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溫一諾見多識廣,對這對父女的奇葩之處早有心理準備,也被沈如寶的騷操作驚得呆了一下。
蕭裔遠幾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回手拉住溫一諾,對沈齊煊淡笑著說:“沈總,讓您見笑了。我們諾諾心思單純,家里人從小寵著長大的,不會說話,您和貴千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不懂事的小姑娘一般見識。”
又對著手機另一邊瞠目結舌的沈如寶說:“沈小姐能孝順父母,是好事,但是孝順有很多種,用給父母拉仇恨的方法孝順,就不是孝順,是給你父母到處樹敵。任何一個希望父母平平安安的孩子,都不會這樣孝順。”
沈如寶沒想到蕭裔遠會“訓斥”她,頓時漲紅了臉,著急地說:“我沒有!我沒有給爸爸媽媽拉仇恨!我是實話實說!誰討厭我爸爸媽媽,我就討厭她!”
“嗯,你一定要這么說,那只有祝你開心就好。”蕭裔遠不以為然,他也沒想過要幫別人教孩子。
沈如寶不懂事,不關他的事,只要不惹到他的逆鱗。
蕭裔遠抬眸看向一直一言不發的沈齊煊,淡聲說:“沈總,您是做父親的,我也知道您是出了名的寵女兒。貴千金有您呵護,自然不會吃虧。我們諾諾雖然沒有父親來呵護她,可她有我。這件事算是她們倆都有錯,您能高抬貴手,原諒我們諾諾嗎?”
沈齊煊的瞳仁突然縮了起來,下意識問道:“…溫小姐沒有父親?她父親呢?”
溫一諾很高興蕭裔遠為她說話,縮在蕭裔遠背后,低著頭玩著他的手指頭。
聽見沈齊煊問起來,她滿不在乎地笑著說:“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媽就跟我爸爸離婚了,不過沒關系啊,我有大舅,有媽媽,對了,還有親親好遠哥。”
她甚至當著沈齊煊和沈如寶的面,親了蕭裔遠的面頰一下。
蕭裔遠捏捏她的桃子臉,溫柔地說:“調皮,也不怕別人笑話。”
“我們馬上就要去登記領結婚證了,有什么好笑話的。”溫一諾做了個鬼臉,從蕭裔遠背后探出頭來,正好看見沈齊煊手里握著的手機里,沈如寶那神情復雜的面容。
“沈小姐,好吧,剛才是我不對,我確實不該在你面前說討厭你爸爸,我收回這句話。”溫一諾朝手機里的沈如寶揮了揮手,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
甚至還朝沈齊煊笑了笑,大大方方地說:“沈總,您好心給我們作證,又送我們去登記,我不該說討厭您,我還是應該謝謝您。”
沈齊煊皺著眉頭緩緩松開,朝她勾了勾唇角,說:“…看來上一次要連坐你的家人,還是有點作用。這就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
溫一諾:“…”
沈齊煊有毛病吧?
她就是客氣客氣,他還當真了…
如果不是因為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溫一諾真的要懟他幾句了。
但這么多年的經歷,還是讓她管住了自己的嘴。
先前是為了試探沈齊煊的底線,現在她看明白了,也沒有必要一個勁兒的用草棍兒去戳老虎的鼻子眼兒。
她也只好脾氣地笑了笑,低下頭繼續專心致志地玩蕭裔遠的手。
蕭裔遠的手干凈溫暖,修長筆直,根本看不見骨節,但是很有力度,一看就是男人的手。
溫一諾自己的手白白嫩嫩,手背上還有小肉渦,握起來柔若無骨,蕭裔遠有時候也很喜歡捏她的手。
兩人在車上忍不住眉來眼去,一雙手絞在一起如漆似膠。
沈齊煊瞥了一眼,換了手機的攝像頭方向,對另一邊的沈如寶說:“貝貝,我很快就回來了,你先休息。”
沈如寶忙說:“爸爸別掛!我想一直看著您!跟您說話!”
“貝貝乖,爸爸還有事。你身體不好,不好好休息,病情會加重的。”沈齊煊朝沈如寶笑了笑,還是把手機關了。
手機另一端的沈如寶怔怔地看著已經消失的視頻,過了一會兒,放下手機,慢慢閉上眼睛。
沈齊煊把手機收了起來,換了一個筆記本大小的平板電腦,打開來開始瀏覽郵件,批示文件。
蕭裔遠很自覺地不去看沈齊煊的平板電腦。
當然,他就算想看也看不到。
沈齊煊的平板電腦貼有防偷窺的隱私保護膜,只有正面對著平板的人才看得見屏幕上的內容。
從別的角度只能看見漆黑一片。
溫一諾一點都不關系沈齊煊那邊在做什么,她現在只心心念念,趕快到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
她可受夠各種事端了。
希望師祖爺爺算的準。
溫一諾雙手合什,對著西方的方向拜了好幾拜。
堵車的那段路過去以后,車流的速度明顯加快。
沒多久就到了民政局門口。
溫一諾看了看手機,才九點十五,還有四十五分鐘!
