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黑暗的太空深處,居然有著一具如此之大的人類‘尸體’?
這個世界,還有著其他踏上長生之路的文明?
拉塞爾心頭震驚之時。
那太空深處,伴隨著無數隕石,小行星的撞擊,那具他眼中的‘人類尸體’驟然睜開了眼。
繼而,無限光熱隨其翻身坐起,自其眸光之中驟然迸發開來,神光煌煌,宛如星辰爆炸,大日燃燒:
“元陽上帝!”
那是從未在這方宇宙出現過的文字,但炸響之剎那,甚至無需通過任何媒介的傳播,就炸響在拉塞爾的心頭。
宏大,蒼茫,浩瀚,偉岸 僅僅是四個從未聽聞過的字而已,拉塞爾心頭震蕩,恍然卻如同看到了一副無可形容的煊赫畫面。
那是一個盤坐斑駁道臺之上的偉岸神人,星空為其背景,萬陽環繞,發出嗚嗚低鳴。
如在俯首,似在朝拜。
‘元陽上帝?是誰.....’
無窮光熱拍擊四面,震動八方六合。
被那‘人類’巨大的體量牽引而來的無數隕石,小行星都被轟然拍得粉碎!
兩道眸光如同天劍劃破無盡虛空,粉碎一片片的隕石群,定格在雙目震怖,心頭狂震駭然的拉塞爾身上:
“小東西,是你在窺視本座?!”
約城,重重防護,嚴密隔絕的一處地下基地之中。
掌控者全球最強大軍隊之一的一小撮人,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之前的衛星錄像。
越看,心中越是沉重,越看,越是覺得無能為力。
自從三百年前那一場世界級的戰斗之中奠定了超級大國的地位至今,縱然有著那古老東方國度的崛起威脅,他們也始終認為金鷹國是玄星第一大國。
三百里甚至三次發起了‘玄星’改名‘合眾星’的會議,雖然失敗了,但他們始終不認為有哪個國家會超越他們。
他們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出現這樣一個人,讓他們心頭顫栗。
如瀑一般的數據在巨大的投影屏幕的兩次不斷變換,那是人工智能‘波塞冬’在不間斷的演算著。
最終,在一眾老者的注視下,波塞冬給出了結論:
“全世界范圍之內的一切武器,都無法對其造成傷害,他的速度,超越了擺脫星球引力的火箭,他的力量無法估計,更疑似有掀起天災的能力”
沉默。
死一樣的沉默。
許久之后,一個面目冷硬的高大老者站起身來:“波塞冬,那頭巨蛇出現之前,你也是這么說的!”
“因為你的演算,我們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現在全國都在發起者抗議,要求與精英同等待遇,而不是遇到災難被拋棄,收稅的時候才想起他們!”
“轉播的視頻也造成了極為惡劣的影響,你知道短短幾天,全國發生了多少起暴動嗎?!”
老者重重拍著桌子,心中十分惱火。
忌憚,無力,憤怒,后悔,惱火。
老者的態度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心情,很多事情,是不能夠讓民眾知道的。
這也是他們為何在一切手段無能為力的最后三分鐘才選擇告訴民眾們‘末日巨蛇’的降臨,可誰也想不到,最后出了一個‘安先生’。
以至于,再也無法隱瞞,最為高明的公關也無法騙得過親眼看到這一切的民眾們。
哪怕他們很多年都禁錮民智。
“尊貴的米切爾森議員,開放視頻是你們的決定,拋棄民眾也是你們的決定,我只提供方案。”
波塞冬似金屬般冰冷的聲音響起:“同樣的方案,那個古國可沒有發生任何暴亂,沒有造成任何天災以外的損失。”
“你!”
“波塞冬,你在指責我們嗎?”
“來人,檢查波塞冬,看看它的程序是不是被人篡改了!”
這一下,饒是知曉波塞冬只是個人工智能,會議室里也有不少人跳將起來,險些被氣炸。
“我只是在復述事實。”
波塞冬的程序之中當然沒有說謊這個選項:“數據對比,決策分析表明,你們做錯了,包括之前的很多策略,都做錯了。”
一眾人更是火大。
還是一個沉默的老者敲打桌子,驚醒了一眾人:“你們是在和一個人工智能爭論對錯嗎?”
這老者地位似乎極高,所有人都表示尊敬,重新坐了下來。
“一切的問題核心,都在于那位安先生。”
老者站起身,拄著拐杖小步走著:“強者,就應該享受強者的待遇,我們,比起大玄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唯一能做的,就是付出更多,更高的代價!”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的傾聽著。
事實上,那一日大戰之后,這位老者第一時間就展開了對于那位安先生的攻略。
不止是拜訪,送禮,更是邀請他來金鷹國定居。
甚至于他們做的更多,早已派人前去大玄,用最高規則的待遇,去請那位安先生的所有親戚,朋友,同學,乃至于整個邢城的人。
來金鷹國定居。
許諾能夠讓出一個大州,讓那位安先生的父親做州長,甚至許諾他可以競爭金鷹國的總統。
可惜,大玄官府也不是吃干飯的,早已在大戰的第二天,已經封閉了國門,嚴禁任何其他國家的人前往。
邢城,更是防守嚴密。
“杜邦先生,可您的計劃,失敗了,還要繼續嗎?”
