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中有太后的人,自然也有帝王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杜家是想要將顧秦給排除在外的,但是帝王黨不承認,說即是考驗新科進士,那么兩人就該是一起的,不然怎么能說是創新,又或者你杜若峰一個人就能頂起祭祀?
帝王黨的人步步緊逼,杜家無法,反正一個寒門好收拾,便退讓了一步讓顧秦跟杜若峰湊在一起算了。
本來杜家還打算逼一逼顧秦的,哪里知道他一點兒骨氣都沒有,直接認同了帝王黨的話,雖然氣著了杜家,卻也讓他們更放心了,只覺得顧秦真的有些上不得臺面。
如此,顧秦并沒有費多少力氣,便乘了杜若峰這趟東風參與進了祭祀。
既然杜家早就有籌謀,那這個提案肯定是通過的,帝王也就象征性的為難了一下,便也松口了,畢竟顧秦也在里面。
提案通過了,這就好辦了,畢竟杜家在朝中最不缺少的就是人脈。
顧秦也不傻,雖是乘東風,卻也做了實事,就是看上去有些一板一眼的,但不可否認他的確努力參與了。
因為杜若峰跟顧秦捆綁在一起,所以杜家也沒給顧秦使絆子,因為給顧秦使絆子就是給杜若峰使絆子,帝王就更不會了。
杜家的操控在先,帝王的順勢而為在后,今年冬至的祭祀辦得相當的出彩。
忙忙碌碌半個月,一年一度的冬至祭祀終于結束了。
擱往年,結束了也就結束了,但今年不行。
早朝上,在百官對祭祀事宜做了總結,帝王夸贊了之后,太后黨行動了起來。
依舊是上次出頭的王大人。
“臣有本啟奏。”
季承燁一直等著太后黨開口,此刻終于等到,如何能不應允。
“準奏。”
“臣覺得這次祭祀的成功新科進士的功勞功不可沒,也算是為祭祀開創了一片新天地,臣覺得這是一個好的開始,理應給予相應的鼓勵,這才好讓后面的青年才俊作為有動力可以更好的為朝廷效力,為陛下效力。”
這一次王大人學乖了,沒有直接說杜若峰,而是含糊其辭的說了一句新科進士。
果然學乖了就沒有反對聲,上次反對他的李大人竟是附和了起來,“臣覺得王大人說得甚有道理,這次祭祀的改變少不了兩位新科進士的出力,好的開始應該有一個好的鼓勵。”
“臣附議。”
“臣附議。”
兩個黨派的發言人都開了口了,那么這下面的自然就是一片應和聲了,相當的和諧。
百官都紛紛上奏了,做帝王的就不能唱黑臉了。
“眾愛卿所言極是。”季承燁先給了一個肯定,隨即,“那不知眾愛卿覺得如何鼓勵為好?”
“臣覺得學子寒窗苦讀數十載,功名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肯定,臣覺得可提升一下官級以做獎勵。”開口的又是太后黨發言人代表王大人。
“臣不認同,兩位新科進士才入翰林院多久?給他們一個展示的機會實屬不易,臣覺得獎勵一些財物已示肯定便好。”李大人提出了反對意見。
“臣贊同李大人所言,否則這對往屆進士太不公平。”支持李大人的朝臣站了出來。
“臣贊同王大人之言,財物乃身外之物,莘莘學子寒窗苦讀數十載為的無非是功名,臣覺得,即是獎勵就該給人所需方才為獎勵。”
“臣贊同李大人…”
“臣贊同王大人…”
就這樣,文武百官一言不合各持己見的爭執了起來,也有一些保持中立的沒出聲,而出聲的幾乎就是帝王黨維護者與太后黨維護者,當然,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幾乎都是中立者。
季承燁就那么看著雙方爭執,在爭執聲落下之后,季承燁一如上一次一般,對準了丞相杜振。
“丞相覺得如何?”
“臣覺得兩位進士考中一甲靠得是他們自身的才學,所以能有次機會展示才學是他們自己爭取來的,而展示過后獲得了成功,臣覺得理應嘉獎。”言外之意兩人靠得是自己的本事,誰也別酸。
“丞相所言極是,朕亦如此認為。”季承燁給予了肯定,“另外,關于往屆進士未能得此機會,此言差矣,雖是正當年未曾得此機會,隨后卻是一一安排了機會,此事言語不正。”
季承燁這是幫新科進士說起了話了,說完之后還不忘將杜振拖下水,“丞相覺得呢?”
“臣覺得陛下所言極是。”
“那么丞相覺得朕應該怎么賞賜兩位進士?”
打從之前策劃祭祀事宜杜若峰和顧秦被捆綁在了一起,杜振就知道只有他想達到目的他無論如何都甩不開顧秦了,不過一個寒門給他一個高位他也不一定能坐穩,且這些日子他著重觀察了,也就是個會趁機占小便宜的人,完全沒什么真才實學,連中三元無非靠得就是死讀書,瞧瞧翰林院里那個書呆子,都在翰林院多少年了。
“為官者無非就是想要高升,而這也是站著的眾位一直努力的目標,若是有誰能站出來說不想升官,臣無話可說。”
丞相這是以百官自身之實堵住了他們的嘴,這話他們是不敢說的,敢說的怕也只有丞相,他們雖不敢說卻也不會否認,誰不想升官?
而丞相此番行為真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為自己的兒子也算是費勁了心思,拋開了老臉。
季承燁看了看百官,見無一人持反對意見,微微彎了彎唇角,隨即帶著點玩味地看向杜振,“那不知丞相覺得升幾級合適?”
季承燁這話諷刺意味已經十足了,哪怕看著在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而季承燁敢問,杜振也敢說,籌謀這么久可不是為了像烏龜一樣爬行的,那樣的話他還讓杜若峰考什么科舉,為的不過就是升官的時候順利一點,有個正當的理由,讓帝王黨拒絕不了。
“臣覺得從五品侍講學士甚是合適。”
杜振這一開口,滿朝文武紛紛倒吸一口氣,雖然是翰林院的清閑之職,但是一口氣升三級,只因為一個冬至祭祀,是不是太夸張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