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玉鑫沒問,卻也看著這邊。
“是尤兄言重了,尤嫂子生產,內人剛好學醫,幫了點忙。”
“若不是弟妹,尤某此刻哪能妻兒傍身。”
“尤兄,真的勿用太放在心上,你我相識,不要說此等生命攸關之事,便是一般小事,你若需要幫忙,我豈可旁觀?換而言之,若我需要尤兄幫忙,尤兄可會袖手旁觀?”
“不會。”尤興賢幾乎脫口而出。
“我的心與尤兄一般,所以尤兄勿要再放在心上。”
尤興賢一向執著,且事發當日因為家里需要照顧,又未能多加對顧秦恩謝。
“顧…”
眼見著尤興賢又要開口,在一側聽明白的鄧玉鑫立刻插口,“尤兄,你的謝意顧兄已明了,就如顧兄所說,大家相識,豈能袖手旁觀?再有,要我說,這事還是顧嫂子心善,也是顧嫂子厲害,要不然便是顧兄有心也無力,是不是?所以這事還得謝顧嫂子,不過這事你去不合適,等尤嫂子身子恢復了,尤嫂子親自去謝,這豈不是更好?”
“對對對,是這個理,是這個理。”釋俊哲也幫襯,不然這尤興賢真的不知道該執著到什么時候,“再休沐我也不出去溜達了,就跟著尤哥回家,看看小侄子。”
“算我一份,這尤兄添新丁,紅蛋我們都吃了,孩子得見見,必須得見見。”說完之后,鄧玉鑫看向了顧秦,“顧兄,你簡直就是人生贏家,你說說你是怎么得慧眼把我們顧嫂子給娶回去的,蕙質蘭心就算了,還有一手好醫術,教教我,哪找的,我也去找一個,省得一回去我爹娘就各種催。”
任誰自己媳婦被人這般夸獎,那都是心生喜悅的。
顧秦亦然。
也因此,顧秦更加的覺得自己昨天腦子被驢踢了。
“秦哥也不差。”釋俊哲插了一句。
“你這意思是我差了唄?”鄧玉鑫和釋俊哲杠上了。
“哎,鄧哥,我可沒說這話,你自己說的。”
“以后別指望我給你帶新鮮吃食。”
“鄧哥,咱不能這樣。”
“為何不能?”
“鄧哥,我的好鄧哥…”
被釋俊哲和鄧玉鑫這么一打岔,愣是轉移了話題,將尤興賢的執著給打散了開去,也將宿舍內的氣氛給帶得火熱了起來。
一時間滿宿舍里只余釋俊哲的討饒聲…
自從程寧寧跟沈芙學拳強身健體后,除了顧秦回來的那一日,每一日清晨程寧寧都跟沈芙學拳。
今日亦不意外。
特別是前兩日救人很好的體現出體力好的重要后,程寧寧就更認真了。
程寧寧學得很是認真,沈芙卻是教得憂心忡忡。
眼見著拳學完了,早膳也吃好了,人都出門去普仁藥房了,沈芙再也憋不住開了口。
“夫人,你還好嗎?”
“我哪里不好嗎?”程寧寧下意識反問了一句,并滿面疑惑地看著沈芙。
程寧寧越是這般若無其事,沈芙心里越是難受。
“夫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出的餿主意,要不然你跟著公子,公子就不會離開,你也不會難過,都是我的錯。”
聽了沈芙的一番理論,程寧寧先是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我和顧秦的矛盾,怎么就是你的錯了?你開解了我,我感謝都來不及,怎么會怪罪?更何況,離開去買東西是我自己的主意,又不是你讓我去的,如何是你的錯?便是我在,顧秦要離開,我也不會攔著,昨日那種情況,我和顧秦都需要一個環境好好冷靜一下。”
“可是夫人…”
“我沒事,真的沒事。”
程寧寧說得很認真,讓沈芙深刻感受到她真的沒怪罪她,但沈芙心里還是難過,為程寧寧難過。
“公子離開了,夫人要怎么辦?”
見沈芙不再將錯往自己身上攬,程寧寧松了一口氣。
“總要回來,不是嗎?”顧秦的責任心很重,不管做什么決定,總不會就這么扔著她不管的。
“夫人…”
“我沒事,真的沒事。”錯的是她,他生氣是應該的,而她能做的就只是等。
見程寧寧再三保證,沈芙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再說便不是關心,而是在質疑主子的話了。
“夫人,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讓我陪著你。”
“好。”程寧寧對著沈芙輕笑了笑,帶著春日晨光般的暖。
程寧寧一出現在普仁藥房,就受到了來自藥房內各方的強烈關注。
盡管在她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移開了眸光。
帶著疑惑,程寧寧走向了屬于自己的位置。
程寧寧來的時候,小亮正在柜臺下面收拾東西,收拾好起身的時候,程寧寧剛剛好走到了柜臺邊。
“師妹,你來了。”小亮開口招呼了一聲。
“師兄早。”程寧寧開口打了聲招呼,然后打開了柜臺門走進了柜臺內,沈芙緊隨其后。
“夫人,我先去后面了。”進了柜臺內,沈芙開口知會程寧寧。
“好。”
隨即,沈芙朝后堂而去,程寧寧則朝著小亮走去。
幾步的行走再次感受到了來自于藥堂內各方的眼神關注,在她看過去之時,又紛紛轉開了眸光。
小亮正在低頭收拾待會兒開工后要用的包扎藥材的紙張。
“師兄,為什么我覺得大家都在看我?是我的錯覺嗎?還是我做了什么犯了眾怒的事?”程寧寧剛一湊近小亮,便低聲出口詢問。
“不僅看,大家都在討論你,昨兒個已經討論你一天了,只是你不在而已。”小亮沒抬頭,卻是回答了程寧寧的問題。
“我干了什么?我昨日休沐在家,沒干什么吧?”程寧寧覺得更奇怪了。
這會兒,剛剛好小亮收拾好了手邊的紙張,“你還沒干什么?你救了人你是不是忘了?”小亮邊說邊抬眸看向了程寧寧。
“…”這事她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因為此事引發了她的婚姻危機。
“我昨兒個直接被大家追著問了一天,問是不是師父秘密教了你醫術,還說既然會醫術為什么不做坐堂大夫,而是做一個藥童,反正就是各種問,我就回答說師父讓你做藥童的,至于救人,我們是醫者總不能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