有人聞著。
大玄對于國家的管控古往今來,全世界范圍內都是絕對的第一,他們不想讓外人入境,常規的辦法就根本做不到。
非常規的戰爭,也沒有人敢主動掀起。
這個邀請計劃,注定失敗。
“我們,還能付出更多,前提是見得到那位安先生。”
另一個老者恭敬道:“可杜邦先生,我們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就接觸他的朋友,親戚,是否會觸怒那位安先生?”
“神,不會拒絕平凡人類的善意的。”
老者杜邦輕輕咳嗽兩聲:“大玄的防護嚴密,可他們,不會,也不敢限制那位安先生的父母,親朋與外界的聯系。”
說著,他環顧所有人:“那么,公開吧,將我們所能給出的待遇,向著全世界公開!
我相信大玄是一個注重民主的國家,不會限制公民選擇的權利!”
“公開?!”
眾人嘩然。
他們開出的條件很高很高,其中不少是會觸動很多人的利益的,一旦公開,若是請來那位安先生還好。
若是請不到,豈不是又要鬧出更大的笑話,以及暴亂?
“杜邦先生,我不是質疑您的決定,那位安先生如果肯來,那么我們愿意給予他‘神’的待遇,可”
一位老者以手撫胸,彎腰道:“可只為了一個機會,就要再度觸動很多人的利益,值得嗎”
“此次會議之前,波塞冬已經詢問過所有的入夢者,關于那位安先生在夢境之中的事跡那位安先生,在王權元年之前,已經是夢境中名動天下的高手了!如果預料不差,就是那個王權夢境的第一個入夢者了!”
老者杜邦突然轉過話題,說著所有人都已經耳熟能詳,記憶深刻的情報:“可你們不知道,那位安先生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
所有人愣住了。
有人試探性的詢問:“難道,他還曾是夢境世界,王權道的王權道人嗎?”
這個猜測,他們早已有之。
非如此他們想不到那位安先生是如何得到八口王權劍的。
“大利國一個恐怖組織的頭領杜魯門,通過某種渠道,以三十億鷹元的價格,賣給我一個情報 一個被夢境自動屏蔽,被所有人下意識忽略,有關于這位安先生的絕密情報”
老者說著,眼神不由的搖晃起來,面上帶著深深的敬畏。
“什么?”
有人愕然,三十億鷹元購買的情報?
“那位安先生,在夢境之中,還有另一個稱號,不是王權道人 而是,王權祖師!”
老杜邦拐杖重重拄地,聲音有些發顫:
“那位名傳三千載,無上大宗師!!!”
整個會議室先是死寂,繼而沸反盈天:
“什么?!”
一個情報,能夠多值錢?
杜魯門原本不知道,但此時,看著賬戶之后長長一竄的零,終于知道了。
僅僅是一個情報賣給諸國,各大勢力,他的賬戶現金,已經超越了全世界范圍內的所有人,單純的現金。
能比他更多的,只有一些大銀行的地下金庫了!
“王權祖師,王權祖師”
羅馬一座大廈的天臺邊緣,杜魯門捏著手機,面色有些陰晴不定。
無冕之王。
此時此刻,那位安先生,已然是這顆星球的無冕之王了。
古往今來,這顆星球之上都沒有比他更為強橫的存在了。
這是,
世界之王,
星球之主,
駐世的神靈,
行走人間的上帝!
這是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跡!
曾經自己想要做的一切,畢生的追求,以十倍,百倍的高度,呈現在了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杜魯門心潮澎湃,繼而生出更大的野望。
他可以,我為何不可以?!
“嗯?!”
突然,杜魯門心頭一動,驀然抬頭,只見三百米開外,一座更高的大廈天臺。
那是一個不高不低,頭發花白卻梳理的一絲不茍的老者。
他穿著對襟大褂,踩著布鞋,緩緩走到了天臺邊緣。
“薛錚?!”
