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給你捎了幾本書過來,你自己拿著打發時間吧。”
風凌澈淡然說道。
“書?”
霍紹京有些疑惑的皺了皺眉,冷不防問道,“你能給我帶什么好書過來?”
說著,風凌澈才從那公文包里拿出了幾本書遞給了霍紹京。
霍紹京怔了一下,這也才伸手接了過來,一看那書的封面。
居然都是一些關于做生意的書。
什么當官和做生意都是一門技術活。
霍紹京這才瞥了風凌澈一眼,不過風凌澈但是神色清冷,聲音也很平淡——
“我也不知道你們這些人都會喜歡什么書,拿專業的書,估計你也看不懂,哦,這個還是靖北給我的。”
“靖北?”
霍紹京聽著,倒是有些驚訝,拿起那書翻看了一下——
好像還不錯。
沒想到風凌澈和霍靖北著翁婿兩人的關系似乎還不錯的,連這樣的書,霍靖北都還挺下功夫了?
霍紹京這心里又有些不太是滋味的酸了一下,一連翻過了幾頁,然后才沉聲道,“似乎也寫得不錯,我就看看吧,也當作打發時間了。”
“你這樣子恐怕也要休息一陣子吧?”
風凌澈想了想,當下也這么問了一句。
“嗯,你看我這個樣子,估計也不會好得太快的。也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霍紹京合上了書本,想往旁邊放去,然而,才剛剛輕輕的伸手,就忍不住牽扯到身上的傷處,疼得他渾身都繃緊僵硬了一下,臉色也瞬間就蒼白了起來。
風凌澈見狀,頓時也伸手幫他接了過來,往他床頭一放,一邊開口道,“行了,你還是小心點吧,這什么內部損傷的,也不容易好得快。”
霍紹京微微吸了口氣,好一會兒,才算是適應了這種疼痛,徐然開口道,“我知道。”
其實,這次的受傷對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他除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也還可以避開很多波濤暗涌,張家那邊要是真的動起來,不是什么好事,就憑張婷婷這性子,大概也不會輕易罷休的。
所以,無奈之下,他當初直接想著把張婷婷調去福龍鎮那邊,也未必沒有深意,恐怕今天晚上她那邊就得動身了吧。
這樣一來,他也算是最大的程度上的能做的安排了。
還有,這次,他之所以讓兒子霍靖北去辦這個事情,當然也是想跟這個兒子稍微表明一下自己的態度,霍靖北不是愚鈍之人,他后面應該也會明白他的意思。
霍紹京也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當然也不會希望自己想要經營好的父子關系,或者是家庭關系都被這些人,這些事給破壞了,而且這些行為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不定時炸彈。
為政多年,他自己也是看透世態炎涼,看透了人性,所以這心里都是有數的,他自己也是混的如履薄冰。
他一路走過來,起起落落,也并非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
“風教授啊,我有的時候也挺羨慕你的,一代天才,備受尊敬,而且你也能很隨性,不像我們這些人,早就混得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正常人。你是個優秀的科學家,更是個好父親,好丈夫,甚至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教授…而我…”
看著風凌澈那副沉靜隨性的樣子,霍紹京忽然覺得有點羨慕起來…
而,聽到霍紹京這些話,風凌澈卻有些意外——
這貨怎么會跟他說這個?
他又不是一個優秀的傾聽對象?
而且,他的心理學是學得很差的!
風教授幾乎門門功課優秀,外語也掌握了好幾門,而且口語都是相當優秀的,可是,他就是這心理學學得很辣雞,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當初的導師還敲過他的腦袋,說他那什么,腦袋里缺了一根筋,所以學不好…
不過,霍紹京看到風凌澈,似乎也有點觸動了作為男人,心里最深處的那根神經,看到同樣是閱盡滄桑的風凌澈,居然有種想要吐露的念頭。
“我似乎比你年長幾歲是吧?”
“哦,是,大個幾歲。”
風凌澈想了想,也應了,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我大學其實也是學的理科,后面又讀了政法…”
霍紹京回憶了一下,一邊說著,看了看風凌澈,“我們那會兒,還下過村里,你好像不用吧?”
“不用,我還在國外留學,回來就封閉搞科研了,出來的時候,也直接進單位,進學校,哪有那時間去浪費!你們這樣的,吃點苦頭也是好的,知道底層的勞動人民都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回來才知道人家不容易。”
風凌澈回答道。
聞言,霍紹京也笑了笑。
“那也是。”
“我倒是聽說你這一路也是走得不太容易。輾轉的調任了很多地方,大多都是那些比較落后的地方,人家扔你過去給你做一個光桿的,然后讓你自己發展,你好像也都完成任務了。”
“還好吧,其實政策出來之后就還算好,總是需要有人上的,既然是吃這碗飯的,也就要做點該做的事。”
霍紹京回答道。
“那些年也算是顛沛流離的,自然是比不上你這樣安定的好。其實我小時候的夢想,也就是做一個大學老師,我在想著,我教教學生也挺好,數學,生物,或者化學,那都可以…”
“你想教,那也要看有沒有高校愿意要你,你教個政治恐怕也都是需要考慮一下。”
風凌澈還是忍不住懟了他一下。
聞言,霍紹京也笑了笑。
“我還得糾正你一點。我不是什么好父親,好丈夫,好教授…”
風凌澈低沉的聲音傳來,這會兒,聽著似乎還有些凝重的意味。
“哦?何以見得?我倒是覺得你做得很不錯。”
霍紹京有些詫異道。
“那只是你自己覺得。我要是好,蘇瑜能跟我離婚?女兒能讓人欺負?而且,應該也不會那么快就被你兒子給騙走了!我當初還尋思著,我這女兒,怎么也得晚婚,過了三十再結婚的也好,多過幾年單身貴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