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曼垂眸,再抬眼時:“你以為,我還會信么?”
陸澤這時開口:“陸衡呢,他們把他弄哪去了?”
他掌控欲向來很強,這個兒子的成長求學都是他一手操縱的,生死也是由他。
陸雪曼冷聲開口:“他…去截肢了。”
她一字一字的,聲音帶著顫抖。
陸澤愣了一下,隨后就咆哮起來:“我陸澤的兒子怎么能變成殘廢,我絕不允許。”
陸衡是上天賜給他的杰作,怎么可以有睱次?
陸雪曼哭聲聲來,面部肌肉都在顫抖:“陸澤,不截肢他會死。”
陸澤還是挺堅決的:‘我的兒子,我自己會治,現在人在哪里?我要阻止。’
這時,陸雪曼倒是和剛才的態度不一樣了,她確實是想要有一個完美的兒子,可是她更怕失去陸衡,她不年輕了,她以后不會有孩子了,陸衡就是她的一切。
她盯著陸澤,很輕地反問:“你想干什么?”
這時,護士忽然就過來了,敲了下門:“陸太太,這是手術同意書,您簽個字?”
陸雪曼立即擦了眼淚過去:‘我簽。’
她拿起筆,正準備簽字,但是陸澤一下子就捉住了她的手:“不許簽。”
陸雪曼怒了:“陸澤,你要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死嗎?”
陸澤一字一頓地說:“你信薄家的人也不信我?”
他的表情有些陰沉,陸雪曼有著瞬間的怔忡,而后她突然就輕輕地笑了一下:“對,我就是信他們,也不信你。”
她以為深愛她的丈夫,心中藏著別的女人,她以為他是愛陸衡的,原來他有那么多的兒子,每一個兒子大概都是隨時可以犧牲的,這一刻她不恨那些女人和孩子,只恨眼前的這個男人。
陸雪曼忽然就咬住嘴角,死命地甩開陸澤的手,匆匆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陸澤想奪回來,這會兒顧安西出現了,手扶著腰身站在那里,看向小護士:“先拿給薄教授,這里有我。”
小護士看見救兵,立即跑了。
顧安西也不是一個人,身邊還有陳明和陳明的兩個手下。
陸澤看著她,不怒反笑:“怎么,來抓我的?有證據嗎?”
“沒有。”顧安西笑了一下:“我只是來維持醫院的秩序的,聽見你們夫妻吵架順便來看看熱鬧而已。”
她笑瞇瞇的樣子刺痛了陸澤,如果不是這個小王八蛋告訴陸衡,陸衡也不會去那個地方,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模樣,他恨不得把顧安西宰了,于是冷聲說:“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顧安西還是笑瞇瞇的,對著陸雪曼說:“哦,對了,我有很好的專業律師,專打各種離婚官司,得到了賠償比例高,這是他的名片,陸夫人收好。”
陸雪曼呆了呆,不自覺地就伸手接了過去。
陸澤則是聲音不可思議:“雪曼,你要和我離婚?”
隨后他就暴怒了:“你搞搞清楚,你自小就是我們陸家收養來的,如果不是陸家你現在還在外面要飯。”
陸雪曼冷笑了一聲:“對,我可能在要飯,但是陸衡也不會受罪了。”
她含著淚輕聲說:“我但愿沒有生下陸衡,沒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魔鬼爸爸。”
陸澤氣得一巴掌就呼了過去,一聲清脆的聲音以后,他冷笑:“這樣你是不是清醒一些?雪曼,你離開我怎么生活,你十指不沾陽春水,你什么也不會只會討好男人,你離開我難道要靠著自己的姿色再去討好旁人?想清楚了,你不是小姑娘了,沒有什么像樣的男人追求你的,你想讓陸衡跟著你吃苦?別忘了你的兒子的腿要被他們鋸掉了,以后就是一個廢人。”
陸雪曼終于受不了,她捂著臉幾近崩潰:“陸澤,你還是人嗎?了”
她哭著:“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陸衡。”
陸澤死死地盯著她,隨后就張狂地說:“行,好好,你什么也不要,你馬上從陸家滾蛋。”、
“我會帶著陸衡走。”陸夫人退后一步,并不再看陸澤。
此時,她已經是心如死灰。
她可以容許丈夫不愛她,因為她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就像是他說的一樣她是個被收養的孤女,陸衡不一樣,他那樣地驕傲,他受不了這份屈辱的。
陸衡少了一條腿,于陸澤沒有利用價值了,那她帶他走。
她再怎么不好也是陸衡的媽媽。
陸澤走了,陸雪曼趴在沙發上哭,她仍是那個脆弱的貴婦人,遇見事情仍是哭,只是…顧安西心里想,她也確實是愛陸衡的吧。
挺不好受的,她又看了看陳明,輕聲說:“你去安慰一下?”
陳明面色為難:“我安慰啊,可是我不太會安慰人啊。”
顧安西瞪著他:“你不去還是我去啊?”
陸雪曼一直嬌弱,被男人捧慣了,她安慰沒有用的,陳明雖然嘴笨一些,但是也是身形精壯,五官俊朗了,很是人模狗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