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染喃喃開口:“你怎么在這兒?”
年輕男子捉住她的手,一臉的憤慨:“我為什么不能在這?我找了你很久。”
“我說清楚了。”她垂了眸子:“我們不合適。”
年輕男人咬牙切齒:“一句不合適就打發我了嗎?”
趙默染輕搖了頭:“我們沒有可能了,你放手好不好。”
男人不放手。
她輕抿了下唇,才很慢很慢地開口:“我要結婚了。”
男人盯著她看,明顯不信。
她局促地開口:“是真的…我要結婚了,以后不要再聯系了,他看見不好。”
年輕男人冷聲:“是什么樣的男人值得你拋下我們三年的感情?我倒是想見一見他。”
就這時,門開了,楚慈靜靜地倚在門口看著他們。
趙默染有些不堪,輕聲說:“你走吧。”
“就是他?”男人盯著楚慈看。
楚慈因為住院穿著病服,但他氣質和長相是一等一的好,另外家世的原因整個人看著都是矜貴的,相對之下,年輕男人雖然年輕但到底氣勢上低了一個臺階。
楚慈的目光落到趙默染身上,隨后輕笑:“沒有和他說,我們結婚的代價是三個億?”
她的臉蛋蒼白,整個人都受到了極大的羞辱。
因為此時她是被明碼標價的,三億,很高的價錢了,尋常女人都要感恩戴德,可是她只覺得難堪…
顯然,年輕男人也在楚慈的壓迫這下,無法說出任何話來。
三億…他還沒有這樣的天高地厚。
許久,他只是盯著趙默染:‘你決定好了?’
趙默染沒有出聲,這時楚慈朝著她伸出手。
她望住他,嘴唇顫抖著。
明明知道他不愛自己,明明知道他故意為難,可是她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手掌心。
“進去了。”楚慈淡淡地說,隨后又看了看年輕男人,隨后就把病房的門關上。
年輕男人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很久,才握緊了拳頭離開。
病房里,氣氛十分微妙。
至少,尹秘書覺得自己挺多余的,因為老板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才捉了老婆和野男人的奸一般。
不過她想,也差不多了。
果然,楚慈的臉色十分地難看,淡聲說:“你先出去。”
尹秘書干笑一下,又朝著趙默染點了下頭,默默地出去。
后來在電梯口她看見了老板未婚妻的“奸一夫”,看著那皮相,她略有些驚為天人——
趙小姐好福氣啊!
年輕的男人知道她是楚慈的秘書,未看她一眼就離開了。
尹秘書輕輕地笑了一下:脾氣還不小!
她離開,病房里,楚慈慢慢地到床邊坐下,若有所思地注視著趙默染:“和他到哪步了?”
他像是審問犯人一樣地審問她,一邊還下意識地想抽煙。
趙默染抵在門邊,垂著眸子:“大學認識的。”
“你很喜歡他?”楚慈輕笑一聲:“長得不錯。”
她抬眼,望住他,不明白他的意思。
楚慈笑意變冷:“別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是做慈善的。不要以為我花了錢還成全你。”
她垂了眸子,輕聲說:“我知道。”
楚慈又看她一眼,隨后就輕聲說:“明天我出院,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住我那里吧。”
他淡淡地說完,她的面孔一片蒼白。
他的話,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再過半個月結婚,但是他要提前享受丈夫的權利。
她盯著他,好半天都是愣著的沒有回神,楚慈輕聲開口:“不愿意?”
她明白,她拒絕不了,低了頭低語:“不是。”
“那就搬過去。”他皺眉看著她,而后大刺刺地說:“放心,我對醫院這種地方不感興趣。”
趙默染垂了眸子,沒有再說話,只為了他去倒了一杯水。
楚慈接過水喝了一半,放在一旁的幾上隨后就拍拍自己的腿:‘過來。’
她知道,他不會讓她好過了…這就是她和楚慈不公平的地方,他可以對楚顏念念不忘,正大光明地送房子表達心意而且絲毫不避忌,可是她不行,她但凡有一點點的過去他也不允許。
她顫著身子坐過去,被他捏住了下巴。
她一顫,望進他的眼里。
楚慈的聲音很輕:“我不容許背叛,明白嗎?”
她低聲地說知道了,他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就在她不確定他是不是要放開自己時,他頭一低吻了她。
這個吻,帶著懲罰的意味。
她一動不敢動。
良久,他盡興,她卻難堪至極…
楚慈仍是捏著她的下巴,仔細地盯著她的眼不放過她任何的表情變化。
趙默染的聲音很輕:“你放開我。”
楚慈輕輕地笑了一下,隨后就松開她。
方才,不過就是想確定她和那個人到什么程度了,結果讓他滿意。
她仍是青澀的果子。
后來楚慈便不再理會她,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他很忙根本顧及不到她,或者是他閑了也不會在意她的存在,趙默染自己很清楚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么,一個放在家里的花瓶,一個能帶出去的妻子,一個能讓他找到見楚顏的理由。
是啊,男婚女嫁了,可不是把過去抹掉了。
可是,在楚慈的心中,楚顏是抹不掉的…
次日清早,尹秘書過來給辦了出院,楚慈換了一套正裝就準備去公司了,臨走時又看了看趙默染,然后對著尹秘書說:“領她去我住的別墅。”
尹秘書說好,隨后她說:“先生和夫人那里,要不要通知您出院的事情。”
“打個電話說一下吧。”楚慈不太在意,一邊說一邊扣好袖扣。
尹秘書這時看向一旁的趙默染,覺得看著挺可憐的。經過昨天那個年輕男人,趙默染婚后的生活不會太好過…
于是她就建議:“老板您下午沒有行程,要不陪趙小姐去試一下婚紗,昨天她還在店里就趕過來了。”
楚慈本來要走的,這時有些意外,他轉身看著趙默染。
片刻,很淡地笑了一下:“你呢,也希望我陪你?”
