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疑惑的眼神不由地看向了上方的老哥,一向是勝券在握的袁洪,希望能夠有一個明確的答復。
袁洪一邊控制著冰晶的折射與聚焦,一邊還要監控各處龜殼的溫度與融化程度,實在是忙得不可開交,如果不是有他的存在,只怕這補天的行為,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更大的可能是事倍功半!
看著巨大眼睛之中傳來的疑惑與疲累,袁洪也有些心疼,不過,這畢竟是注定的道途——
就像是兒女長大,終究要離開父母,小鷹長大總歸要獨自飛翔,也許會有磕磕絆絆,也許會遇到雨雪風霜,雷鳴電閃,但是,這一番磨練是成長的必經之路!
從善良、貪吃又有些毒舌的小丫妹妹,到善良、調皮而又負責的梅山教師袁慧,到現在煉殼補天的不顧疲累的祖神女媧,袁洪的心中慢慢流過一幕幕小丫成長的過往,露出了堅定的笑容。
沖著現在的女媧、過去的袁慧和小丫點點頭,袁洪大聲道:“放心,這龜殼,只是催化劑,肯定是夠用的,真不夠用,這海底下,哪里找不到一只大烏龜?!”
這話說得,龜靈圣母身體一寒,自己雖然想要成圣,可從來沒想過將自己的身體與龜殼都奉獻出去,給別人用來成圣!
默默地將頭縮了回去,四肢不斷地摳挖,在通天所化的鯤鵬身下越鉆越深,越鉆越里,只盼沒人能看到自己才好。
龜靈的舉動,通天與金靈圣母、無當圣母自然都看在眼里,卻也無話可說。
真要是龜靈被看中了,可怎么辦?看著她的身體像金鰲一樣被燒成灰燼?
通天往上挪動了一下,讓龜靈鉆得更深了,而金靈圣母與無當圣母對望一眼,也都現出了本體,將龜靈擋得嚴嚴實實。
準提與幾位圣人都看到了,默契地不說什么,通天已經夠慘了,自己也不必再去踩上一腳,那也太沒有同情心了。
女媧成圣,固然是一件好事,又多一個能夠與鴻鈞分庭抗禮的存在,但是,如果一門三圣乃至于四圣,就不是其他幾個圣人愿意看到的了。
就算是接引,也心中打鼓,這要是袁洪與袁慧兩個人都成圣了,這西方教,不就成了準提的一言堂了么?底下的弟子再有什么想法,哪里能夠比得上三位圣人的分量?!
準提號稱算盡人心,哪能看不出這圣人之間氣氛微妙的改變,突然喘了一口粗氣,開口笑道:“這制造氧氣還輕松,可是,要將這些氧氣,送到天上去,可就太麻煩了!”
聞言,老子眼睛一亮,大笑一聲:“我來幫忙。”
緊接著一口三昧真火噴出,氣溫不斷上升,帶起了一股上升的氣流,雖然有些損耗,但是畢竟還是加速了空洞處的化學反應,增加了臭氧分子的產生效率。
元始天尊皺了皺眉頭,在號令土壤繼續往通天那里堆積的同時,分出一份心思,在那空洞底下,形成了一座島嶼,上有高山,讓氣流上升更有目標性。
接引就尷尬了,自己好像插不上手啊,這可怎么辦?
準提也沒想到,只得干笑道:“師兄,你就負責讓天底下的金屬元素,多聚集到一些喜歡金屬的植物身邊,讓他們加快成長好了。”
也罷,雖然沒有多少功德收入,但至少不會像這樣干看著,接引也欣然從命。
準提又看向海底不動的通天教主,溫聲道:“通天師弟,還請將那熱量放出一些來,讓這海面升一升溫,免得大師兄一個人獨力難支。”
道德圣人聽了,也微笑道:“師弟,還請幫手一把。”哪里是自己力不能及,分明是想讓通天借此機會,再獲一些功德,減免一些罪孽。
通天聽了這話,自然心生感動,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也不算是白費,身軀微動,一股股熱量就傳了出來,海底開始冒起了一個個氣泡。
正當大家都各司其職的時候,一個悲慘凄切的聲音冒了出來:“老師,您讓我出來吧,我都快燙熟了啊。”
通天一看,原來是自己那個膽小的弟子龜靈,原本埋在土里還好,但是通天微微一動,卻是讓巖漿蔓延了過來,頓時將它燙的不行!
有些不好意思地歉聲道:“是龜靈啊,老師剛才沒注意,這就重新壓回去!”
身子重新往下一沉,將昂起頭正要說話的龜靈一把壓回了通紅的巖漿之中,冒起了幾個氣泡。
感受著弟子拼命掙扎的樣子,通天頓時覺得自己又做錯了,只好招呼邊上傻乎乎看著的兩個弟子:“快把你們師妹拉出來。”
等金靈圣母與無當圣母兩個手慢腳亂地變回人身,再伸手將龜靈拉出來的時候,龜靈那叫一個慘啊:
鱉裙都燙熟了,腳指甲都脫落了,縮在龜殼里邊的頭部,也遭到了池魚之殃,最外邊的嘴巴也成了香蕉嘴。
幽怨的小眼睛看著自己親愛的老師、親愛的師姐,眼淚止不住地吧嗒吧嗒流個不停,不但是委屈,更是眼睛皮都被燙熟了,得流眼淚降溫一下啊。
關鍵,是這突然一燙,情急之下,慌亂之中的龜靈失了防備,讓那罪孽侵入了真身之中,想在已經是三花盡消,從金仙貶為凡體了!
見到這個情景,通天也不好說什么了,自作自受?算了吧,龜靈不過是一念之差,想了想,通天開口道:
“此去西方一萬里,有一處河流,名為通天河,乃是我當年駐腳之地,適合水族生存,龜靈,你就去那里,好生修身養性,以待將來吧。”
“是,謹遵師命。”龜靈也不想別的了,這罪孽在海底火眼是可以抵消不少,但是自己受不了這活罪啊,還是聽老師的吧,一步三回頭地慢慢游向了通天河。
望著已經貶成開智妖的龜靈,師徒三人都只有嘆息。
袁洪在天上,靈眼一掃,就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想笑,原來,通天河那老鱉,是這么個來歷,誰敢給它許諾?
托著唐僧師徒過了一趟河,就想要消去自己的罪孽?
這一身的天道罪孽,是那么好消的?不肯受苦,只知道舒服過日子,還想成仙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