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愉悅的笑聲傳出來,聽著,卻是讓剛剛突然收住腳步的風千檸感到異常的刺耳…
她怔了一下,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身旁的男人——
男人那張尊貴的俊臉上異常的清冷,眸色暗淡沉郁,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外頭那陰郁的天空下,蕭瑟而過的涼風一般,讓風千檸看著也真的不是滋味。
但是,他也還是沒有說什么,停了那么一下,然后也繼續往前邁了腳步,只是似乎,那腳步比之前沉重了一些,沒有發出什么聲音。
風千檸看著他越過去的身影,總是莫名的感覺到一種難以言明的蕭瑟蒼涼的,風千檸這心里莫名的揪緊了,也跟了上去。
夫妻兩很快就來到了門口,往里頭一看——
只見,一家三口看起來還真是挺其樂融融的,霍高遠看起來也很孝順的樣子。
風千檸也是第一次這么認真的打量著霍高遠,跟霍靖北長得不是很像,跟霍紹京隱約有些相像,但不算很明顯,他應該更是像張婷婷吧,而自己的男人霍靖北要更像霍紹京一些。
只是,這個時候看起來,這一家子和睦的樣子,倒是讓霍靖北這個突然出現的人,顯得很格格不入吧?
“還有,你當初學自行車的時候,給笨的,要不是你爸扶著你學,你大概現在都不會。”
張婷婷笑道。
“那時候膽小些,怕摔。”
“男孩子你怕摔什么?”
這會兒,霍紹京也數落了一句。
“因為怕疼…”
霍高遠笑了笑,“我從小就怕疼,大概是神經比別人都來得敏感些吧。”
“你大概是覺得你自己比別人金貴些吧?“
霍紹京說道。
“本來就比別人金貴!這是事實!”
張婷婷忍不住替自己的兒子辯解道,“現在還不是過來照顧著你,你似乎更金貴了!都一天了,都沒顧上其他的,忙里忙外的,又是手續又是了解病情什么的,你沒良心還忍心數落他!”
“媽,好了,您也累了一天,休息會兒吧…”
風千檸瞧著這一幕,心底越發的不是滋味——
什么叫做他們累了一天!
明明處處辛苦勞累的是霍靖北,大半夜趕過去,擔心那邊的醫院條件不好,又安排直升飛機連著醫生陪同送回Z市S大醫院的,怎么聽著,還都成了他們母子的功勞了!
這是什么道理!
我去!
這是要截胡嗎?
再轉過頭看了看身旁的男人那暗淡的黑眸…
這廝大概以前就是這樣獨自承受著,這心酸,失落的吧?
憑什么…做了那么多,隱忍那么多之后,忍受痛苦和不甘的人,是他呢?
風千檸心頭也壓制不住的涌起了一陣酸澀和心疼,微微握緊了拳頭,暗自吸了口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當下就忽然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腕,用力的拖著他往病房里沖了去,那樣的架勢,就跟要去打架似的!
風千檸的動靜當然不小,腳步也很穩,霍靖北都是措不及防的被她拖進去的,不等他反應過來,風千檸已經直接把人都拖到了霍紹京病床邊,看到攔在病床前的母子倆,想都沒想,直接就懟了上去,一把伸手將霍高遠往外面一拉,一壓,然后把霍靖北推到了病床前,那力度之大,霍靖北幾乎都要被她直接撞得跌倒在霍紹京的身上!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風千檸已經開口了,語氣當然充滿是緊張而擔心的——
“爸,您可醒了!現在感覺怎么樣?您知不知道我們可擔心您了!接到你受傷的消息,靖北什么也顧不上了,半夜三更就下了山,我從來都沒有見他這么著急…還差點撞了車…那M市人民醫院的條件太差了,還說您需要動手術,不然有生命危險…靖北心急如焚,擔心您在那邊手術也不安全,幾乎跑了整個M市才找到了一架直升飛機…勸說了很久,才讓醫生也跟著送您回來,風雨沖毀了高速公路,我們不得已只能走省道…還好阿森剛才來了電話,說有您沒生命危險,而且辦好了一切手續,他才算松口氣,不然他還想冒險走高速公路,一路上又是打電話聯系醫生又是叮囑阿森好好安排,對了,爸,您放心,不用擔心災區的問題,這次整個Z市的損失太大,我們已經決定自動發起慈善救助,靖北他已經以個人的名義,向Z市慈善救災機構捐助了一千萬用于這次的災后重建工作…”
風千檸一股腦的直接倒了出來,她尋思著剛才聽到的那些話,心里還憋著一股氣!
真正辛苦的人還在這里,功勞那都不能讓他們給搶了!
這樣看著就算是說她刻薄斤斤計較,她也認了!
她就是受不了,明明霍靖北做了這么多,卻還是被他們忽略搶功!
霍紹京其實看到這夫妻兩出現的時候,眼底就已經閃過了一道亮光,看到兒媳婦這個架勢,再看看大兒子那繃緊的俊臉微微染上的緋色,一副害羞不好意思的樣子,霍紹京其實是忍不住想笑!
當然是知道這一出是怎么回事的,就是看著這兒媳婦似乎也挺彪悍的,這么沖上來懟開張婷婷不帶喘氣害怕,充滿維護著霍靖北的樣子,看著,竟然覺得她還是莫名的可愛…
這媳婦,兒子似乎也沒有選錯。
不過,他當然還是有意識的,反復的在心里確認之后,他當然是知道自己之所以順利的回到Z市,都是大兒子霍靖北的功勞。
“你這人怎么回事!風千檸!誰讓你來的!你懂不懂禮貌和規矩了!”
張婷婷被撞開,身上還疼了一下的,看到霍靖北那張清冷的俊臉的時候,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再看看風千檸,心里壓著就差點沒罵上一句賤人了!
風千檸都懶得鳥她,瞥了她一眼,冷不防看向霍靖北,很是無辜的躲到霍靖北的身后,臉上似乎也染著一絲害怕不安。
霍靖北黑眸里掠過了一森冷,斜了張婷婷一眼,也伸手將風千檸護在一旁,冷冽的聲音不染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