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靖北但笑不語——
這小麻瓜還真是越來越懂他的樣子。
“真的啊,霍先生,其實,我一直覺得你真是這樣的,每次送我東西,都是驚喜,有的時候回想起來,都會覺得心滿意足。”
“這有什么。”
他低低說了這么一句,然后也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午夜的風依然很涼,尤其是在這么一場春雨悄然來襲的時候。
通往Z市的路口。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也正疾風一般的穿過了朦朧的雨幕。
車內,鐘宇樓就坐在一旁的副駕駛座上,開車的是他的助理,阿隆。
“鐘長官,這次我們怎么還繞了一圈跑了那么遠?看看現在,都快一點多了,您晚餐都沒吃呢。”
副駕駛座上的鐘宇樓,也微微抬起手,銳利的眼睛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發現都快凌晨一點半了。
他吸了口氣,這才收起了自己手上的文件資料,很快就裝進了手中的文件袋里。
“等下進了市區,經過你那里,你就下車吧,我自己回去。”
鐘宇樓也是忙了一天了,從早上五點多起床,忙到現在,午休也沒有休息,現在當然是有點累的。
“好的,鐘長官。”
阿隆很清楚自己上司的性子,當下也只有應下了。
車子又往前行駛了挺長的一段距離,在轉過第二大轉盤的時候,阿隆也下了車,換了鐘宇樓自己開車。
鐘宇樓這會兒沉寂的神色才微微浮現出了些許的沉郁和疲憊。
這個時候的街道是很空的,涼風從車窗的縫隙灌了進來,倒是讓鐘宇樓顯得更有些清醒了起來。
他轉過頭看了看一旁副駕駛座上的那些材料,好一會兒,也才微微吸了口氣。
時間已經過去挺久了,霍靖北這里交給他的任務卻還是進展緩慢,今天下鄉,也順便拜訪了一下剛剛翻出來的當年受理此案的一個警察,但是很多事情似乎都已經模糊了,能得到的內容不多。
也難怪,霍靖北這邊廢了不少的功夫,也一直沒有辦法查到真相了。
留下來的檔案室少之又少,這樣真正辦事起來是很吃力的,再說了,這件案子,本來就已經毫無疑慮的事情,他還親自去法庭和監獄都了解過了,當年參與此案的,都是罪大惡極的慣犯,早就被法院判決槍決處理了,唯一一個罪責比較輕的,也被關著,腦袋本來就是不太正常的,然后情況也不太好。
現在真的很難再找到什么蛛絲馬跡,為了這點消息,他也是費盡了心思,還原了當年的事件經過,沒有足夠的材料,也不可能完成。
鐘宇樓想到這里,也不禁覺得有些疲憊了,下意識的將車子靠邊停了下來,往一旁伸手,掏出了煙包,取了一根出來,徑自點上,淡漠的吸了一口,五指刷過自己那寸板頭,然后才伸手拿過手機,正想找到秦曦妤的號碼,這才想起來,都已經一點半了…
想了想,到底是換了一個號碼,直接打了霍靖北的號碼。
鈴聲也只響了幾聲,然后就被接起了,還讓鐘宇樓驚了一把。
“喂?靖北?這么晚還沒睡?”
鐘宇樓開口道。
“嗯,你這是還在外面?”
霍靖北當然也能從手機里聽到一旁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
“唉,別說了,剛進市區。方便的話,出來坐坐吧,我也餓了一天了…”
“你剛回來,先休息吧,直接回家吧?”
霍靖北低沉的聲音傳來。
“沒事…是直接回去,我…”
“先休息,這個時候外面陰冷潮濕,就不出去了,我讓給你準備吃的送過去,明天我過去找你。孩子醒了,我過去看看…”
“喂…喂…”
鐘宇樓還想說些什么的,但是那頭的霍靖北已經掛斷了電話,不過鐘宇樓似乎也能隱隱約約聽到那頭傳來的嬰兒的啼哭聲,尋思了一下,也只好笑了笑——
這家伙,倒是沾染了許多煙火的氣息了。
鐘宇樓漫不經心的吸完了整支煙,然后才重新啟動了車子。
而,剛剛回到自己的小區樓下,果然看到霍靖北安排的人送了一大食盒的飯菜過來…
鐘宇樓也顧不上許多,回到家里,先洗手吃了飯,然后洗漱之后也直接睡下了。
這一夜仿佛也很短暫,鐘宇樓感覺自己似乎也都沒有睡下多久,恍恍惚惚的,就聽到門外似乎有門鈴聲,可是他也不太確定,直到他床頭柜上的手機震了起來,他這才伸手接過來。
“是我,在門外了,開門。”
是霍靖北的聲音。
“啊?靖北?你怎么來了?”
鐘宇樓幾乎從床上跳起來,有些不敢相信,連忙盯著那手機看了很久,才確定自己剛才確實沒有聽錯,連忙開口道,“你等我一下,我還沒起來,穿衣服…”
鐘宇樓說著,這才拿過一旁的睡袍,往自己身上披了去,簡單的耙了耙自己那頭發,然后才匆匆忙忙的下了樓…
來到門口,往一旁的視頻一看,果然看到了霍靖北的身影就在大門外。
鐘宇樓連忙摁下了開門見鍵。
霍靖北走進來的時候,鐘宇樓也正上樓,一邊說道,“你自己坐著泡點茶還是怎么樣吧,我收拾一下…”
說完身影也消失在樓梯口了。
霍靖北環視了一圈,想了想,也還是朝一旁的廚房走了去。
等鐘宇樓收拾得一身干凈下來的時候,霍靖北也煮好了一碗面給他擱在一旁的餐桌上。
鐘宇樓聞到香味,也徑自走了過來,看到只有一碗,這才有些詫異道,“你不吃嗎?”
“用過了。”
霍靖北拿過紙巾,擦了擦手,也朝一旁的客廳走了去,徑自倒了杯水。
鐘宇樓倒也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端起面就直接吃了起來。
霍靖北往他這邊來的時候,是經常順手給他做早餐什么的,鐘宇樓很少自己下廚,多半都是自己在外面吃,不然就是叫外賣。
“我發現你這手藝是越來越不錯了。”
鐘宇樓說著,又夾起一大筷子,吹了吹,然后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