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窈窈回她一個無語的眼神。
“房間里信號又不好,有什么好玩的。”
在大山里,四周連個信號塔都沒有,她提前根本不知道宋窈窈要來這里。否則的話,她非要下載了百八十部的小說電影不可。
“嘖,”唐新柔手肘支在桌面,手撐著臉頰,“你其實是不放心你小嬸嬸吧?怎么,來之前難道你小叔交給了你什么任務?比如,讓你好好看著你小嬸嬸,阻止一切男人接近她之類的?”
“呵…”
這句話剛落下,霍甜還沒開口,反倒是鐘離先笑了一聲。
霍甜雙眼瞪得大大的,“我小叔才沒跟我說這些!而且我小叔那么優秀,他根本不需要擔心這些事!要是、要是…”她憤憤,“那也是她沒眼光!”
“噗哈哈哈哈…”
唐新柔大笑,心想宋窈窈這是給了霍甜多大的心理陰影啊,讓她連名字都不敢說。
宋窈窈放下杯子,看向窗外。涼絲絲的風吹進來,山巒層疊,蒼翠的樹木與霧蒙蒙的天際交織相映,構成一副只能在畫中才會看到的美景。
腦海里忽然有個靈感一閃而過。
她起身,“我回去了,你們慢慢聊。”
她一走,霍甜跟唐新柔自然跟著走。
等宋窈窈把腦海里那些靈感記錄完畢,天色已經沉下來了。
“放手!”
忽然,窗外一聲沉沉地低喝,引起了宋窈窈的注意。
她慢悠悠地踱步走到桌前,倒了杯熱茶捧在手里,倚在墻邊漫不經心地喝。
“我不要!哥哥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你,為什么——”
“住嘴!”
男人的聲音冷到極致,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宋窈窈不知道為何,忽然想起當初錄完《耀眼的你》第一期,晚上出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車子前的男人寵溺地將外套披在女孩的身上,似乎對面前的人格外疼惜。
現在,又是什么情況?有意思了。
“記住,你姓鐘離,這輩子都是我的妹妹。這種話只說一次就夠了,再有下次,你就回m國去。”
伴隨著這句話落下,外面安靜了好久,久到宋窈窈甚至以為他們已經離開時。才響起鐘離雪帶著顫音的低喃,“我知道了,再也不會了,不會了…”
“乖。”
一聲嘆息后,男人的聲音柔和下去,“你永遠是我最疼愛的妹妹,嗯?”
“那——”
鐘離雪的話里已經有了哭腔,“你會跟莉莉在一起嗎?你會跟她——”
“傻姑娘。”
鐘離無奈失笑,“怎么會呢?我是一名商人,捧她是因為她能給我賺錢。好了,把今天的事情全部忘掉,乖乖回去休息吧。”
“嗯。”鐘離雪悶悶道:“那哥哥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
這回是真的走了,外面安靜下來。
宋窈窈吹了吹熱茶,茶葉是老板娘從附近的山上采的,跟霍家自然比不上的,但也別有一番味道。像是帶著一絲雨后的味道,甘甜清新。
她轉轉眼珠,正要回到桌前。
窗戶忽然被人敲響,嚇得宋窈窈一口茶吐出來,差點沒嗆到。
“咳咳咳…”
“篤篤篤。”
敲窗戶的聲音仍在繼續,在漆黑安靜的老屋子里,怪滲人的。
宋窈窈沒好氣的放下茶杯,走過去猛地拉開木質窗戶,沖外面道:“你有病啊?”
鐘離顯然沒想到宋窈窈脾氣這么沖,被噎了一下,才答,“沒病。”
宋窈窈:“…沒病就回去睡覺!知不知道你這樣很煩啊?”
她翻了個白眼,就要關窗。
一只手突然伸了過來,剛好卡在她即將合攏的窗戶之間。一聲沉悶的痛呼從鐘離唇齒間逸出,宋窈窈眼皮一抖,冷冷的放開窗戶,雙手環胸,“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
鐘離勾唇,笑的文質彬彬,看的宋窈窈臉色更沉,“我就是想問問,宋小姐在屋子里聽到什么了嗎?”
“聽到了啊。”
宋窈窈揚起唇角,似笑非笑的跟他對視,“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哪里來的狗在叫。明天我一定得跟老板娘好好提提建議,別什么生物都朝里放,真的很惹人討厭。”
鐘離像是沒聽出她在內涵自己一樣,揉著手靠在窗戶邊低笑,“你就是靠這副牙尖嘴利的樣子,才讓霍云闕看上你的?”
“當然不了,”宋窈窈笑瞇瞇,手指一戳梨渦,勾起一抹蠱惑眾生的笑,“哥哥看上我,是因為我可愛。”
鐘離被她的笑晃了一下。
怎么說呢,宋窈窈的笑跟他所見到過的都不一樣,笑起來露出雪白牙齒,梨渦深陷。一對眼睛笑起來是最討喜的月牙形狀,撲面而來的明媚感,朝氣蓬勃。
她腦袋輕輕一歪,毫不自謙的說自己可愛。
在這樣的陰天里,就連天空都沉的仿佛要壓下來似得。她的笑,確實讓人眼前一亮。
宋窈窈翻了個白眼,懶得看鐘離發呆,抬手就要關窗戶。
“等等——”
“唔!”
他的手伸的快,宋窈窈反應的也快。大腦還沒給出反應之前,小拳頭已經先到了。
“宋、窈、窈!”
男人彎著腰,死死捂著自己的鼻子,聲音里似乎帶了哭腔。
宋窈窈啪的關上窗戶,順便從里面落了插銷。
“是你先動手的!我是出于自保。”
宋窈窈那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鼻子上。鐘離甚至有種錯覺,他的鼻子都要被宋窈窈打歪了。那一瞬間,鼻子酸痛的可怕,眼底覆上一層水光。良久,鐘離才站起來,手上有黏糊糊的感覺。
他低頭一看,面色鐵青。
流鼻血了。
翌日,莉莉垂頭喪氣地走到吃飯的地方坐下,她的助理問是不是不高興。
莉莉道:“唐跟宋導都退房走了,我剛去找她們才知道。”
她們甚至沒有跟她告別。
“啊這…”
助理往窗外看去,天空還是霧蒙蒙的,但是雨已經停了。。
這些話只是從鐘離雪的耳朵里過了一遍,根本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她的眼睛微腫,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昨晚哭過了。但礙于她冷漠孤傲的性子,就算她看著很憔悴,也沒人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