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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奇生緩緩閉目。
天地間肉眼不可見的無形磁場已然匯聚而來,入夢歸來之后,安奇生沒有一刻停止過‘炁種’的傳播。
只是比之人間道,玄星之上的這個過程更為艱難。
對于玄星而言,磁場的作用更大,影響到地殼,洋流,乃至于生命,更是玄星的保護場,抵御著一切隕石的沖擊。
甚至可以說,沒有了磁場的束縛,玄星之上的所有生命乃至于玄星本身,都會分崩離析,徹底解體。
正因如此,玄星遠不如人間道更大,安奇生卻更為謹慎。
相比于‘炁種’與磁場之間的交替變化,入夢者與玄星諸國間的變化,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也無需他在意許多了。
一方飽經滄桑仍屹立數千年不倒的國度,也無需他事必躬親。
非如此,顯得低級而又無趣味。
隨著安奇生的呼吸,天連山似乎都在顫動,極有韻律的波動沿著天地磁場的脈絡游走。
一點一滴的,安奇生的身軀在發生著蛻變,不急不緩,卻似沒有停息。
而這表象之下,他的體內,卻由細胞開始,發生著一場足以稱得上地覆天翻的巨大變化。
王權山巍峨矗立,如遠古神山連通天地,似無盡頭一般。
綿延山脈更是蔓延不知幾許,橫斷大地,無盡的波瀾壯闊。
陸實平走在山林之間,幾多跋涉,仍面色不變,真氣運轉之下,寒暑不侵,更難有什么疲憊。
不知走了多久,他才駐足不前,長長吐出一口氣。
站在山巔,更能見王權山之雄偉,這種雄偉已然超拔五岳,玄星諸多山峰不能與之相比。
因為這座山峰,是自地表拔地而起近萬米,山身近半處已然被云霧繚繞,寒風吹拂終年冰雪不散。
尋常人莫說在山上久居,即便是登山,也是極難。
他的任務,是拜師王權道。
但這一步,卻不是那般簡單的。
不談這方夢境的名字就叫做王權,單單是他這些天所聽到的傳說,已然足以讓所有入夢者,以及通過觀測他而得知的諸多人感受到難言的震驚了。
這,是一方傳承三千三百年的無冕之王,是以劍牧國的超級宗門,三千三百年來皆立于世界之巔峰。
每一代王權七子,王權道人,都是那傳說之中的神兵王權劍自天下所有氣運超類拔萃者之中優中選優而出。
無一不是人中之龍,悟性心性上上之選。
代代人才不斷,于前人的傳承之上推陳出新,如今這個時代,武功之發展,超越三千年前不知多少。
想要拜入這樣一個宗門,哪里是說說而已?
“王權道立派三千三百年,于此界聲名太大,太響,每每大開山門之時,天下都風起云涌,不知多少人前來拜師,陸老的天資根骨,正常情況下很難爭得過其他人。”
陸實平的腦海里,響起了青龍的聲音。
這是經由‘應龍’轉化,直接灌輸于其腦海之中的聲音,任何人都無法察覺。
實驗室中,青龍神情嚴肅,在其身后,是緊急集合的智囊團,他們根據搜集而來的信息,提出一個個的構思,猜想,提交給‘應龍’分析,推演,以達最優解。
“王朝難過三百載,一個宗門,竟然能影響一個世界三千三百年?真是不可思議!你看這資料,看他們的律法,是否有我們有些相似?真個是,大道最后,殊途同歸,共產主義萬歲?”
“王侯鎮國牧民,王權道以劍牧國,王權劍百年更迭鉗制王權道,百載一代王權道人,整個體系,最為重要的,居然是那什么王權劍?這豈非是類似于構思之中以沒有情緒欲望的‘人工智能’來治國?”
“王權道下的七國也很離譜,居然走的是禪讓制,而且,是以公認最為賢明無私者繼承,這也是個封建社會?”
