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億姐微微一怔。
那抱著雪玉小團子的年輕人也長得太特么好看了!
是那種帶著書卷氣的男人味,細品又有幾分肅殺,看人的時候目光專注而寧靜,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男人。
她不由多看了幾眼。
沒想到那個明明抱著年輕人脖子拼命賣萌的雪玉小團子居然察覺了。
他像是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突然轉過頭,朝三億姐嘻嘻一笑,說:“小姐姐,你是不是在偷看我小澤叔叔?我告訴你,他還是單身狗哦!”
“阿綏,你才滿三歲,是不是欠揍欠的有點早?”那個年輕人也沒生氣,往那孩子背上輕輕拍了一下。
那小團子理直氣壯地說:“我才從terribletwo成長起來,有點欠揍是自然現象。”
年輕人被他逗笑了,捏捏他的小臉蛋,“真能貧嘴。你爸已經跟你媽和你外公達成協議,你的好日子快到頭了。”
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玉雪小團子突然愣住了。
就像雪化成的小人又要回歸冰雕狀態,就算是陌生人看了都心疼不已。
三億姐從來就沒喜歡過小孩子,哪怕再可愛的小孩子她都不屑一顧。
可是這一次,她一眼就被這孩子吸引住了,甚至從心中升起某種陌生的叫“母性”的感情。
因為她居然想把這嚇呆的孩子抱在懷里好好勸哄。
這個認知讓她打了個寒戰,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不過下一秒,那孩子又神氣起來,嘻嘻笑著說:“小澤叔叔,你送我去找我舅舅吧…我舅舅對我可好了,我不要爸爸了,我要舅舅做我爸爸!”
剛才還一副無所謂樣子的年輕人突然囧了一下,他忙捂住那孩子的嘴,做賊似的往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阿綏,你再鬧下去,就算你舅舅親自來也救不了你!”
那叫“阿綏”的小孩子嘟起小嘴,可愛得不像話。
他終于從那年輕人身上掙下來,拉著他的手又往香奈兒旗艦店里面走,說:“小澤叔叔,我幫我媽媽挑了一個新款小包包,你來付錢!”
三億姐:“…”
葉臨澤:“…”
過了一會兒,兩人才回過神。
三億姐感慨說:“這么古靈精怪又漂亮到爆的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樣的父母才能生出來。”
說完又看了看葉臨澤,歪了歪頭,微笑說:“難怪你會懷疑你不是你父母的親生兒子…”
雖然夸得很含蓄,葉臨澤也領會到了,他深深看了三億姐一眼,很快移開視線,說:“不如進去看看。”
這里是奢侈品店,還是旗艦店,葉臨澤看著那些標價,把他全副身家拿出來,只夠買一個鑰匙鏈。
乘以十,才夠買一套衣服。
這真不是他這種人逛的店。
可是這個店的地址,在二十多年前,明明是他媽媽戶籍遷出證明上寫的地址。
當然,他也明白,二十多年,足夠滄海桑田,換了人間。
兩手插在褲兜里,他跟在三億姐背后,一路走,一路看。
三億姐最后看中的新款小背包,居然跟剛才那三歲大的小團子看中的是同一款同一個顏色。
香奈兒旗艦店里的經理為難極了,陪笑著說:“兩位,我們這個包包是今年新出的,還是限量款,每種顏色只有一個。兩位不如各挑一個顏色?”
三億姐還沒說話,那小團子已經一撇嘴,像個大人一樣攤手說:“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這位小姐姐,雖然你也很漂亮,可是你不適合這個顏色這種包包,跟我媽媽撞上,你會尷尬的很難看…”
三億姐本來是有些惋惜,不過聽這孩子說話很有意思,故意逗他說:“那你覺得我背哪個樣子哪個顏色的包包好看?”
那小團子來興趣了,烏溜溜的眼珠子在店里轉了一圈,突然指著展柜一角一個杏色包包,說:“小姐姐,我覺得那個包包特別襯你!”
三億姐扭頭打量,見是一個初看不打眼,但是越看越有味道的包包,而且非常符合她慣常低調但又要有逼格的著裝風格。
而且她的膚色不算特別白,跟杏色非常相襯,讓她艷麗到有些張揚的五官增添了不少溫柔的魅力。
肯定更吸引精英男們的目光…
三億姐想著,不知不覺走過去,對店里的導購說:“能讓我看看那個包包嗎?”
導購驚喜不已,那個包包已經是舊款了,一直賣不出去,都快被回收了…
為了讓三億姐真的買下這個包包,那位導購小姐滔滔不絕夸了這個包很多優點,而她最后一句話,才是重點,讓三億姐欣然拍板拿下。
因為導購小姐最后說:“如果您想要,我給您打七五折。”
香奈兒旗艦店里的正品包包七五折,不悍然拿下對不起祖國對不起人民好伐!
