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蘭有功夫仔細打量大閨女了,大閨女長的像婆婆樣貌也是好的,原身記憶里大閨女婆婆教養了幾年,性子也隨了婆婆外柔內剛及其有主見,可惜婆婆去世早沒教養幾年,不過記憶里,小小年紀就很有成算,幫了原身不少忙。
竹蘭挺喜歡這個大閨女的,有眼色孝順,而且不嫉妒,今天周書仁拿玉佩做信物,她仔細觀察了家里的幾個孩子。
老大知道的越多心里越有底,周書仁又時刻帶著教養,越來越有長子的樣子。
老二心思最深也最精明,哪怕不和他交底,老二也摸透了幾分,面上沒顯示。
三兒子到底歲數小,又是自私的性子,本就不喜歡容川,表情變了變。
老兒子也很淡定,這小子對銀錢真不那么在乎。
大閨女沒嫉妒,反而一直在審視著容川,這是在為妹妹把關呢!
臥室,周書仁聽到聲響,見竹蘭拉著大閨女進來,又飛快的閉上了眼睛,他是不準備出去給娘倆讓地方的,他沒喝多可說了一上午話也累得慌,躺著一動不想動。
竹蘭沒發覺周書仁的動作,示意大閨女坐。
雪梅看了眼休息的爹,“娘,爹在休息,你累一天了也休息一會,我先出去了。”
竹蘭攔著,“沒事,你爹睡覺死,咱娘倆聊天不會打擾他。”
雪梅的確想和娘聊會天,今天就沒說幾句話,又一想等牛車回來要走了,到底沒出去。
竹蘭已經上炕去翻錢匣子了,她這回是體會到原身娘補貼閨女的心情了,拿出了五兩的碎銀子放到荷包里又把兩身孩子衣服拿出來一起放到大閨女面前,“這錢你拿著用,衣服是娘昨晚趕做出來的,做的大一些,要是不合身你回去給孩子改改。”
雪梅紅了眼睛,“娘,家里已經補貼我不少了,這銀錢我不能收。”
要不是為了補貼她,何必給姜家送年禮,還不是知道姜家的矛盾都是為了她,今年給的更是比往年都多,娘是惦記她和孩子給她撐腰的。
竹蘭心里酸酸的,“銀錢不是給你的,是給我外孫子外孫女的,夏天來的時候兩個孩子都瘦了。”
雪梅鼻子一酸就想哭,她想說還有壓箱底的銀錢虧不了孩子,可說不出口,壓箱底的十兩銀子沒了,今年相公再去考秀才,家里實在湊不出錢,公婆要賣地,幾個嫂子聯合在一起打鬧了一場,鬧了好幾天,公婆借錢都不行,鬧的急眼了,大嫂要帶著孩子上吊,相公說不考了。
公婆能怎么辦,最后妥協了,她不甘心啊,丈夫有天賦又用功,她不想半途而廢,最后,她不僅拿出了壓箱底的銀錢,還把娘給的陪嫁簪子給當了才湊夠銀錢,可惜差一點就考上了,要不是家里鬧的影響了丈夫,今年一定考上了。
丈夫沒考上,幾個嫂子越發的看不上他們家,公婆也失去了希望,相公落榜后,公婆不在護著他們家了,往年秋收一起收,今年大部分的活壓在了他們家,丈夫本就吃的不好,一個秋天瘦的更厲害了,公婆更像是沒看見一樣,要不是她鼓勵再考一次,丈夫又想賺回她的嫁妝錢爭口氣,否則早就死心了。
竹蘭見閨女哭了,她的眼睛也紅了,這丫頭比七月份瘦了不少,手上都是繭子,女婿更是瘦的要脫相了,哪怕老二說了大閨女兩口子的變化,也沒有眼睛看的直觀,摟過閨女,“受委屈了,你也不說,你的主意咋這么大呢?”
雪梅哭的厲害了,她外柔內剛的人也受不了常年的擠兌,她在娘家啥時候受過氣,在婆家是真的委屈,他們兩口子又不是只讀書什么都不干,丈夫田里的活一點都沒落下過,她也幫忙,讀書是公婆的主意,怎么到頭來錯都成了他們兩口子了,想到吃不飽的兒子閨女,哭的更難過了。
竹蘭心一抽一抽的,她越融入越把周家的孩子當自己的,昨個聽老二講了大閨女的變化,連夜給兩個外孫子做衣服,銀錢是和周書仁商量好的,摸著大閨女瘦弱的身子心更疼了,“好了別哭了,哭的娘心疼。”
原本雪梅怕娘身子骨不好怕娘惦記,冬日一次都沒敢回,見娘身子骨好了,她才敢哭,哽咽著,“我不哭了,娘也別難受了。”
“今年姜家的變化都告訴我和你娘。”
竹蘭嚇了一跳,見周書仁坐起身了,“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