“法傳三千年,道貫古今,稱得上橫有千古縱有八荒了,著實了不起,了不起。開此派者,究竟是何人?真想與其一見,共談古今中外,兩界不同!”
實驗室的智囊團議論紛紛,贊不絕口,都被看到的一切驚呆了。
他們之中不少都是社會學,歷史學家,仔細研究之后,不得不承認,至少以那王權夢境之中的社會來說,那是一套極為完善的體系。
青龍卻沒有理會智囊團的絮絮叨叨,繼續開口,經由應龍的分析轉化,傳遞到沉睡在鐵床之上的陸實平腦海之中:
“那范子民所傳之《王權傳》雖有種種夸大離譜之言,但其中隱藏信息卻也極多,一言兩語說不清楚,你先沿著山林走,每隔一座山峰,留下你精心調制的飼料,不要多,也不要少,就慢慢走,引它出來”
陸實平聽著也不忘記干活,將準備好的飼料灑在了山坡之上,又以防蚊蟲的藥物,將飼料圈起來。
他所要等的,并不是人,而是獸。
相傳,王權山后的八千大山之中,有平原草場,也有寒潭深谷,更有種植靈植的菜地,當然,也有著傳說之中的三頭牲口。
一條寒蛟一匹馬,恩,還有一頭驢。
傳說之中,這三頭牲口都是異獸之王,堪比天人絕巔的修為,平日里絕大多數時間都在這山中沉睡。
唯有王權山山門大開之時,才會醒來那么一會。
就這么一條消息,還是諸多智囊團逐字逐句的分析《王權傳》而發現的,等閑人根本不知道。
他要尋找的,就是這三頭牲口。
可惜,這山太大太廣,他一刻未停的轉了足足一個月,眼看王權山山門大開之時就要來到,卻還是沒有找到。
“希望那范子民說的是真的,那三頭異獸之王真的不傷人,而且通人性”
陸實平微微搖頭,卻也沒有什么負面情緒。
活得久,別的不說,耐性那是一等一的。
漸漸的,三輪大日聯袂西落,夜幕降臨,七輪血月升上高空,陸實平下了一處荒山,正要尋一處干凈安全的所在休息。
冷不防心頭一震,眼神之中泛起幾許不可思議。
只見緋紅的月色之下,眼前山谷一片朦朧紅色,其中一株不知生長了多少年的老樹之下,正擺放著一盤棋局。
而棋局兩側對弈的,卻不是人,而是 一馬,一驢!
那馬極高極大,鬃毛如火,那驢也大,皮毛光華,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
“兩位”
陸實平正在斟酌語氣,自腦海之中請教青龍,讓他尋兩個資深的飼養員,動物行為學家,生物學家前來幫自己攻略這兩頭異獸之王。
冷不防,那頭驢仰頭大叫起來。
陸實平面色一變,卻見那匹紅馬也一下仰起頭,發出穿空破云的長長嘶鳴,也不由的抬頭看去。
這一看,他的心頭就是一條。
穹天之上,七輪血月點綴在如幕布般漆黑的天空之上,數之不盡的星辰環繞七輪紅月若隱若現。
這是原本。
此時,一道突如其來的湛藍之光劃破了亙古平靜的夜幕,如流星,似長虹而來,并于七月之間,陡然停滯,迸發出璀璨如日一般的光芒。
瞬間,照亮了剛剛降臨的夜幕。
這是?!
