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風起笑呵呵地在旁邊看著,驕傲不已:“我說了吧,一諾不僅聰明伶俐,見眉知眼,而且最重要運氣好!”
“隨便猜兩下就全猜中了!”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她從六歲入門拜師就跟著我到處接生意看風水,這么多年下來,這些都是小場面。一個小小的萬天福怎么會拿不下?”
“要說各種不靠譜的渣男,我們一諾在我的教育下,早就看穿他們的心肝脾肺腎了!”
“誰敢忽悠我們一諾談個戀愛還要切輸卵管,信不信我們一諾先忽悠他把他自個兒的卵蛋切下來!”
“這種小角色,無根無基,直接實力碾壓就夠了。你們看,轉身不就把錢給你們拿回來了嗎?”
雖然五萬塊不算特別多,可是對溫鷺歸和孫元這樣的家庭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他倆對張風起簡直是感激涕零。
包間里的氣氛更好了。
大家吃過一輪,張風起、溫燕歸和溫鷺歸、孫元一起去搓麻將。
孫千金和溫一諾坐在一起唱K。
旁邊的電視還放著春節聯歡晚會當背景音,氣氛其樂融融。
包間里雖然人不多,可也鬧哄哄的,正是過年最需要的熱熱鬧鬧的感覺。
蕭裔遠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聽見。
此時蕭裔遠站在自家陽臺上,看著遠處藏藍色的江景,又看了看手表,微微笑著搖搖頭。
他今天是在家里吃年夜飯,大姨劉秀娟和大姨爹廖輝帶著他們的兒子廖成澤來他家過年。
人倒是不多,但是他表弟廖成澤今年十六歲,特別活潑能鬧騰,好在有他姐蕭芳華,溫柔體貼,既會做飯,又會照顧人,才能讓大人們去邊打麻將邊看電視。
蕭芳華洗了水果出來,在客廳和餐廳轉了一圈都沒有看見蕭裔遠,轉身從通往陽臺的大落地窗里看見了頎長的人影,忙走了過去。
“阿遠,進來吧,外面太冷了,我洗了水果,有你喜歡的蜜糖柿子。”蕭芳華笑著朝蕭裔遠招手。
蕭裔遠扔了手里的煙,轉身往后走。
突然聽見一陣手機鈴聲。
他忙看自己的手機。
沒有動靜,并不是自己的手機。
蕭芳華愣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額頭,“是我的手機。”
她拿出手機劃開,發現是一個不認識的號碼。
不知道大過年的,還有誰會給她打電話。
蕭芳華一邊接,一邊笑著說:“如果是電話推銷,我也跟他們說句過年好。大年三十都在工作,值得表揚。”
蕭裔遠拉著她進屋,微笑著說:“姐就是善良,這種電話我都是直接拉黑了事。”
“掙口飯吃,大家都不容易。”蕭芳華說著,拿起手機靠在耳邊說了句:“您好,請問您哪位?”
那邊好像愣了愣神,然后陰陽怪氣地笑開了:“我哪位,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特別不要臉!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還硬著不離婚!”
“我要是你,早就跳樓摔死算了,何必活著浪費糧食?”
“沒人要的賤貨!”
蕭芳華臉上唰地褪去血色,整個人顫抖得如同風中落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裔遠發現蕭芳華突然不動了,回頭看了一眼,見她握著手機,臉色灰敗,微張著嘴,好像被什么事情刺激得連呼吸都不通暢了。
“姐?”蕭裔遠仔細看她,見她是接了電話之后才變臉,忙順手拿過她的手機聽了一下。
對面罵得正痛快:“賤女人!@#!!@#&…”
一連串跟菜市場大媽掐架一樣粗俗不堪的罵人話。
蕭裔遠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你想死啊?你手機號我記住了,你今天的電話我也錄音了,明天就到警局告你騷擾!”
那邊罵得正歡,突然聽見一個低沉的男聲說話,嚇了一跳,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了,瘋狂地咳嗽起來。
蕭裔遠立即掛了電話,拉黑了那個號碼。
將手機還給蕭芳華,蕭裔遠冷著臉問:“…是瞿有貴那邊的人打過來的吧?”
蕭芳華雙手捂著臉,好半天才說:“我不知道。”
“不用不知道了,肯定是他。”
蕭裔遠挑起一邊嘴角,“姐,你準備一下離婚的材料,等民政局上班了馬上去辦這件事。”
蕭芳華覺得沒臉見人,但還是點點頭,甕聲甕氣哽咽著說:“知道了。”
打電話的人正是瞿有貴的新歡戴美韻的媽。
她罵完蕭芳華,馬上又給戴美韻打電話:“美韻,媽已經罵過那個賤人了。你要的人也給你準備好了,等你初二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用上了。”
戴美韻心里高興,說了幾句拜年的吉利話,才放下手機。
此時她正在瞿有貴家里吃年夜飯。
她和瞿有貴昨天就回了老城區棉紡廠的家,跟他父母一起吃年夜飯過年。
本來瞿有貴和蕭芳華已經是領了結婚證的夫妻,過年的時候,蕭芳華應該來他家過年。
可今年因為有懷了孕的戴美韻待在他們家沒走,瞿有貴的父母也裝聾作啞,當做沒想起來蕭芳華的事,對戴美韻照顧有加。
大家一頓年夜飯吃完,又等著春節聯歡晚會敲完鐘,才各自去睡覺。
第二天大年初一,瞿有貴早上起來,去浴室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左面臉的僵硬好像定型了。
沒有剛開始的時候僵硬得跟硬紙板一樣,但也沒有好轉多少。
現在他的臉好像硬生生被人扯成兩半,一半依然英俊,一半已經成了有點丑的路人。
整個臉看上去,顏值足足下降了百分之八十。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英俊瀟灑,看人一眼就能勾搭女人的帥哥了。
瞿有貴恨得牙癢癢。
他到現在都查不到那天晚上到底是誰打的他。
身邊那些有關系的女人他都試探遍了,毫無線索可言。
從浴室出來去餐廳吃早飯的時候,戴美韻在他身后看著他走路,遲疑地說:“有貴,你怎么又同手同腳了?”
“有嗎?”瞿有貴驚出一身冷汗。
他不是驚訝自己為什么再次同手同腳走路,而是驚訝自己同手同腳,居然一點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他的身體已經習慣了同手同腳!
Oh My God!
還有比這更令人恐怖的嗎?!
他的身體習慣了,那些外面的人可沒有啊!
他一下子想起來這些天來,人們那些或憐憫,或鄙夷,或嘲弄的目光。
原來不是在羨慕嫉妒他!
瞿有貴的臉火辣辣的,盡管他一向非常自我和自戀,現在也得面對這個可怖的現實。
他到底是怎么了?
吃早飯的時候,瞿有貴臉色陰沉的厲害。
戴美韻小心翼翼地覷他,輕聲說:“…要不,過年以后還是去醫院再檢查一下吧…”
“檢查什么?!我說了我沒病!哪里都不痛不癢,怎么會有病?!”瞿有貴大聲吼著戴美韻。
戴美韻嚇了一跳,被瞿有貴吼得沒面子,將筷子一甩,氣憤地說:“你沒病?沒病怎么走路突然同手同腳?!還有你的臉…你別跟我說是撞邪了!”
“撞邪?!”瞿有貴心里一動,突然如同醍醐灌頂一樣恍然大悟,“沒錯!我覺得我就是撞邪了!”
那天晚上月黑風高,還在那么偏僻沒有人煙的地方,難道不是撞邪嗎?!
也許就是在他被打的時候,邪祟趁虛而入了…
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