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明騰為榮裕愓守孝瞞一周年,榮安侯府的大門辦喪事后再次打開,這一年明騰出了回周侯府就沒出過府門。
劉佳帶著的孩子也十分的低調,因有孝在身,送給劉佳的帖子,劉佳都給拒絕了。
一周年,周書仁特意請了假,他帶著幾個兒子和明騰一同去榮氏祖墓上香。
今年冬日的雪很勤快,還好沒有暴雪,馬車出城下了官道,馬車壓雪的聲音,周老大道:“這邊沒人清掃。”
京城外只打掃官道,一些通往鄉村的路村子負責,像是通往墓園的路除了皇陵,沒有人打掃。
周書仁透過玻璃看外面的景色,幾場雪下來,雪也挺深的,“嗯。”
再往前走路上就沒有學了,榮氏一族的祖墓旁有專人守著,道路打掃的干干凈凈的。
明騰已經下了馬車,走過來先扶著爹下馬車,然后是爺爺。
周書仁深吸一口冷冽的空氣,現在的榮氏一族墓園給他的感覺是平和的,再也沒有詭異的感覺,“走吧。”
今日先祭拜榮裕愓,滿一年了,周書仁到底不是榮氏子嗣,他守著榮裕愓的墓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明騰擇要去別的墓地祭拜,周老大不放心兒子跟著一起過去了。
周書仁跪坐在墊子上,“我以為瞞周年您老還能托夢,結果什么都沒有,太上皇走了,榮家依舊很好,您老可以放心了。”
墓地靜悄悄的,周書仁壓低聲音,昌義和昌智也能聽得清楚。
昌義看著老爺子的墓心情復雜,因為榮這個姓氏,周侯府才和皇室扯上關系。
今日沒有風,可氣溫依舊很低,周書仁帶著帽子依舊覺得冷,“今年溫度有創了新低,還好沒有雪災。”
他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如同榮裕愓還活著,他與長輩閑聊一樣。
周書仁繼續道:“氣溫低,南方不下雪的地方都下了雪,棉花年年供不應求,還好羊毛利用了起來,吳鳴是有本事的,毛衣銷售的特別好,明云這孩子跟著吳鳴我放心。”
頓了下繼續道:“我老了,吳鳴能教會明云更多的東西。”
昌義聽的心里不是滋味,爹穿著厚厚的衣服才顯得體格子壯碩一些,脫了厚厚的衣服單薄的很。
明騰回來的時候,額頭上都青了,這孩子磕了不少的頭。
時辰不早了,明騰扶起爺爺,“爺,咱們回京吧。”
周書仁又看了看榮裕愓的墓碑,“好。”
翰林院,卓古瑜沒見到周大人來,“今日周大人請假了?”
其他人紛紛搖頭,他們對周大人的情況不了解。
顧昇頭也沒抬,心里嗤笑一聲,自從他懟過卓古瑜,這人就盯上了他和周大人,“今日周大人長輩出周年。”
長輩是誰,眾人反應過來,榮家的那位,隨后又覺得不對了,紛紛審視著顧昇,這位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卓古瑜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顧昇向他炫耀,自從清楚周侯府屬意顧昇后,他越觀察越想抽自己一耳光,周大人對顧昇的照顧那么明顯。
他也想到處說,可不能,說出去對顧昇沒壞處,只有無盡的好處,一個沒背景的顧昇,一個會成為周侯府孫女婿的顧昇,意義是不同的。
科舉一路走來,能混的不錯的都是聰明人,然后卓古瑜發現,屋子里的人對顧昇更熱情了。
京城也知道榮安侯出周年的日子,劉佳正準備搬東西回周侯府,帖子已經送上了門。
娘家大嫂和二嫂沒親自過來,派人過來問可需要幫忙,劉佳回了,娘不在家,她領兩個嫂子的心意。
榮侯夫人派了貼身婆子過來,“我家夫人不好登門,詢問可有能幫忙的地方。”
劉佳笑著道:“替我謝過你家夫人,我這邊并不忙。”
婆子深知自家夫人的情況,當初辦喪事夫人都是在府門外跪拜的,出身是抹不掉的。
劉佳派人送婆子出去,對著婆婆道:“姚氏有心了。”
李氏,“的確。”
姚瑤這個侯夫人也是京城低調的存在,還好榮恩卿不花心,這些年就守著姚瑤一個人,現在兒女雙全也算是不錯的。
劉佳道:“這邊宴請還需要娘幫忙。”
榮安侯府沒正式宴請過,守孝周年已經過去,宴請是避免不了的。
李氏知道兒媳婦沒辦過大型宴請,笑著道:“你別緊張,娘幫你。”
劉佳安心,婆婆是奶奶一手培養出來的,現在周侯府的人情都是婆婆在處理,每家忌諱婆婆都清楚,“那先將收拾好的東西送過去,等這邊宴請結束我們就住回去。”
李氏笑瞇瞇的,“好。”
李氏已經派婆子回去取冊子,很開冊子送過來,她親手交給兒媳婦,“這是娘記下的忌諱,你仔細看看。”
劉佳看著冊子邊磨損的痕跡,只有時常翻看才會如此,打開看著佩服婆婆,上面記錄的很全,每家的忌諱在哪里,大概喜歡的吃食等,就連喜歡的顏色都有,“娘,您辛苦了。”
李氏不覺得辛苦,“你奶奶說笨鳥先飛勤能補拙,我不聰明只能用這個法子,忘了就多看看,你別看法子笨,可記錄是不會錯處的,反而記憶時間久了會模糊,我能交給你的不多,都是我自己的笨法子。”
劉佳眉開眼笑,“娘的法子很聰明,謝謝娘。”
李氏笑的更開心了,兒媳婦真心還是假意,她能分得清,“好,好。”
周侯府,竹蘭見書仁進屋就打了個噴嚏,緊張了,“受涼了?”
周書仁摸著鼻子,“外面太冷一進屋子都是熱氣鼻子不舒服。”
竹蘭松了口氣,親手去接披風,可惜被周書仁躲開了,“躲什么?”
周書仁退后一步,“我身上寒氣重,你別過來。”
“好,好,我站著不動。”
周書仁暖和一會才解開披風遞給丫頭,然后坐下接過媳婦手里的姜茶,兩杯姜茶進度渾身暖和起來,屋子里的溫度高,一會額頭就有了細汗。
竹蘭笑了,“寒氣出來了。”
周書仁擦了汗,“外面是真冷,干冷干冷的,我戴了兩層羊毛手套又戴了一層皮的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