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朱啟玨一肚子郁悶。
御前侍衛大選什么的,和他們這些紈绔有什么關系 賀祈是平國公唯一的嫡子,賀家刀法練得出神入化。他要參加御前侍衛大選,不出意外,定能入選。
他和葉四鄭三就不同了。他們擅長的是吃喝玩樂,他們追求的是游手好閑,奮發上進這等字眼,和他們從來扯不上關系。
偏偏賀祈這回鐵了心地要“訓練”他們三個。說是要在半個月之內令他們“脫胎換骨”
換了別人敢說這等話,他堂堂平西侯府三公子定然嗤之以鼻。
說話的人是表哥賀祈,他只有乖乖低頭聽話的份。
連著被操練兩天,脫胎換骨還沒蹤影,骨頭快散架了是真的。
朱啟玨一張俊俏的白皙臉孔像個苦瓜。
朱啟瑄卻聽得熱血沸騰,連聲附和:“表哥說得有理堂兄,你整日四處玩樂,不務正業。也該奮起上進了。”
朱啟玨一臉痛苦地哀嘆:“為什么要上進我生來就是躺吃躺喝的福貴命,為什么要自找苦吃”
朱啟瑄奚落:“這些話,你和表哥說去。”
朱啟玨:“”
怕挨揍 或許,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令賀祈失望。
朱啟玨嘆口氣,打起精神問朱啟瑄:“你特意來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一回,噘著嘴苦著臉的人換成了朱啟瑄:“是,我今日受了一肚子悶氣。”
朱啟玨一聽這話,立刻卷起衣袖,俊俏的臉上掠過怒色:“是誰膽敢讓你受氣告訴堂兄,堂兄一定為你出了這口悶氣。”
“真的嗎”朱啟瑄眼睛一亮:“堂兄,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事情是這樣的。你和我提起過那個程錦容,聽聞昨日鄭清涵前去惠民藥堂,也沒能討得了好。所以,我今日也去了”
朱啟瑄說話又脆又快,很快將事情的原委道來。沉浸于自己情緒中的朱啟瑄壓根沒留意到堂兄的神情越來越怪異。
“堂兄,我長這么大了,還從沒吃過這等悶虧。你可一定要為我出氣”朱啟瑄緊緊扯著朱啟玨的衣袖,水靈靈的杏眼里滿是希冀。
朱啟玨呵呵一笑,將衣袖扯了回來,理整齊后,正色說道:“阿瑄,這兒沒有外人。只我們兩個。我問你的話,你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朱啟瑄被他的反應弄的一頭霧水,下意識地點頭。
朱啟玨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真的心悅表哥,想嫁表哥為妻嗎”
朱啟瑄:“”
賀祈脾氣暴躁易怒,人盡皆知。同齡的少年中,賀祈也最高大英俊最勇武過人。再有平國公唯一嫡子的身份,不管走到哪兒,賀祈都是最惹人矚目的少年。
一眾京城貴女,到了一起,私下里不免要議論一番京城出色的少年郎。賀祈的名字,出現的頻率是最高的。
少女情懷總是詩,她當然是喜歡表哥的。
可這種喜歡,也就是比喜歡華美的衣裳珍貴的珠寶首飾多了那么一點點。嫁給表哥什么的,其實她從沒認真想過。
從朱啟玨口中得知程錦容這個人之后,她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和不服。
賀祈素來對少女不假辭色。就連她這個嫡親的表妹,也沒什么特殊待遇。和對鄭清涵她們一般冷淡不耐。
誰能想到,賀祈竟對程錦容那樣的上心。竟還親自去程家觀禮。她心里酸得直冒泡,這才忍不住去惠民藥堂,想“會一會”程錦容 朱啟瑄想了很久,才小聲答道:“我也不知道。”
朱啟玨很明顯地松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沒有最好。阿瑄,聽堂兄的,以后去藥堂,對程姑娘一定要格外客氣。那可是我們未來的表嫂。”
朱啟瑄:“”
“我自小和表哥一起長大,表哥什么脾氣,我還不清楚么”
朱啟玨低聲說道:“我從沒見過表哥對誰這般上過心。而且,這兩日表哥雖然對我們下手挺狠,心情卻很好。我估摸著,說不定表哥已經私下和太夫人表明過心意,太夫人也點頭同意了。”
朱啟瑄張著嘴,半晌都沒合上。
程家的門第家世,如何堪配平國公府不過,以太夫人對賀祈的疼寵,應下的可能性也很大 朱啟玨輕輕拍了拍朱啟瑄的肩膀:“放心,今日的事,我不會告訴表哥。你也趁早打消不該有的心思吧”
朱啟瑄苦著臉:“可是可是我已經讓人送信給葉三姐姐了。葉姐姐說明日她就去藥堂,給程錦容一個真正的下馬威”
朱啟玨:“”
三公四侯,皆是顯赫勛貴。這七姓皆是大族,旁支眾多。不過,能擠入最頂尖貴女圈的,一定是嫡脈嫡出。
晉寧侯府府二小姐鄭清涵,平西侯府四小姐朱啟瑄,衛國公府二小姐江敏,永安侯府五小姐裴繡,皆是出身公侯的名門貴女。
還有已嫁入天家為媳的平國公府大小姐賀初,鎮遠侯府的二小姐魏芳華。
不過,她們都不及靖國公府的葉三小姐名氣大。
這位葉三小姐,閨名輕云。自小習武,身手過人,騎射了得。堪稱葉家這一輩中的佼佼者。葉凌云到了自家堂姐手下,過不了十招。
所以,他們私下里還給葉輕云取了個“雌虎”的綽號葉輕云去藥堂,萬一真對程錦容動了手,那還了得 光是想一想那等情形,朱啟玨頭皮已陣陣發麻。
“我這就去一趟靖國公府”朱啟玨霍然起身。
朱啟瑄也知道自己差點惹禍,不敢再多嘴阻撓,小聲央求:“堂兄,此事你千萬別告訴表哥。”
不然,表哥一定會動怒 朱啟玨無奈地應了:“好,我不說便是。不過,以后你說話行事都收斂些。別惹到不該惹的人。”
朱啟瑄神色怏怏地點頭,心里默默委屈。
她是想去欺負人來著。
可壓根沒就欺負成,倒是咽了一肚子悶氣回來。還要被堂兄教訓京城貴女的顏面,都被她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