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疤痕在宓攸寧的眼中是男人味,可是在王家村無論男女眼中,那就是可怕。
韓云離開王家村十年,回來的時候腿瘸,面容也毀了。
這樣的人要找婆娘可是難找的,不然也不會一出手就十兩銀子。
宓攸寧打量著韓云的時候,后者也在關注著她。
兩人的視線,最終在空中相碰撞,一深邃一淡然,彼此面上都掛著些許的笑意。
“咳咳…”
然而在這時候,王慶龍不經意的咳嗽兩聲。
宓攸寧的視線,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大堂哥。”語氣有些許的疏離。
王慶龍點點頭,“佳柔堂妹,這次是我娘做得不對,今日我跟二叔接你回家。”
宓攸寧蹩眉,將視線放到了站在王慶龍身邊的中年人身上。
這人穿著帶土的衣裳,看著她的時候眼中的疼愛與傷心是直白的。
王二茍是個主意正的,早早分家,這么多年養兒育女都是費了心的。
支撐著原身的哥哥讀書,哪怕是砸鍋賣鐵也沒有半分的怨言與悔意。
當然,即使如此也沒有讓原身受半點的委屈。
此時宓攸寧對上王二茍的雙眼,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這人也是個理智的,知道這時候將她帶走,日后將會面對什么。
“小柔。”王二茍看著女兒一身紅嫁衣,雙拳緊握。
宓攸寧面上露出幾分笑容,她看著周圍圍觀的人。
這些人本來在喝喜酒,沒想到王二茍帶人闖進來,說要帶他女兒走。
眾人都喜歡看熱鬧,當即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誰不知道,王大茍家收了韓云的十兩銀子,要將女兒王雨欣嫁過來。
卻不曾想,成婚當日嫁過來的成了王二茍家的女兒。
宓攸寧對上周圍看戲的人們,她笑著走到王二茍的身邊。
伸手拉著對方還沾著土灰的衣袖,嬌嗔道:“爹爹來喝喜酒,怎么還跟人鬧起來了,這不讓女兒難為嘛。”
看似埋怨,其實還是撒嬌的語氣。
王二茍對上女兒的笑意面容,看著她雙眼中一團黑暗深邃,別有深意。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你當真讓爹爹喝了這喜酒?”
聽到這問話,人群中的議論聲一下子消失,變得寂靜起來。
所有人都看著宓攸寧,等待她的回答。
就連一旁的韓云,此時深邃的眼眸也直勾勾的盯著宓攸寧。
宓攸寧卻在這時捂嘴笑了,笑得嬌羞與不好意思。
嘴上這次是真的帶著些許埋怨,“爹爹這話說的,女兒成婚您難道不該喝喜酒?這是不滿意女兒,還是不滿意女兒的夫君?”
說著,松開了王二茍的胳膊。
不過在松開之前,她用手按了按對方的手。
話畢,宓攸寧就往房屋內走去,這也算是新房了。
王二茍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眼中的疼惜更濃,悲傷顯而易見。
女兒懂事了,卻也受了天大的委屈。
如今已經無法改變事實,他的女兒畢竟是坐著牛車來到韓家,還拜了天地。
想到這里,王二茍狠狠地瞪了一眼韓云。
后者卻并不知,也沒有接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