夜色降臨,天涼如水。
倫城街道之上的行人也變得少了,即便有也多是來去匆匆。
人行道中,蘇杰不急不緩的走著。
他的氣息平緩,走起路來看不到腳抬起,速度卻也不算慢,這是一種‘動功’是他自己捉摸出來的修行之法。
“南天門,南天門,這位大宗師的這一式散手,真是不可思議。”
蘇杰走著路,卻也不妨礙他腦海之中聯想著事情。
那一日吃過早餐,他撿到了安奇生遺失的一枚槐木牌子,本想著之后還給他,卻沒想到當天晚上那牌子就消失不見,而他卻在睡夢之中學會了這一式散手‘南天門’。
一連這么多天,他廢寢忘食,無時無刻的都在捉摸這一式散手,只覺雖然只是一式,內里卻蘊含無窮奧秘,如同諸拳之母。
思忖,學習,領悟之下,他無聲無息已經‘煉了腦子’進入化勁高深境界,隱隱間,甚至能觸摸到抱丹的幾分奧秘。
進展可謂極大。
而越是鉆研,他就越是感覺這散手的深不可測,每每習練,思量都能有所得,漸漸的融匯了自身所學。
輪胎與地面發生的劇烈摩擦感驚動了蘇杰。
他一抬頭看去,頓時就是一驚。
他的眼神極好,一眼便看到一輛黑色轎跑在夜幕之下好似脫韁野馬橫七豎八的撞向了行人,車輛。
從他眼前劃過,眼看就是一場災禍。
蘇杰心中一動,勁力勃發,就要趕上前去救人,突然聽的一聲風聲自耳畔呼嘯而過,氣流之兇猛,直吹的他臉皮微疼。
心下一震,就見一個人影以比失控轎車還要快的速度竄了出去,身在半空,卻好似滑翔機一般橫掠了五六米。
重重一個前踏,硬生生踩向了那轎車的引擎蓋之上。
“要遭!”
蘇杰顧不上震驚,身形一起一伏,就竄出二十多米,氣血上臉,雙手如爪,就要撕裂車門。
就在這時,一陣極端刺耳的聲音響徹大劫,引起諸多行人的驚呼之聲。
蘇杰一驚,只見那人踩在引擎蓋之上并未有他預料的那般車毀人亡,而是好似一臺巨大的壓路機重重的按住了那時空的轎車。
轎車嘶鳴怒吼著,四個輪子與地面劇烈摩擦,冒出大股大股的白煙!
但即便如此,那一輛轎車,竟然也絲毫不能動彈!
路上不多的行人全部被驚呆了,一個個看著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蘇杰卻不由的脫口而出:
“教官?!”
那人回頭,身材高大,卻不正是波特!
“走!”
波特一個起縱落在蘇杰身前,一拉他的手臂,后者就如同牽線木偶一把被他扯著一躍而上,攀上了街道兩旁的六層小樓。
讓諸多被車禍驚動的行人們又是發出一陣陣驚呼,更有不少人掏出手機,相機,大呼小叫的想要拍照。
“這?”
何止是他們?就連蘇杰也是驚的眼皮狂跳。
內家拳修行雖然能助長體力,這樣的六七層小樓他也能一躍而上,但是,那是類似于跑酷的攀爬。
帶著人一躍跳上六七層,近二十米高的房頂,這還是人?!
他自忖這些時日進步很大,但看到波特的表現,簡直驚呆了,這一幕比強攔汽車還讓他震驚。
人怎么能辦到這樣的事情?
“有些因緣際會,一言兩語說不清.”
波特微微搖頭,沒有過多言語,面色有著掩飾不住的凝重:“蘇杰,末日要來了.”
“什么?末,末日?”
蘇杰一臉詫異,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看著波特嚴肅的神色,不知為何心中也是劇烈的跳動起來,似乎也感受到了大禍臨頭的氣息:“教官,你說什么末日?”
波特緩緩抬頭,語氣不知為何有著一絲干澀:“你,抬頭看。”
“抬頭?”
蘇杰忍不住一抬頭。
天黑依舊,明月皎皎,似乎沒有.....
他的念頭還未轉過,雙眼頓時被一股突如其來,其色如藍天,卻璀璨到不可思議的光芒所充斥!
刺目至極的光芒刺痛了蘇杰的眼,但他卻沒有閉上,任由淚水自眼角滑落而下,死死的盯著穹天。
隱隱間,他似在那無盡璀璨的湛藍色光芒之中,看到了一扇不知多么巨大的巨大光門!
一扇門,
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