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周書墨就收拾行李準備明天跟著車隊回家了,農戶攢錢不容易,哪怕竹蘭家因族人餐費給了優惠,書墨也花了一筆不小銀錢。
書墨走后,周書仁和明清抓緊讀書,兩關都過了,就差最后一考了。
而竹蘭多次提讓吳嚀來玩,吳李氏也覺得不能一直不讓孫女出門,來做飯都會帶著吳嚀,吳李氏做飯的時候,吳嚀會幫著打下手,因為有吳嚀,雪晗也跟著來廚房,多了小伙伴,雪晗也有模有樣的學起了廚藝。
竹蘭不僅因為周書仁對吳鳴的贊賞,想要多結交吳家,也因自己很喜歡吳嚀,相處久了,竹蘭翻出了布料給小姑娘做了一身衣服。
做好第二天,早飯后,竹蘭把衣服拿出來了。
吳李氏忙拒絕,“您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這身衣服我們不能要,太貴重了。”
已經讓吳嚀一起吃飯了,衣服真不能要。
竹蘭塞給吳李氏,“我按照吳嚀尺寸做的衣服,你不收雪晗也穿不了,我是真喜歡吳嚀這孩子,這是我的心意。”
吳李氏抓著衣服,心里不是滋味,兒子活著日子不富余也不會連給孩子做衣服的布料都買不起,可她和老頭子沒大本事,她一年也不是每個月都幫工,老頭子也不是每個月都幫著趕車,一年賺的錢不多,還要給三個孫子交束脩,要不是她來周家做廚娘得了一筆銀錢,二孫子就不能去書院了。
吳嚀偷偷握了握奶奶的手,奶奶傷心呢。
吳李氏回神,“我真是遇到好人了,謝謝,我就厚顏收下了。”
等送走了祖孫二人,竹蘭歪在炕上翻著手里的書,其實一點都沒看進去,想起了現代的外公外婆,以前一直不敢去想,今天突然想了,心里揪著難受,她去世,外公外婆一定受不了的,哎!
周書仁進來就聽到嘆氣聲,“怎么了?”
竹蘭合上書,“我看著吳李氏對孫子孫女的好,我想外公外婆了。”
周書仁心里愧疚,要不是因為他,竹蘭也不會來古代,“怪我。”
竹蘭心態早就平和了,“說來都是命。”
你該有一劫躲是躲不過去的。
周書仁道:“話說回來,真沒想到我們住在一棟樓還是一個樓層。”
竹蘭也抽著嘴角,“一梯兩戶,你就是我從未見過面的鄰居,要不是物業說你家有人,我一直以為沒人住呢!”
周書仁笑著,“所以我們真有緣分啊!”
他有時候也會想,哪怕沒穿越過來,他和竹蘭也會有后續的,救命之恩啊!
竹蘭和周書仁聊了一會心情好了許多,到時間去買菜了,“晚上想吃些什么?一會買回來。”
周書仁肉和雞都吃夠了,“我真沒什么特別想吃的,你呢?”
竹蘭真有,“我想吃水煮魚,酸菜魚也行,這幾天市場的魚都不大,希望今個有大魚。”
周書仁陪著竹蘭沒少去菜市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竹蘭祈禱的道:“希望還能碰到韭菜,自從上次碰到,就再也沒碰到過。”
周書仁笑著,“上次都被你包了,韭菜也需要日子長的,又不是一兩天就能長起來的。”
竹蘭算著日子,離上次買到韭菜快半個月了,應該長起來了吧,她真不懂這些,還是去碰碰運氣吧!
平州的菜市場有兩個,竹蘭家附近有一個,還有一個是在東邊,西城住的都有自家的莊子,有專人提供,很少來菜場,北城太亂了,也沒圈地方做市場。
菜農和獵戶都愿意來竹蘭家附近的市場,因為是西南交界處,南邊富人多愿意花錢買,西城的一些管事也會隔三差五來市場轉轉,買些稀罕物,碰上了就能賣高價。
竹蘭和周書仁有目的的買,今天還真有大魚,竹蘭挑了三條,“今個魚怎么這么大?”
漁戶并不覺得多開心的事,“天氣暖和了,江上的冰薄了,魚也多了。”
意味著賣魚的人多了,魚多了魚價也就降了。
竹蘭倒是高興,三條魚一共十斤,八文錢一斤,一共八十文,給了漁戶錢,又去買了一顆酸菜。
雖然沒碰到賣韭菜的,倒是碰到賣蒜苗和小白菜的,不過很貴,一斤蒜苗四十文,小白菜一把沒多少二十文錢。
竹蘭覺得太奢侈了,周書仁掏錢買了。
回去的路上又去雜貨店買了辣椒段,回家的路上,竹蘭摸了摸荷包,“在農村老家從來沒這么花過銀錢,來平州真是太奢侈了,這才一個月啊,除去剛來趙渤置辦的,我算了下,點心加菜錢就花了二兩銀子了。”
周書仁還覺得憋屈呢,“苦了你了,等我當官了,再多攢些家底,一定讓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一想起剛才竹蘭不舍得花錢買小白菜,心里越發的不是滋味,他雖然不是學農學的,可重金下必有成績,他就不信弄不出來反季菜,如果真弄不出來大不了在南方置辦莊子,冬日里運過來,像是青椒扛放的,路上耽擱壞了也不會全部都壞了。
或是,日后可以用謀下南方的官!
竹蘭現在是越來越知足,真沒覺得自己苦,以前在現代從不去菜市場,超市都很少逛,現在煙火氣十足,活的還挺有滋有味的,“我是要苦,你讓真正苦的人怎么活。”
周書仁,“讓媳婦過得好,男人該做的。”
竹蘭要不是在外面真想捏周書仁的臉,這個人啊,自從借了膽子后,她嚴防死守也守不住被窩,每天必在周書仁懷里醒來,日常也話里話外撩她!
竹蘭下巴一抬快步走了,周書仁摸了摸鼻子,眼里滿是笑意快步跟了上去。
沒到家門口,明清守在大門口,見到竹蘭和周書仁快步跑了兩步,“書仁叔,嬸子,你們可回來了。”
竹蘭見明清焦急的模樣,“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