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到的時候,并沒有進后院,而是和寧侯爺在廳內喝茶。
寧緒瞧著面無表情的周書仁,這人護短,抿著茶水想著,周書仁這只老狐貍,真的對容川沒察覺嗎?
如果是以前,他不會這么想,可隨著接觸,他不得不多想,周書仁活的太明白,明白的讓他有錯覺,周書仁可能發現了一些事情。
周書仁杯子里的茶喝完,放下茶杯,“侯爺還是有些準備的好。”
寧緒心里一緊,“你想說什么?”
周書仁沒準備打啞謎,“不是我想說什么,而是容川想要做什么。”
他思前想后,他被困住了,而能隨意行動只有容川,容川是最對的利器,以前的容川塵封著,因為容川顧全大局,哪怕容川被算計,容川不在意,可今日不同,閨女是容川的心尖,這小子可不會這么就算了。
寧緒瞧著周書仁,因為胖了眼睛小了很多,這瞇著眼睛好像就剩下一條縫,“你真了解容川。”
周書仁笑著,“我養大的孩子,我知道,容川這孩子看似很好相處,其實不然,能入他心里的人不多,說真的,我還沒見過這孩子動怒,這次能見到了,所以給侯爺提個醒,多注意容川。”
寧緒擰著眉頭,周書仁說得對,這次容川真的動怒了,只是,寧緒看著周書仁,這人真的沒發現什么?為何給他感覺,周書仁好像知道容川回擊不會被降罪?
周書仁繼續給自己倒了杯茶,他給寧緒提醒,寧緒會更好的配合容川,別看寧緒這只老虎爬了窩,可猛獸依舊是猛獸,寧緒給容川收尾,他敲敲邊鼓,容川才沒有后顧之憂。
次日,竹蘭沒去侯府,她在家寫帖子。
李氏翻看著帖子,“娘,咱家要辦茶宴?”
竹蘭揉了揉手腕,她早上吃過飯就開始寫,已經寫了不少,“嗯。”
李氏看著一疊子寫好的帖子,有點發傻,“娘,邀請的人會不會太多了?”
竹蘭看著寫好的帖子,“這才寫了一半,還有一半。”
李氏瞪大眼睛,自家很要辦宴席,去年除了爹娘生辰,一共才辦了兩次,一次是賞花,一次是品畫,可邀請的人并不多,基本都是關系比較好的。
這一次的帖子,好些她都沒見過,“娘,您這次怎么邀請這么多人?”
這不是娘的性格啊。
趙氏將整理好的空白帖子放到婆婆面前,“娘,因為小妹嗎?”
竹蘭沒解釋,繼續寫著帖子。
趙氏和婆婆相處這么多年,婆婆沒解釋就是默認了,果然小妹動胎氣,爹娘都發怒了,她還記得昨晚相公回來說公爹多可怕的樣子。
趙氏心里有些慌,婆婆的陣仗有些大,她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也不知道婆婆打算做什么。
李氏反應過來,她知道小妹動胎氣,早上娘也說了小妹沒事,現在看來不簡單,咽了下口水,松開婆婆寫好的帖子。
皇宮內,容川進了宮,爹今早已經將查到的給他看,上面的信息指向梁王,其實不然,只是嫁禍而已,真正的人沒查到,卻給他指明了方向,這張揚詭異的很,齊王和梁王先后中招,梁王更是當朝揍了張揚。
容川可清楚的記得,太子隱晦的提醒他離張揚越遠越好。
容川坐在皇上的面前,不吭聲,就是盯著皇上看。
皇上受不了了,“你有話要和朕說?”
容川委屈啊,他記得爹和爺爺說過,愛哭的孩子惹人疼,“臣只是昨晚做了噩夢,一時有些慌神。”
皇上是誰啊,順著問,“什么噩夢?”
自己的兒子,當然要寵著。
容川一臉害怕的樣子,“臣夢到個小姑娘管臣叫爹爹,可這孩子一身血,臣就驚醒了,皇上,臣多稀罕臣娘子,您是知道的。”
皇上牙疼,還是忍了,他當然知道,小兒子就是上門女婿,“嗯。”
“所以臣后怕,臣的娘子那就是臣的命根子。”
皇上懂了,這小子是給他做心理鋪墊的,意思告訴他,誰動他命根子,那就是動他的命,從桌子下拿出幾張紙,遞給容川,隨后繼續看著折子。
容川疑惑的打開紙,瞳孔緊縮下,飛快的抬起頭看著皇上,這是匯報給皇上的消息,現在給了他,這可比爹給的詳細多了,容川腦子里一遍遍的想著皇上為何這么對他。
容川嘴沒經過腦子,直接開口道:“外甥像。”
最后一個字沒說,容川已經回神,外甥像舅,這幾個字一直在他的心里,皇上給他的紙上,可是五皇子的人,今日爹給他標記出來過。
他今日來只是想示弱,并沒有想求得什么,可皇上卻干脆的給了他消息,他腦子一片混亂。
皇上抬起頭,小兒子成親后的疑惑,他自然察覺的到,這孩子不僅僅是懷疑了,以前不認那是局勢亂,現在越來越明了清晰了,而另外一個勢力,他已經基本知道是誰。
他左思右想,順其自然,只是昨日的事,加快了進度。
太子一直在不遠處,翹了翹嘴角,隨后又低下頭。
容川恍惚的出了政殿,拍了拍自己的臉,呸,一定是他想多了,又一想,他都覺得張揚詭異,更不用說皇上了,隨后想到一定是皇上發現了張揚什么,瞳孔緊縮,對,一定是這樣,皇上才不瞞著給他消息。
這么一想,容川瞬間覺得輕松了許多,那么他也沒什么顧忌了。
戶部,周書仁去了寧侯府,這都是消息,周書仁很少與寧家接觸,這次一下衙門就去了寧侯府,惹人關注。
邱延都問了一嘴,周書仁也沒滿著,說了閨女動胎氣,他過去看看。
邱延昨晚回家聽娘子說過太子府出了事,想到太子府的邀請,這不是誰都能去的,太子妃邀請很難得到,周書仁的女兒被邀請不意外,他的謹慎告訴他,事情不簡單。
隨后的幾日,張揚焦頭爛額的,不僅僅是張揚,還有姚文琦,姚文琦已經連續三日被宣進宮訓斥,更是跪在春日的寒風中,一跪就是一個多時辰。
而周家的茶宴也開始了,周家門口停了許多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