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西說完，楚慈側頭看她。
顧安西拍了拍他的肩，很輕地說：“過去了這么久，你該開始新的生活。孩子都有了，別再折騰自己了，顏顏她也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了，不會心疼的。”
楚慈全身崩緊。
顧安西輕嘆一聲：“話說到這里了，事實上你們夫妻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管，畢竟我和趙默染她并不熟悉，只是顏顏說她是個好女人，所以她不方便說的話我替她說了。楚慈，顏顏早就放下了。”
楚慈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啞聲說：“以后再說。”
現在，趙默染在為他生孩子。
顧安西嗯了一聲，又說：“行，孩子生下來好好對她。”
楚慈下意識地又去摸口袋，想掏支煙抽但是后來又放棄了…就在這里產房里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哭聲，楚慈心里一緊。
顧安西抬了下下巴：“生了。一會兒進去看看吧，哪怕她不想看見你，好歹認個錯說幾句軟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
以她對趙默染的了解，之后必定是想要離開楚慈或者就過得十分地沒有滋味，就是不知道楚慈現在怎么想。
顧安西說完，看了看薄熙塵：“小叔我們也先回去吧，應該是沒有什么事兒了。”
薄熙塵輕點了下頭，攬著她的肩膀帶著她離開，而楚慈則是轉過身看著產房的門，就這時楚長河和楚夫人趕過來了，一來楚長河就搓著手說：“怎么提前了，不是好好的嗎？”
楚夫人也略不安：“是啊，默染怎么照顧自己的，我說讓她去大宅里養胎楚慈你非得說住不慣，現在好了你媳婦兒把自己照顧成這樣。”
這話不好聽的話楚長河聽不下去，于是就和太太說：“少說兩句吧。”
楚慈卻輕聲說：“是外頭的女人發了照片給她，才導致早產的，不關默染的事。”
楚夫人呆了呆，隨后就看著兒子：“什么…照片？”
楚長河一下子就明白了，指著楚慈怒火攻心：“你當真是。”
他也是個男人，仔細一打量后就明白了兒子今晚大概是在外面鬼混的，這會兒也是匆匆趕過來的吧！
他氣不打一處來，“楚慈你也太不像話了。”
楚慈摸摸鼻子，“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已經生下來了。”
“生下來又怎么樣，這事兒你媳婦得多隔應得慌？”楚長河痛心、又罵了兒子一頓以后一細想這事兒還得以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默染的心情，于是便不再出聲了。
楚夫人見丈夫罵得狠了，心疼兒子，于是便說：“楚慈也不想的，誰知道那個女人這么不上道。”
楚長河氣笑了：“照這樣說的話，我在外頭找女人那只要不鬧到你面前你就不介意當成不知道是不是，那樣我也沒有錯處是不是？”
楚夫人一下子沒有話說了，好半天才說：“這能一樣么。”
她沒有說出來的是，她身份高貴和楚家算是聯姻，但是默染算怎么回事嘛…不過這話她也沒有說出來讓兒子不痛快了。
夫妻倆心中都不舒服，而楚慈更是眉頭緊鎖著，注視著產房的方向，總算孫主任出來了，摘下口罩舒了口氣：“母女平安。”
一聽是女兒，楚慈面上露出微笑，楚夫人則是有些失望；“是女兒啊。”
楚長河看她：‘女兒不也一樣，現在還有這樣的觀念！？’
楚夫人不滿，但又不好說什么。
楚慈和孫主任說了幾句就進了產房，才進去就聞到產后血腥的味道，雖然不致于沖鼻但無法忽略，那都是趙默染的血，為他生孩子的血。
她躺在潔凈的床上，還很虛弱，發上都是汗水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這是首次有女人為他生下孩子，楚慈的心里有些微妙，他過去坐在床邊也沒有先看孩子而是輕輕地摸著她的臉：“還疼嗎？”
她閉著眼，只輕輕地搖頭。
護士在一旁收拾著東西，一邊說：“怎么會不疼呢，女人生孩子哪里這樣收放自如的，你以為是上個廁所啊？”
孫主任正好進來，笑著斥責：“說話沒有分寸。”
護士又小聲嘀咕；“差點兒出事，還不給說了，現在的男人都是這樣太太生孩子自己不痛不癢的。”
想來一整個產房都知道楚慈那點兒破事兒了，頓時才進來聽見的楚夫人一臉的黑。
楚慈自己則是一頓，倒沒有反駁什么，而是繼續摸了摸趙默染的臉：“你好好休息，我看看孩子，是女兒。”
他很溫柔，可是這樣的溫柔現在她不需要了。趙默染閉著眼，輕點了下頭，她沒有不理他，但是這樣的態度實在也是稱不上好，楚慈盯著她看了半響，薄唇抿緊了些。
跟著，一個小小的皺巴巴的小東西就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看完以后呆住了，抬眼有些失神的問護士：“這是我的孩子嗎？”
