什么跟什么啊?
觸手冰涼,秦禹愣住,什么就套自己頭上了?
他試探著想要取下來,卻發現根本無法取下來,用盡全力都無法撼動分毫。
不止如此,在片刻之后竟然鉆進了自己腦袋里。
“啊,這。”
秦禹猛地跳起來,雙手抱頭就是一陣亂摸,卻哪里還能摸到那東西。
“呱呱”
碧蟆從米堆里爬出來,吃的肚子滾圓,越發的綠的晶瑩。
好半晌,秦禹頹然放棄,根本找不到,總不能將自己腦袋劈開吧?
他有著預感,怕是將腦袋劈開,也是難以尋找到的。
“這是那位素未蒙面的老師的手筆嗎?”
秦禹一臉了無生趣,雖然沒有任何不舒服,卻總覺得自己頭大如斗,沒有人喜歡戴著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在頭上。
但等他平靜下來,看向淹沒了整個山林迷谷的米海,卻不由的心頭一震。
一行‘道文’在他的眼前垂流而下,真正意義上的眼前。
因為,左眼之前與右眼之前所顯現的字跡都截然不同!
選擇一:靈米動人心,靈米散逸的靈機將會吸引來附近盤旋的兇獸,斬殺,可得煉體法選擇二:穩妥第一,兇獸到來之前逃走,可得服氣法 這,又是什么?
秦禹瞳孔一縮。
慳山山巔,星光不散安奇生道袍舞動,眸光幽幽,祭壇之上的血光已經消失,他卻似乎還能看到什么一般:
“你會如何選擇呢?”
秦禹是劫數之化身,是龍蝕界萬萬年演化之后必然會出現的劫數。
可劫數帶來的不僅僅只有毀滅,也可以是重生。
遙隔兩界,他無法,也并不想去過多的干涉秦禹的人生乃至于生死,可既然有著緣法遇到。
他還是想要給秦禹一個選擇,也給龍蝕界。
至于最終是否會重蹈覆轍,此時的安奇生也無法預料,但終究不會更壞了吧?
“這塊精金,真是詭異。”
三心藍靈童環繞著太乙精金飛舞,已經打量了許久,終于發出驚嘆:“怎么會有這樣的東西?”
良久的端詳,終于還是讓它察覺到了這塊精金的特異之處。
其組成不同于它所見的任何金屬,物質,其細微之處的排列,如同銘文,又好似是陣法。
且看似是死物,實則不停的根據外界的環境而變化,調整,以讓自身無論在什么環境之中都能達到最強!
它遨游諸多文明的信息之中,卻從未見過這樣詭異的金屬。
反倒是三心藍靈童心頭靈光一閃,猛然回頭,看向安奇生,倒與怪物先生的‘千變萬化’有些相似 “這塊精金價值頗高,可惜分量輕了點,不然要是以這精金煉制靈寶”
這藍皮小怪物咂舌不已。
安奇生卻是搖頭:“這精金形成不易,這點分量已是極為罕見了,哪里來的更多?”
太乙精金煉制不易,天然形成更是罕見至極,便是知道煉制之法,也沒幾個人能煉制出來。
大始山中,安奇生緩緩睜眼,一翻手,取出太乙精金,不到萬斤的重量對于尋常人來說算得上極重。
可對于修士而言卻遠遠不足,莫說至尊至寶,封王靈寶,便是洞天靈寶的煉制,所需也遠遠超過這個分量的萬倍了。
不過,他所煉非是神兵,也用不著那么多的太乙精金。
“元陽界”
安奇生斬滅心中念頭,抬眉遠眺:“算算時間,應該到了”
云海翻騰,罡風呼嘯。
一架駕異獸拉著的車輦劃破長空,留下一道道蔓延不知多長的氣痕。
“斷兄,這一次你我可算是傾家蕩產了”
一架華貴的車輦之中,一老者手捏胡須,長吁短嘆,肉痛不已:“莫說這幾十年積攢的家底,便是前些年的老底也要搭進去了”
“林兄莫要在此事之上與我說太多。”
斷三浪正襟危坐,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老者,神情平靜,卻自有一股凌然之氣。
東洲坊市十一,他執掌兩座,財雄勢大,自養出了氣魄來。
那老者面色微變,似承受不住他的逼視,偏轉了頭:“我知斷兄之意,可我等些許東西,也未必能入的了那位的眼。”
“林兄卻是忘了,咱們能安穩的執掌白玉京,靠的是什么。你以為,沒有這位大人的威懾,就憑你我拉起來的一幫烏合之眾能保住白玉京嗎?”
斷三浪冷笑一聲:
“舍得,舍得,有舍方才有得,反過來,得了必要舍!元陽王高踞九天,尋常時候哪有我等援手的可能?
如今有所需,莫說這點東西,便是賣了整個白玉京,那也是千值萬值!”