他問出的問題她根本沒有辦法回答。他明明就知道她不希望他去,至少在發生了昨天的事情以后她并不想和他相處…
可是,楚慈略有些惡劣地開口:“好,下午在家等我,我去接你。”
趙默染只覺得有些諷刺。
她沒有出聲,楚慈又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他離開,尹秘書很輕地說:“順著楚總一些,日子會好過一點。”
趙默染微一點頭。
她只覺得悲哀,他的秘書都知道她的日子不好過…
尹秘書嘆息一聲:“我送趙小姐過去。”
她大概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又說:“我們楚總一個人住,以后結婚應該也是住那里。”
趙默染心中還是慶幸的,對于楚慈那個母親她也確實覺得有些難相處。雖然那天她總是說著楚顏的好話,可是她并不覺得她是喜歡楚顏,反而有些毛骨慫然。
這樣的家庭,如果不是幾億的漏洞,她根本不愿意踏進去。
尹秘書挺理解她的,帶著她去了別墅,又把她介紹給了司機和下人自己就先離開了。她一走,傭人就過來挺恭敬地說:“太太,先生打過電話回來說是讓你把行李搬進主臥室。”
趙默染垂了眸子:“我先去看看。”
傭人提出要陪她去,她搖頭:“我自己就可以了。”
傭人還是挺尊重她的,“行,太太您上去看看。我去給您煮一壺果茶過來。”
趙默染淡笑:“謝謝。”
傭人連忙說:“不用這么客氣的太太。”
她沒有再客氣,也沒有對稱呼糾正,左右不過就楚慈的交待她根本無權干涉,說到底她在這里只是一個外人罷了,或者是一個買來的女人。
她輕輕上樓,消失在樓梯間。
傭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太太看著挺漂亮的,也挺年輕,比先生要小好幾歲吧。”
另外一個也悄聲說:“看著二十多,應該比小小姐大一兩歲的樣子。不過性格看著挺好的,脾氣也是,說話輕聲細語的挺斯文也沒有什么架子。”
“是挺不錯…只是…哎,也不知道先生會不會好好待她。”
就在這三三兩兩的說話聲中,趙默染忽然就下樓了。
樓下,頓時就噤了聲,氣氛挺迷的。
趙默染其實是聽見了,她裝沒有聽見,很客氣地問:“能讓司機幫我去搬一下行李嗎?”
傭人連忙說:“當然可以。”
結果不光是司機去了,還去了一個傭人幫著趙默染收拾行李,她是一個人住在100來平的公寓里的,東西不算很多,只略收拾了一下衣服和一些平時用的配件就過去別墅那里了。
走進楚慈奢華的衣帽間,她才感覺到自己是寒酸的,雖然趙家以前也算是殷實家庭,但和楚家是比不了的。
她拉開一格柜子,楚慈光是收藏的表大概就有60多塊,每一塊都是四十萬起步,不乏千萬級別,趙默染對這些其實看淡,但她意外的是他的好品味。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挪開目光。
傭人過來:“太太,先生回來了。”
趙默染意外,不由得說:“才下午兩點,他怎么這么早?”
才說著,楚慈就推開門進了臥室。
她一抬眼,看著他,身子往后挪了挪。
他有看見她的舉動,淡聲說:“你先出去。”
傭人立即就說:“是。”
她退出去,還體貼地給男主人關上門。
門關上的時候,趙默染身子又往后退了一步,她忽然明白這個男人這么早回來的原因,她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就是這樣卑劣。
她不斷地往后,一直到身子抵到了床邊…
楚慈把外套脫了,隨手仍在沙發上,然后自己坐在沙發上,目光卻是鎖著她的:“過來。”
從來沒有一刻,是這樣屈辱。
趙默染沒有動。
楚慈沒有那樣的好耐心,又說了一遍:“過來。”
她啞聲說:“不是去試婚紗嗎?”
“我讓尹秘書安排了六點。”他抬手看了一下時間。
趙默染盯著他看,他眼里的意思很明確。
許久,她終于還是挪著步子慢慢地走了過去,在距離他一步遠的時候他伸手一勾把她勾進了自己的懷里,接著她就全部的意識被他襲卷…
醒來時,她聽見浴室里有著水流的聲音,應該是他在洗澡。
看了下時間,已經接近六點。
她想起來泡一下緩解一下,可是才動浴室的門就拉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