車一停穩,溫一諾就拉著蕭裔遠下了車。
蕭裔遠拉著她,想彎腰朝車里的沈齊煊表示一下感謝,沒想到沈齊煊直接從另一邊下車了。
他繞過車尾走了過來,看著民政局的大門,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微微顫抖的手,卻顯示他的心情極不平靜。
溫一諾眼尖,瞥見了沈齊煊的手,但是她什么都沒說,笑瞇瞇地跟著蕭裔遠一起向沈齊煊表示感謝。
沈齊煊點點頭,朝他們擺了擺手,才坐里。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很快開走了,溫一諾才急急忙忙拉著蕭裔遠去拍照。
結婚證上用的照片,還是在民政局拍照比較合適,規定合乎規格。
今天來結婚的人居然不太多,他們等了十分鐘,就拿到了照片。
然后又去民政局大廳等候叫號。
這一次等了二十分鐘。
九點四十五的時候,兩人終于被叫號了。
蕭裔遠和溫一諾來到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員看見他倆就笑了,說:“恭喜二位。你們真的是我這些年辦理結婚登記見過的顏值最高的一對。”
溫一諾美滋滋,說:“姐姐您說話真好聽,今天我們倆大好的日子,我就喜歡聽好話。”
那工作人員其實都四十多歲快五十了,但是被一個水靈靈的漂亮姑娘叫姐姐,誰不開心呢?
她心情愉快,工作效率也更高。
一切程序走完,溫一諾和蕭裔遠甚至得到了“優先”拿證的待遇。
九點五十五分,兩份蓋著鋼印,貼著證件照的大紅結婚證,已經握在溫一諾和蕭裔遠手上。
兩人各自手捧結婚證,又請人拍了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兩人手拉手離開民政局的時候,發現兩人的手心都是汗津津的。
都是一樣緊張啊…
溫一諾感慨地說:“還是師祖爺爺厲害,怎么就算了個這么準的吉時呢?”
“所以他是師祖啊,不然呢?”蕭裔遠笑著調侃,心情輕松極了,“結婚證都領了,諾諾,你該住到我那里去了吧?”
溫一諾作思考狀,若有所思地說:“可是我舍不得師祖爺爺做的菜…不如這樣,你以后還是去我家吃晚飯,然后接我一起去你家好不好?”
“什么你家我家,那也是你的家。”蕭裔遠說著舉了舉結婚證,“我盡快把房貸還清,然后就能把你的名字加上去了。”
“這個我倒是不很在意。”溫一諾笑嘻嘻地說,“就算不加我的名字,難道你還會把我趕出去嗎?”
“哎喲這可不敢。只有你把我趕出去的份兒,我哪里敢動小姑奶奶?”蕭裔遠親了親她的臉。
很快他們打的車到了,兩人一起坐著車回到溫一諾家的小區。
今天是領結婚證的第一天,溫一諾打算在家里住,明天再去蕭裔遠的房子。
他們回了家,看見溫燕歸、張風起和老道士都坐在客廳里。
溫一諾馬上舉起自己手里的結婚證,大叫說:“快祝福我吧!我今天結婚了!耶!”
張風起猛地抬頭,一臉的不高興,驚訝地說:“真的結了?!是在十點之前嗎?!”
“看看這里,正好十點差五分,沒有錯過吉時!”溫一諾把她和蕭裔遠兩人捧著結婚證的照片給張風起看,那照片有拍攝時間。
“哼!狗屎運!”張風起哼哼唧唧,把手機扔回給溫一諾。
溫一諾納悶:“大舅你怎么了?為什么我感覺你不高興的樣子?”
老道士笑著說:“你大舅今天早上突然心血來潮給他自己算了一卦,結果算出來他會破財,氣得要命呢…”
張風起臉色更難看了。
溫燕歸忙轉移話題,笑著拍了拍手,“那太好了!我們今天出去吃飯慶祝一下,怎么樣?!”
“好啊好啊!我想想吃什么!”溫一諾馬上坐到溫燕歸身邊,拉著她一起去找她們喜歡的餐館。
蕭裔遠坐到老道士身邊,笑著說:“謝謝師祖爺爺,師祖爺爺真是神機妙算。”
老道士朝他臉上看了一眼,笑瞇瞇地說:“也是你的運道足,不然還真是不太可能在吉時拿到結婚證。但是你們已經拿到了,就說明你們是姻緣天定,好好珍惜吧。”
溫一諾在對面聽見了,忙說:“師祖爺爺您是真準!我們在路上堵了車,過了好一會兒才到!”
老道士盯著她的面容看了一會兒,說:“你今天運氣本來不太好,結婚證是拿不到的。但是你積了功德,得到三清祖師的庇佑,所以你化險為夷,轉危為安,還拿到了結婚證。”
溫一諾扯了扯嘴角,“師祖爺爺,您也太能吹了吧?!我今天連車都報廢了,哪里來的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車報廢了?什么車?是我送你的寶馬3系?!”張風起突然大叫起來,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我說好端端的我怎么會破財!我還以為自己算錯了!——原來是應在你這里!”
“是啊是啊!”溫一諾忙轉到張風起那邊坐著,笑著伸出手:“大舅,今天是我結婚領證的日子,您也得送份禮吧?來輛小跑車怎么樣?”
這是第一更,第二更晚上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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