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可如心中感想萬千,很是想哭,可是她也不是小姑娘了也是見過大世面的,很是懂得把握自己的情緒。
她笑了笑,伸手撫了撫頭發,一顆純血紅的鴿子蛋閃閃發光。
隨后,就輕輕地說:“爸,你們這是怎么?搞這么大排場,安西結婚是訂下了,不過也不是今天啊。”
她裝傻,是不想給臺階下,王老爺子感嘆這個女兒和自己是不親了,但是事情還是要進行的,就緩著聲音說:“安西那丫頭結婚自然是會備下,不過這個是給你的可如。”
“給我的?”王可如笑了:“爸,您說哪門子的胡話哪,我都結婚二十多年了,哪里還需要這個,是不是…”
她猶豫一下:“是不是您病了一聲,腦子不太好使了,難怪安西說要給你開一刀,要不這樣,趕緊地聯系醫院讓熙塵來給您主刀,一準就好了。”
王老爺子那個氣得啊,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看向自己的太太:“你和她說吧。”
王夫人倒是可親,拉著女兒的手,“我和你爸爸還有兄弟嫂子是這么一個意思,難得一家人現在齊齊整整的,就想著把過去對你的虧欠全都補償一下,這些本該是你結婚時的體面,可如,你不要記恨爸媽才好。”
王可如內心有些顫抖,她本就是一個高傲的人,娘家人的看不起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青城誰不在她身后指指點點,可是現在,她娘家的人當著全青城的面兒,把當初該給她的全給她了。
雖然,她不再需要了,但是這份臉面,她是要的。
這會子的功夫,王家大嫂麻利地泡了一杯花,交給老爺子老太太,親手遞給女兒。
長輩給小輩敬茶,這簡直是…人群騷動。
王可如顫著唇說:“大可不必這樣。”
肩上,多了一雙手,她扭頭一看,看見了丈夫。
顧云天畢竟是識大體的,知道今天這一出完全是安西搞出來的,可如也受得起,不過做人點到即止就行了,他把茶水端著,面上帶著淡笑:“可如是晚輩,這杯茶就敬了老太太吧,老太太生養兒女不容易。”
說完,穩穩地遞了老太太。
老太太感激地看著女婿,要知道這可如萬一死要面子地喝了,他們王家的臉面可是從青城再也撿不回來了。
老太太也穩穩地喝了。
王家人抹了一把汗。
王老爺子笑了笑:“云天這么多年來,也是不容易啊,可如性子不好你可多擔待。”
顧云天微笑:“可如是最好的太太了。”
王可如還有些激動,轉身凝視著丈夫,眼里的愛意掩飾不住。
看熱鬧的人也都看出來了,慢慢地散了,當下青城人都知道,顧家太太心里裝著的一直是顧先生,沒有秦家什么事兒,不過秦家…好像也是很久遠的事兒了。
人群散了,王老爺子灰頭土臉地被請進門,顧云天為人知道進退沒有多為難,當下該招待吃喝的就吃喝,也不多話,至于王家公司的那些事兒他也不多嘴,孩子嘛,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今天這一出給她媽媽面子不就很好了嘛。
他為人十分精明,王老爺子在他這里也討不得好,飯后又聊了一會兒的家常,老爺子心里急著江城的事情便有些想回去了,但是這么快走了面上也不好看。
想來想去,決定在這里住一晚,明天再走。
當下,各人都安排了住處,王家兩個嫂子回了自己的房間一合計,特別地羨慕王可如的生活——
‘聽說這里都不住了,還保持這么奢華,北城的住處不知道啥樣了。’
“可不是么,你看她手上的那個鴿子蛋,比上次的還要血紅,不知道多少錢買的。”
“還不是安西買的,掙了多少黑心錢了。”
兩人越說越不是滋味,王家大嫂又說:“都這樣了,家里老太太心里還是偏心女兒,你知道么,帶來的東西有不少的寶貝,我尋思著老太太看起來是向著兒子的,但是安西現在這么能干厲害,她心里少不得有了變化。”
王二嫂皺眉:“可不能啊,她再一偏心,老大老二還剩下些什么?”
另一邊,王老太太拉著女兒說體已話,本也不親了,但是既然來到了青城,也見了女兒過得很是不錯體面,老太太心中自然想法不一樣了。
老太太問了些情況,隨后就嘆息:“過去是咱們虧待了你,你不說我心里也是知道,所以這次該有的都有了,你大嫂二嫂可能會不高興,但是她們也就嘴巴碎著也不能怎么樣,一個是管不住老公,老大成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另一個是和丈夫不親近,你二哥呢心思深些,但是也不是好事兒,這些年心中總是裝著別人和你二嫂是明面上好著的夫妻,我以前也不覺得怎么樣,覺得大戶人家都是這樣睜只眼閉只眼地就過去了,可是今天見了你和云天,你們是真好,你大哥二哥的日子看著就過得很不像話。”
王可如拿著扇子扇風,利落地說:“這不算什么,安西家薄爸爸薄媽媽那才是真好。”
王老夫人不大信:“那位薄先生看著心思特別深的樣子,能被降住?”
王可如笑了一下:“怎么不會?北城的那位才是真厲害,薄先生被吃得死死的,心甘情愿的。”
王老夫人念了一句,又說:“這樣看來,你大哥二哥過得真是豬狗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