想象中的白白嫩嫩呢，理想中的黑長直呢，整個就是皺巴巴的，頭發略黃還是卷卷的，整個一小卷毛，看著十分地不像他和趙默染的孩子。
要知道趙默染的長相，也是十分出挑的。
他這話一出，護士就更不高興了，“不是你的孩子是誰的孩子，還沒有出過產房呢。”
她又冒死說了句：“我就覺得趙小姐生的孩子不錯，外面一些女人未必生得出來這么漂亮的孩子呢。”
孫主任輕咳一聲：“少說一句了。”
呵呵，孩子是不錯，不過漂亮…真的沒有啊，現在就是有些皺巴巴的，不過父母的基因這么好不出一兩個月就會長開，到時就會漂亮了，不過這頭發怕是以后都是卷卷的了…
孫主任這么一說護士就不敢再說什么了，把東西收拾了以后幫著趙默染把被子整理了一下，挺溫柔地說：“趙小姐我現在把您送到月子中心去，孩子就在邊上，您睡一下等會兒咱們再喂。”
趙默染疲憊至極，微點了下頭就睡著了。
一直到了半夜，她才醒來。
燈光暖黃，到處都是柔和一片，鼻端是一陣奶香味，她側過頭一看是一只小小的皺巴巴的包子，有些丑丑的但是在她看來很可愛，她伸出手輕輕地碰了碰孩子的頭發，無聲一笑。
就這時，耳邊響起楚慈的聲音：“醒了，吃點東西吧。”
她身子一震，抬眼，就看見楚慈站在床邊。
他身上還是白天的那套薄呢西服，看著衣冠楚楚，絲毫沒有因為熬夜而憔悴，他是極好看的，外表得天獨厚，身份又高貴所以會有那么多女人前撲后繼…可是此時她看著他覺得很陌生，她可以接受他們不相愛的婚姻，但是她不能接受她要生孩子了他還在外面亂來，加上那些照片…
她垂了眸子，“我不餓。”
“怎么會不餓呢，聽李媽說你晚上沒有吃飯，又生了孩子。”楚慈說完，就坐到床邊，手里多了一碗補湯，“喝一點。”
床頭搖高了些，她略坐了些，身子還是痛的但還能忍耐。她不想和他吵，于是還是吃了些東西，吃完后她就對他沒有興趣了，只是側著頭看著女兒。
實在是她眼里的母愛太盛，楚慈有些不是滋味地說：“有這么好看吧，我看著又黃又瘦，還是皺巴巴的，頭發也是卷卷的。”
趙默染輕聲說：“你不喜歡的話可以當不存在，我一個人的也好。”
她抬眼，沉默了一會兒挺認真地說：“如果你覺得我生不出你理想中的孩子，你可以換一個人。”
楚慈的身體震了一下。
她倒是又開口了：“我知道你一直想生個什么樣的女兒，但是我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家里遺傳的，小時候都是卷毛，得長到十八九歲才會長直。”
所以，他想要一個顏顏一樣的女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了，等十八九年，那他不如找幾個女人狠狠地生他一通，要什么樣漂亮的沒有？
楚慈瞇著眼，聲音也是冷冷的：“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外面找女人生？”
趙默染想了想，才繼續說：“可以合法的。”
她說完，楚慈就瞪著她。
她的意思很明顯了，或者說是換了個方式說出來，她想離婚。不過她卻是換了個好聽又為他著想的說法，看來他的太太也不是那么天真無邪的，或者是她早就想說這話了吧。
楚慈把手里的東西放在一旁，隨后修長好看的手指落在她的面上，輕輕地笑了笑：“剛才護士一口一個趙小姐而不是楚太太，想來你聽了也是高興的，怎么這么不待見我了，是因為晚上的照片？”
她不出聲，想合眼，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趙默染不要裝傻，這話我只說一次，今晚我沒有那個意思只是錯喝了一杯加了東西的酒，我還沒有那么渣在你生孩子前一晚興致那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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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倔強地看著他，眼里有著霧氣。
他又說：“照片我刪了，以后這事兒不要再提了，那個女人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趙默染的唇動了動：“你可以娶她，又清純長得又像顏顏，也許她現在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楚慈暴怒：“趙默染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動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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