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寧寧陡然換了面色,笑得極其殷勤地看著霍晗昱,“這位爺,請問你哪里不舒服?”
程寧寧轉換的態度,霍晗昱很是受用,但不知為何他感覺這問話有些怪怪的。
“需要我幫你抓些什么藥?只要你說,我一定給你抓。”
霍晗昱帶著疑惑的才受用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嘚瑟,程寧寧這緊接而來的話直接讓霍晗昱再次爆了。
“程寧寧,你咒小爺?”人都暴躁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位爺你可誤會了。”程寧寧一臉的冤枉,“你看我就一醫女,啥也不會,也就會抓點藥。不搭理你,你說我翻臉不認人,我怎么能不好好候著你?可這候著你,你卻又說我咒你,這位爺你說我到底是該理你還是不理你?”
“…”霍晗昱覺得他前兒個晚上就不該幫這個女人,看看,看看,這臉翻得讓他還反駁不了,真的是…
言霽:爺,您是一日不找虐就難受,明知道說不過,還上趕著懟,您圖什么啊!
小亮直接別開了眼,一副看不下去的模樣。
“有病人來了,這位爺你先一邊待著好好想想這個問題,想好了告訴我。”程寧寧憋著笑又說了一句,隨后開始招待起了病人。
程寧寧覺得自己太不厚道了,欺負小孩子,但誰叫這個小孩子欠欺負…
霍晗昱不爽的重新大爺式地坐了回去,不然能怎么辦,這女人的嘴太厲害,他懟不過。
后堂,魏宜修正在按照藥材的品質分撿藥材。
阿星蹭蹭蹭的就來了,“少爺,李大夫來了。”
“如何了?”
“李大夫被阿全撞了,狠狠地罵了阿全一頓,讓阿全做好本分。”
“詳細點。”
“是。”應著聲,阿香直接開始了現場臨摹,分飾兩角,將李良才的話一一復述,動作眼神表情什么的,都絲毫不偏差的轉述給了魏宜修。
當然,這其中不可避免的幾次提到李良才看向了程寧寧,以什么眼神,什么姿態,也都一一描述了出來。
待阿星描述完之后,魏宜修來了一句,“程寧寧從頭到尾什么反應?”
“沒任何反應。”阿星如實匯報。
阿星的話讓魏宜修沉默了,亦停止了手上分撿藥材的動作。
他是該贊程寧寧處事不驚,還是該覺得她有些蠢聽不明白李良才的話?又或者是故意不知息事寧人?
興許還是李良才的行為不夠直白。
不過不管是不是,都不影響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畢竟他還想英雄救美,就這么點事還不夠。
“附耳過來。”
沉默了片刻,魏宜修開口對著阿星說了這么一句。
聞言,阿星當下傾身向前,將耳朵靠向了魏宜修,魏宜修就那么靠著阿星的耳朵低語了一句。
片刻后,阿星應聲轉身離開。
魏宜修則是重新分撿起了藥材,不過比之剛剛,眸子里卻是多了一抹期待和迫不及待。
聽聞那晚霍晗昱借了程寧寧車子一坐,便得了程寧寧在魏老面前說好話的承諾,那么他這救她于水深火熱該更該得這一承諾吧…
忙碌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程寧寧就到了下工的時間,也是此刻她方才驚覺一日的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她本以為會很難熬,哪曾想竟是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果然忙碌使人大腦放空,她都沒時間去想跟顧秦之間的事。
“庸醫,庸醫…”
就在程寧寧收拾東西準備下工的時候,一聲大吼從藥房門口傳來,
程寧寧下意識抬眸,只見一身影飛速穿過人群,朝著被人群圍住在看診的李良才李大夫沖了過去。
那人剛跑到李良才面前,就一巴掌拍在了李良才的桌子上,“庸醫,你個庸醫,明明說回去吃一副藥人就好的,你自己看,自己看,人為什么越來越虛脫,完全沒有停止的跡象,一直拉拉拉,都一天了,還不見好,你開得什么藥?你個庸醫,騙子。”
數落聲特別大,完全就是吼的,整個藥堂內無一人不聽見,無一人不被吸引過眸光來。
李良才一向自視甚高,何時被人這般質疑過,氣得臉都紅了。
“胡言,一派胡言。”
“你不承認也沒用,人我抬來了,明明早上來的時候還是走來了,現在直接沒力氣了,你自己看,自己看。我這藥包可是有你普仁藥房的印記,你想賴都不成,我連藥渣子都帶來了。”
來人叫黃達,一邊叫喊一邊拍了一張包扎藥材的紙張在李良才的桌上,緊接著又甩了一包藥渣子在李良才的桌上,藥包外淌著汁水,這一甩藥汁四濺,弄得李良才滿桌子都是。
李良才氣得殺人的心都有了,但被潑了臟水,得洗清了才行,不然他這醫行可是被蒙羞了。
“我先看看人,不能光憑你一張嘴。”深吸了一口氣,李良才壓下了怒意,起身就朝著大堂中央剛被抬進來的人走了過去。
“你看,你看,我不怕你看,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黃達甚是理直氣壯。
李良才黑著臉當下就去給地上躺在木板上的面色蒼白的人號脈去了,號了好一會兒脈,發現人的確虛脫得很,但也沒就此妥協。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辰來看病的,我這里有記載,可不能聽你信口胡言。”
“病人是我弟弟,叫黃沖,就是腹瀉,早上辰時三刻才看的,你找,你找,你今兒個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你個庸醫。”
醫術一直是李良才自傲的資本,此刻被左一個庸醫右一個庸醫的,李良才的面色別提多難看了,卻愣是憋著還不能說出來,當真是一口氣堵在心頭要被憋死。
李良才沒再搭理黃達,而是速度去翻了自己的記錄,翻出藥方之后仔細看了好幾遍,再然后憋在心頭的氣直接發了出來,“這是我開的藥方,完全沒有問題,你可以取了去給任何大夫看,絕對沒有問題。”
“我不管,就是吃了你的藥變成這樣的,不但沒好,還越來越嚴重,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黃達直接往地上一坐,一副不給說法就賴到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