斷三浪心中很清楚。
在這世界上,絕不是人多就是勢眾,實力才是王道,自己等人借力,卻不想著付出,那才是取死之道。
只是這些人多半宗門出身,一輩子閉關苦修,雖精神通透,卻到底少經人情。
些許浮財就遮住了眼,倒是讓他有了過后清理的心思。
這,可不是我斷某人不能同富貴 斷三浪心中泛著念頭,突聽外面傳來陣陣驚呼之聲。
“發生了什么?”
斷三浪一皺眉,那老者卻已上前掀開法簾,這一看,兩人心頭皆是一震。
只見巍峨雄偉至極的大始山外,有著自四面八方趕來的車輦。
龍首,靈寶座駕不一而足。
相比之下,他們所率的車隊就顯得有些無足輕重了。
“太一門,萬法樓,離鸞閣,真空道這些大宗門竟也派人來了?”
那老者心中駭然。
他的眼力極好,卻分明看到那些車輦之上都有著凝聚不散,強烈至極的寶光。
且不止是幾大宗門,甚至還有冥月,離天圣地的車輦!
“呼!”
見得諸多車輦前來,斷三浪心頭卻是松了口氣。
諸多大宗門圣地所攜帶的天材地寶毫無疑問都是頂尖,甚至不乏稀世奇珍,可論起量來,還是自己來的大。
他們籌備不過數年,雖家底雄厚,可哪有自己這般遠見?
他可是早在數十年前,剛剛執掌白玉京之時,就挖空了心思討好不對,孝敬元陽王來著 “蔚為壯觀啊!”
冥月圣地的車輦之上,有人發出感嘆:“一人煉寶,竟驚動一洲所有宗門圣地,這般盛景,在往年只有至尊煉制成道之寶時才有吧?”
不少冥月圣地的弟子看著四面八方駛來的諸多車輦,靈獸,嘖嘖稱奇,也有人心頭震撼。
一念起,天地景從。
在當今之世,這位元陽王只怕可比古之圣皇天尊在中古,上古之時的威勢了吧。
“威儀可比圣皇天尊”
甲板之上,璇璣神色復雜的看著川流不息的車輦,心中也是嘆了口氣。
有著數十年囚徒生涯的她,或許是當今天下最為了解元陽道人的那一批人了。
曾幾何時,自己還有著勇氣出面阻攔他的車架,想要調和他與諸宗門的恩怨。
誰又能想到,短短數十年而已,他已經成為此世最尊之人了。
若天下無有新王,沒有至尊成道,他幾乎就是橫壓一世,沒有成道的至尊了吧?
“璇璣師姐,大始山到了。”
璇璣失神,心中恍惚,待聽到一旁弟子的呼喚,醒轉過來,大始山已然到了。
巍峨的大始山上下,皆是神光彌漫。
山外云天不知有著多少車輦在,其上皆是大量的天材地寶,且絕大多數都是有著虛空屬性,難以裝入乾坤袋之中的靈材。
“乾十四,驚陽山主,太一門主也都來了。”
璇璣眸光微動。
她倒是知曉,包括太一門主在內的諸多掌教被鎮壓之時可是答應了元陽道人的請求。
此時前來,只怕就是要來實現承諾的時候了。
只是看他們臉色不好,只怕付出的比想象的還要多 這一天,注定是諸多大始圣地弟子畢生難忘的一天。
偌大東洲,上至圣地,下到不知名的小宗門,門派,都開始向著大始山而來,各種靈材幾乎可以填滿整個大始山。
數以萬計的大始山弟子,在諸多長老,真傳的指揮之下,加入了這一場聲勢浩大,且注定曠日持久的煉寶之中。
雖然,他們所做的只是記錄,運送靈材,并將諸多靈材初步煉制后分門別類。
但參與到一位通天封王巨擘煉制靈寶的事件之中,也足以讓他們銘記一生了。
太皇天如畫卷般徐徐展開,其中有著道道神光垂流,如同千萬觸手遮天,收束著經過諸多大始山弟子初步煉制的靈材。
云霧繚繞之中,安奇生緩緩閉目,周身有著實質般的火焰擴散開來,直至充斥整個太皇天。
將一切天材地寶籠罩其中,也隔絕了外人的窺視。
開始煉寶。
歲月無情,匆匆而過,不為任何人停留。
隨著歲月的流逝,天地變化的征兆也越來越強烈,尤其是東洲,不時就有著異變浮現。
或是有人鑄就神體,或是有著大能洞府降世,甚至有人在遺跡之中得到上古圣皇的部分傳承,引起無數人的注視。
天地,似乎在向所有人昭示著什么。
可本該成為風云匯聚之地的東洲,卻出人意料的風平浪靜,所有人都在等,等一個打破平靜的人出現。
這一等,
就是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