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染靜靜地看他。
楚慈一只手碰著她的臉蛋,很輕很輕地說:“宋允菲的孩子不是我的,她已經走了,以后這個人和我們都沒有關系了。”
她還是看著他,沒有出聲。
“不愛我是不是,還是覺得沒有辦法過下去?”他自嘲一笑,隨后靠在椅背上摸出一支煙來抽。
趙默染垂了眸子,“楚慈我不是這么想的。”
“那你是怎么想的?”他嗓音特別地沙啞:“你還想著顧飛嗎?”
她搖頭,然后把頭靠在了方向盤上。
她有些脆弱,她不知道怎么和他說。
楚慈抽了半支煙,忽然就把她抱了過來。
她驚了一下,泛著水氣的眸子看著他。
楚慈的聲音有些啞:“別動,我不過就是想看看你。”
她眼睛四周的肌膚有些紅,楚慈聲音更啞了些:“怎么哭了?”
“我沒有。”她躲著他。
楚慈淡笑:“我還沒有生氣你還這樣。”
說著把她放到了副駕,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趙默染覺得不妥:“楚慈。”
他漫不經心:“你這樣沒有法子開車。”
趙默染便沒有辦法再說什么了。
楚慈把車開了回去,但手臂上的傷口還是裂了些,白色紗布也染了些血跡看著怪狼狽的。
“我幫你重新包扎一下。”趙默染輕聲開口,然后就打開車門要下車.
楚慈握住了她的手臂。
趙默染看著他:“先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他仍是不松開她,最后她沒有辦法了:“楚慈在你傷好之前我不提。”
他終于松開她,在她后面走著一邊走一邊抽煙。
她還是忍不住了:“你受傷了能不能不要抽煙。”
他故意又狠吸了一口:“不是要和我離婚了嗎,管我死活?”
他根本就是不講理的,抽煙不說晚上又折騰得傷口裂了…趙默染又氣又委屈。
他不好過,她也不好過。
半夜,她縮在沙發里求他:“楚慈你放過我好不好,我過不下去。”
他蹲在她面前,仰著頭看她,“討厭我?”
她搖頭。
楚慈笑了起來,他慢慢地坐到一旁,就在黑暗中輕聲開口:“默染,我娶你的時候沒有想過愛你,可能我現在愛你也是屈于現實和時間,畢竟年輕的那會兒我以為我的人生中除了顏顏不會有其他的女人,可是你看,不單是我愛了你就是顏顏也喜歡上了白荀。換個選擇不是那么艱難的,不是嗎?”
她不出聲,他便長長吐出一口氣:“我知道你是嫌我臟了,是不是?”
趙默染皺著眉頭:“楚慈。”
他輕輕地撫了她的手背一下,她本能地躲開,他苦澀一笑:“碰也不讓我碰了是不是?”
“不是。”她聲音有些緊:‘你手臂有傷。’
他仍是仰頭看她,“那我不碰你,別提離婚了。”
趙默染震了一下,有些不敢信。
但是接下來楚慈就證明了自己,他真的搬出了主臥室,把空間留給她和熏熏。
他在家里養了幾天就去公司了,每天準時上班下班,像是天下間最好的丈夫。他陪著熏熏的時間越來越多,每晚幾乎都要抱著熏熏講個故事才去自己的臥室,時間久了趙默染也分不清他們現在算什么關系了。
是夫妻吧,又不像。
后來,她給自己找到一個詞,就是共同撫養關系。
這中間楚長河過來一次楚夫人沒有來,大概是看見她牙疼吧。
趙默染也不在意,她就這樣過著日子,一直到了冬天。
下雪了。
她站在溫暖的起居室里,看著外面飄著的細雪,數著日子。
快到農歷新年了。
一旁的小嬰兒床上,熏熏睡得很香。
楚慈從外面進來,他才下班。
他站到她身后,雙手從身后摟住了她的腰身:“原諒我了沒有?”
趙默染在他懷里掉過頭:“回來了?”
他微微笑了一下,伸手刮了下她的臉蛋:“在想什么?”
“沒有。”她垂了眸子,沒有看他。
楚慈心中有數。
她不過就是想離開罷了,只是離不開。
因為孩子還小,因為是冬天。
后來,他對她極好,加倍地好。
他想,留不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人也好。
農歷年的時候,楚慈陪著趙默染回了趟趙家,趙父趙母受寵若驚,自然是交待女兒好好過日子不要再動離婚的念頭。
可知,這段時間楚慈必定是在她父母面前說了些什么了。
吃飯時,趙默染一直沉默。
楚慈和趙父閑聊,說了些事情趙父心中驚訝過后又是狂喜。
一番下來,趙默染只覺得有些疲憊。
回到他們住的別墅,她在書房里找到了楚慈。
楚慈坐在辦公桌前吸煙,倒是沒有處理文件。
趙默染走到他身邊,把他手里的煙拿掉。
楚慈抬眼。
趙默染艱澀地開口:“楚慈我盡力了。”
他忽然就抱住她,面孔埋在她心口。
他知道她的意思。
她不愛他。
努力也沒有用。
他啞聲:“默染,我們再生個孩子,如果你還是沒有愛上我,我放你走。”
她身體震了下。
他又接著說:“這段時間讓我照顧你。像是真正的夫妻那樣。如果你還是沒有辦法和我生活,兩個孩子你都可以帶走。”
她有些不敢置信了。
楚慈苦笑:“不信么?”
她猶豫了。
自由確實是很誘人,但是代價太大。
他們之間,一個熏熏已經夠多了…
楚慈沒有再說什么,他把她抱了過去。
她的臉蛋壓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咬了他的肩一下:“楚慈我…熏熏才六個月。”
“我知道。”他啞聲:“那再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