杜魯門眸光中燃起一團火焰:“你來的正好。”
多年前,他去寶島挑戰薛錚,被其重手擊敗。
那是他平生第一敗。
“做夢做的久了,會忘記自己是誰。”
薛錚立于天臺邊緣,淡淡的看著三百米外的杜魯門:“前次心軟沒有打死你,今日,補上。”
網絡上一片火熱,現實中風起云涌。
簡短到只有幾分鐘的視頻,卻引起了玄星前所未有的劇烈變化。
小到個人,大到國家,都嗅到了風雨欲來的緊迫感,一輪全新的競賽,即將開始。
而作為一切風暴的中心,所有一切的源頭,安奇生在將拉塞爾數千米長的半截身軀獻祭之后。
帶著那一扇異度之門不急不緩的回到了大玄。
他踱步行走在一個個城市,有無數人認識他,許許多多的人都在尋找他,可卻沒有任何個人與儀器可以拍到他的痕跡。
哪怕是車水馬龍,人潮涌動,繁華喧鬧的都市之中。
他先回了家。
朋友,親戚,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對他的態度都有了極大的變化。
哪怕,他仍然是他。
唯一不變的,大概只有安父安母。
見到安奇生的安父安母,先是驚喜,后是埋怨,最后則是擔憂。
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巨大的變化的,他們擔憂處于風口浪尖,被世界矚目的兒子是不是能夠承受住這樣的榮耀與負擔。
安奇生也不解釋,只是笑著安慰,讓他們不要太過擔憂。
他在家里呆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他什么都沒做,只是陪著父母,每日里家常便飯,閑聊談論。
安父說著工作的變化,他不再當執法者了,而是重新開起了自己曾經倒閉的武館,安母則抱怨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抱孫子。
外界一切的變化在安奇生回來的那一刻就消失了,無論是國內的還是國外的。
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老兩口的絮絮叨叨。
這一日,安奇生告別了父母。
出了門,安奇生駐足片刻,一輛車停在了他的身邊,下車的,是他的發小陳廣科。
“我都有點不認識你了。”
尋了一處飯店,兩人各自倒上酒,陳廣科一口喝了二兩,輕嘆一聲。
短短五年,曾經的發小已經變化大到被網絡上無數人稱之為‘神’,這樣的變化,他的感觸當然很大。
“人都是會變的,原本你也吊兒郎當,現在不也當了爹,有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天倫之樂。”
安奇生看著自己唯一的發小。
他,當然也是入夢者,但,比起其他入夢者不同,陳廣科是真正的不喜歡練武。
即便是夢境之中學了不少,也只是皮毛,在諸多入夢者之中,算得上是墊底。
“是啊。”
說起孩子,陳廣科臉上有了笑容。
觥籌交錯,在酒里,兩人的隔閡似乎拉進了,找回了曾經的熟悉,陳廣科說著安奇生小時候的事情,不時笑著。
“別喝了,你醉了。”
安奇生放下酒杯。
他此時的體魄,已然不可能喝醉了,再烈的酒水也麻痹不了他的神經。
“醉了,醉了。”
陳廣科喝了最后一杯酒,醉眼朦朧的看著自家發小:“我呢,胸無大志,這輩子想的呢,也就是攢點錢,隨便能給老婆買點能嘚瑟的衣服,首飾,能在周末領著孩子去玩,節假日能去旅游,吃點,喝點,開開心心嗝”
他搖搖晃晃的站起身,打了個酒嗝:“你,也要小心啊,最近,很多人都在打聽你,還給我開出了很高很高的價格,讓我移民金鷹國”
“你醉了,回去吧。”
安奇生眸光一動,叫了代駕,將發小送了回去。
他立于道旁,沒多久,一個行走筆直干練的青年已經走到他的身后:
“安先生,以后不會有人來打擾您的親人和朋友。”
安奇生點了點頭,身形如煙般消失在空氣之中。
讓那特事局的青年身子一個哆嗦。
當即,他不敢怠慢,立刻撥打電話層層匯報,前后幾分鐘已經得到了批準。
匆匆開始行動。
這一年,注定是對后世影響最大的一年。
異度之門,王權夢境,入夢者,毀滅巨蛇 這每一件都足以改變世界的事情,竟然在短短一年中發生。
于世界范圍之內掀起的浪潮,已經再不能回落,無形之中,世界的走向已經悄然改變。
世界各國,對于夢境的研究,入夢者的招攬達到了歷史最高,重要度超過了一切。
知道了安奇生真正身份的諸國,瞬間將這秘密隱藏在最高等級的秘密檔案之中。
但縱然不知他真正身份,也絲毫沒有降低安奇生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力。
安奇生曾經學過的拳術,成為最受人追捧的拳法,他吃過的藥膳,以超過以往十倍的價格送往海外。
無數人,將他當成了效法的對象,追逐的目標。
自此,一場影響后世無數年的巨大變革的帷幕,被徐徐拉開了。
一個前所未有的‘煉炁士’時代,在此時初現崢嶸。
后世一切變化,因此而來,后世又將這一年,稱之為‘大夢元年’。
大夢元年,安先生回到一心觀 這一年,全世界展開了入夢者競賽,諸多國家的軍隊,都在想著入夢者挑選標準去訓練。
入夢者強大的體魄,使得一部分對于體力要求極高的飛行器,從塵封的實驗室中重見天日。
第三年,已經有入夢者,踏上了月球,幫助大玄官府,建造了第一個有著完整生態循環的據點。
紅色旗幟,插在了月球之上。
同年,其他幾個大國也緊隨其后,將旗幟插在了月球之上。
星際計劃,開啟了。
入夢者,終于融入到了一個個各國體系之中,或者說,各國官府體系中的人,成為了占比最大的入夢者。
而也就是這一年。
名為蘇杰的自然人,于一次海上旅行,發現了一枚不知來自何處的水晶骷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