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聽的后背發涼,如果說話的不是父皇,他都想罵人,是啊,這里死了太多的人,自從榮園動工,他就調查了榮家,當年一場大火,燒死了太多的人,清理出太多的焦尸。
皇上閉著眼睛,他后悔,后悔一直空置這里,昨晚他有夢到了大火,所以才會來榮園。
皇上站了一會就離開了,“你既然親自盯著,朕很欣慰,這里就交給你了。”
齊王,“......兒臣遵旨。”
天知道被父皇嚇唬過后,他還想著等父皇走了,他也走,現在是走不了了,反而覺得榮園哪里都陰氣森森的,忍不住打著冷顫,寒氣直竄頭頂。
皇上沒急著回宮,出了榮園,心情好了幾分,他只等著榮園建成做法事安撫亡魂,亡魂安息,他才日后有臉面去見母親。
竹蘭這邊也沒急著回家,她準備去買些紙和畫畫的染料回去。
昌忠是閑不住的,還好慎行跟著,竹蘭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安心的選著紙,等都選好,只見慎行和雙胞胎回來,“昌忠呢?”
慎行扯了下嘴角,“剛才見到了皇上,皇上帶著小公子走了,讓小的與您說一聲,讓您放心。”
竹蘭,“......皇上帶走了昌忠?”
慎行點頭,他也沒想到會遇到皇上,真是巧了,呸,這哪里是巧,皇上很少出宮的,“是。”
竹蘭后悔沒直接回家了,“你可注意到皇上帶昌忠去哪里了?”
慎行搖頭,“不知。”
竹蘭心里惦記兒子,雖然現在兒子知道什么是皇帝了,她就怕自家兒子大膽口無遮攔,咬著牙,“我們先回家,你去戶部與老爺說一聲。”
皇上的馬車上,皇上注視著小家伙,“以前膽子挺大的,現在怎么不敢說話?”
昌忠背著小手,身邊沒熟悉的人,他也會怕的,“因為知道皇上是誰,爹爹說,皇上是天子,皇上就是天,是守護百姓的人,嗯,也是權力最大的人,我不敢亂說。”
皇上笑了,這些話比任何馬屁聽著都暖心,當然忽略掉最后半句更好,“你爹還跟你說了什么?”
昌忠眨著眼睛,皇上的樣子太像套他話的娘了,娘就喜歡套他的話,想了想,“爹說了很多,讓我要多孝敬娘,還說我娘是家里最大的,爹說我要是闖禍,他也救不了我,因為爹爹的話在娘親面前不好使,爹爹幫我會被收拾。”
皇上喝著茶差點沒嗆到,柳公公已經先笑出聲。
昌忠又不傻,爹說過該說的能說,實在想不出來就轉移話,他覺得說自家的事可以,“我說的都是實話,為何要笑?爹爹說娘親不容易,要讓著娘親,我幾個哥哥都讓著嫂子們的,爹說這是家庭和諧。等我長大娶媳婦,我也要讓著媳婦的。”
皇上更想笑了,“你才多大就知道媳婦?”
昌忠小手放松了許多,“我當然知道,媳婦是要陪我一輩子的人,娘說唯一能和我死后同眠的。”
皇上不笑了,他死后也要和皇后同陵,“是啊,只有妻子才是一直陪伴你的。”
昌忠很會看眼色,“皇上,我說錯什么了嗎?您要罰就罰我,我年幼無知,跟我爹爹沒關系。”
他有些害怕了,他知道的都是爹爹,娘親,還有吳鳴哥哥教的,抿著嘴,后悔說那么多了,少言多聽,他沒做到。
皇上笑了笑,“你沒錯,你爹將你教的很好,小小年紀就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只可惜你太小了,否則。”
不,孩子不小,他也不會讓周家的孩子做太子長子的伴讀。
戶部,周書仁接到消息,心里煩躁,皇上不在宮里待著,瞎溜達什么,至于兒子要求去看出使的使團,他直接忽略了,反正都是皇上的錯。
周書仁直轉圈,仔細回憶著,他從不在兒子面前談政事,說的基本都是自家的事,應該沒問題的。
可是一想到皇上會套兒子的話,他就擔憂,兒子才多大啊,皇上臭不要臉,竟然套一個孩子的話。
楚王知道消息的時候,楚王先是暗惱齊王運氣好,父皇又帶走了周書仁的兒子,父皇對周書仁的看重,已經延伸到了周家子嗣。
梁王咬著牙,忍不住想著,父皇這么在意榮家,他是不是可以找一找還有沒有榮家的人活著?
張揚則是郁悶,父皇太過看重周書仁,后悔當初一開始沒和周家打好關系。
周家,竹蘭到家有一會,讓管家在府門口一直守著,回家了,竹蘭也不踏實,深怕兒子被嚇到。
一盞茶的功夫,竹蘭真胡思亂想,聽到兒子的聲音,竹蘭不敢相信,“昌忠?”
昌忠跑進來,“娘,兒子回來了,皇上送兒子回來的。”
竹蘭有些摸不到頭腦了,這是前后腳回來,皇上只是為了親自送昌忠?
昌忠沒等娘親問,就將自己說了什么重復了,雖然不能全部重復一遍,大概的意思表達出來。
竹蘭復雜的看著兒子,這孩子應該是扎到皇上的痛處了,所以皇上才送兒子回來的,“你怕不怕?”
昌忠,“開始的時候怕,后來不怕了,娘,皇上還給了兒子賞呢!”
竹蘭仔細又想了兒子的話,兒子的話沒問題,放心了,笑著道:“皇上賞賜給你什么了?”
昌忠解開荷包,“皇上給了兒子銀票,公公荷包里的。”
竹蘭,“.......”
這個賞賜,還真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