“好,我要了。”三億姐拿出自己的信用卡付賬。
葉臨澤在旁邊看見,眼神黯了黯。
這一個包,就算他工作了,大概也要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資才能買得起。
他跟三億姐,確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葉臨澤不動聲色往后退了一步,走到一旁,跟另外一個無所事事的導購小姐說起話來。
他挑的這導購小姐比較年輕,眼睛也不夠毒,還不大會從衣著氣質看男人是不是有錢。
因此當葉臨澤一臉笑意地跟她說話,她很快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您問我們店在這里多久了?”那導購小姐想了想,拿出手機查了查資料,說:“我們店是第一批進駐C城的,去年才剛剛慶祝建店二十周年。”
“…二十年了?那這里以前是什么地兒,你能查到嗎?”葉臨澤微微皺眉,覺得有哪里不對。
“那我就不知道了。”那導購小姐惋惜地搖了搖頭,“不過您可以去這邊的街道辦事處問一問,他們是管這一片的。”
葉臨澤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到門口,看著外面街道上的行人,一個個光鮮亮麗,隨便一個街拍都像是超模在乳nway上行走。
全C城的美女幾乎都集中在這條街上了。
他抬頭看了看香奈兒那個著名的雙C商標,怎么也無法跟Y市戶籍管理資料上那個土里土氣的地址聯系在一起。
到底是溫一諾算錯了,還是他想多了?
或者其實那姓蘇的一家人跟他根本沒有關系。
他只是做了一個短暫的白日夢而已。
那一瞬間,葉臨澤眼圈都紅了。
從極度希望,到極度失望,只有一個白天和晚上的距離。
這種情緒上的大起大落,最能打擊人。
葉臨澤的手在褲兜里緊緊握成拳頭,恨不得朝身邊的門框狠狠捶一頓。
就在這時,那個小團子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來:“叔叔你怎么了?”
葉臨澤垂下頭,看見那個小團子仰著頭看他。
他站得太近,頭仰得越來越厲害,圓滾滾的小身子眼看要吧嗒一聲仰天倒地了…
葉臨澤下意識彎下腰,扶了他一把,淡淡地說:“我沒事,你走路小心點。”
三億姐走了過來,背著剛買的新包包,心情非常好。
見那小團子又跟葉臨澤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失笑說:“你是叫阿綏吧?你的小澤叔叔呢?”
小團子朝她狡黠一笑,并不回答,而是朝她揮手:“小姐姐,你背這個包真好看!”
三億姐得意地揚眉,“是小阿綏眼光好,幫我挑了個好包。”
那邊在打電話的年輕人目光似電,唰地看了過來。
那小團子忙跑回店里面。
三億姐輕聲問葉臨澤:“怎么辦?你還想找什么線索?”
“我明天想去這里的街道辦事處問問。二十多年前,這里的地址明明是我媽媽遷出的地址,怎么就成了商店?”
葉臨澤也知道,就算去問街道辦事處,最后很可能還是什么線索都沒有。
周五的時候,他還能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而現在,他已經在進行自己的哀悼儀式了。
他開始覺得,他可能永遠找不到自己身世的真相。
三億姐默默站在他身邊,也沒催他。
突然那年輕人抱著小團子走過來,淡淡地說:“外面都快天黑了,街道辦事處就算有人也已經下班了。”
他接著說:“周末的時候,街道辦事處一般只有值班的人,不是重大事件,他們都不會對外接待。”
看來他們倆剛才說的話,都被這年輕人和小團子聽見了。
那小團子趴在年輕人肩膀上,看著葉臨澤,好奇地問:“這個地方為什么不能變成商店呢?”
葉臨澤好脾氣的解釋:“因為以前這里是住宅區啊。”
小團子奶聲奶氣地說:“我知道啊,住宅區是住人的。如果把住宅區賣了,就可以蓋商業區啊…我媽媽他們經常開會討論投票呢…叫,國家規劃!”
葉臨澤:“…”
三億姐:“…”
兩人都是一愣。
對啊,他們剛才怎么就沒想到呢?!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興奮起來。
“…會不會這里以前是住宅區,后來…拆遷了?!”三億姐激動地壓低聲音,“如果是真的,葉臨澤,你可發財了!”
“也不一定。”葉臨澤捂住自己撲通撲通跳的心臟,小聲說:“…對我媽來說,這里只是一個地址,又不能證明這塊地就是我爸媽的?”
如果是二十多年前在這里租房住也是可能的。
那這里拆遷與否就跟他爸媽沒什么關系了。
這是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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