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九離啊風九離,你怎么就這么倒霉?風九離這般自嘲,好在這會兒他已經把衣服穿好,爬到了岸上。
他在感謝這水霧,否則的話,被公主發現他赤身裸體待在這里,無論他有多么正當的理由,結果都是一個死字。
風九離戰戰兢兢的說道:“啟稟殿下,是…是…是小的。”
韓文芊一挑眉,冷冷的說道:“風九離?”
風九離只有把頭伏在地上,戰戰兢兢不敢答話。
可誰知韓文芊竟笑了笑,她赤著身子在水池子里游了一圈,帶起嘩啦嘩啦惹人遐想的水聲,輕柔的說道:“來,解釋一下吧。”
解釋一下?
解釋不清就是死,解釋的清楚了,風九離想了一下,解釋的清了,自己也是一個死字,自己還是解釋不清吧。
他哭喪著臉,說道:“啟稟殿下,屬下不知您在此處,沖撞了殿下,罪該萬死!”
“既然罪該萬死,那就出去領死吧。”
黑暗中有長刀出鞘,刀刃摩擦著刀鞘發出刺耳的聲音,令聽的人心膽俱寒。
嗯嗯嗯?
殿下,您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風九離心中大喊,嘴上連忙說道:“請殿下恕罪,屬下棲身的破廟被馬賊占據,無奈之下想要來五里廟避寒,剛來到此處,見有人的衣物放在池水旁邊,便想要退去,可誰知綠衣姑娘突然出聲,為避免麻煩,屬下便想稍后退去,可沒有料到殿下慧眼如炬,一眼就看見了小的,更不曾想到,這水中的竟是殿下您,請殿下恕罪,請殿下饒命!”
韓文芊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不知者無罪,本宮不是什么冷血無情的人,你既是無意,那么罪不至死。”
聽了這話,風九離大喜,說道:“多謝殿下饒命!”
可韓文芊忽然說道:“但你身為我的屬下,連幾個馬賊都打不過,反而被人家占了地方,我留你又有什么用,給我丟人嗎?”
天啊,饒了我吧。
你想殺了我就直說啊,你是公主殿下,想殺個屬下至于繞那么多彎彎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昨天還在要飯?
風九離心里苦,他說道:“請殿下恕罪,屬下今日才開始練劍,尚未習得其中精髓,倘若假以時日,小小馬賊,必不放在眼里。”
聽了這話,韓文芊嗯了一聲,說道:“所以你是說,只要給你時間,你就可以把那群馬賊殺個一干二凈?”
風九離心頭一跳,也是膽戰心驚,隱約知道回答是的話會發生什么,但一旦否認,駁了公主殿下的面子,那就一定是個死。
為今之計,唯有死里求活。
風九離咬著牙,狠狠的說道:“區區馬賊,不足掛齒。”
“哈哈哈哈哈,好!”韓文芊不知何時,已經披上了衣衫,赤著腳圍著風九離走了一圈,最后看著風九離說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樣吧,給你一個月時間,去殺光那群馬賊!”
一個月?
據風九離所知,花斑虎手底下,宋遙練劍三月,胡家兄弟練劍一月,由此可知練劍一月所習得的劍術是怎樣,更何況風九離的身體還很瘦弱。
韓文芊見他遲遲不答應,也是皺起了眉頭,說道:“怎么,你不答應?”
風九離本正看著那雙長短適中,豐腴有度的玉足,微微有些出神,心想為什么人的腳都可以這么好看,可轉瞬間他又被韓文芊的話拉了回來。
風九離說道:“回稟公主,花斑虎教習劍術,走的是一個暴烈的路子,屬下今日跟其習劍方才半日,只覺得整個人都命在旦夕,若是一個月,不說去剿滅什么馬賊,自己必然就先死了。”
韓文芊聽了這話,心中一樂,說道:“你這個家伙年紀不大,卻是精明得很,不僅想我饒了你的命,還想我幫你找個師父,好好好,本宮就成全你,綠衣,你出來!”
綠衣?
她果然沒走!
風九離心底一涼,他從沒見過這個叫綠衣的女子,但從剛才的對話中,他也推斷出,此刻來到他身旁跪著的這個女子,武功絕對要在花斑虎之上。
韓文芊說道:“綠衣,從今天起,這個家伙跟著你,他要學什么,你就教他什么,一個月后,若是那群馬賊沒有死,你就直接殺了他,若是死了,他以后就跟著你辦事。”
“諾!”
綠衣仍舊低著頭,風九離趁機偏頭瞟了她兩眼,只見這也是個極為年輕的女子,一身青衣,腰間配劍,雖不如韓文芊那般美艷,卻也算得上是眉清目秀,亭亭玉立。
韓文芊打了個哈欠,說道:“罷了罷了,本宮乏了,你們都退下吧,折柳,送本宮回房歇息。”
說罷,一道纖細的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出現在了韓文芊身畔。
夜色寂靜,月色蒙蒙。
五里廟中石子鋪成的小路上,綠衣在前走,風九離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一動一靜。
風九離笑著說道:“綠衣姐姐,你今年多大了啊。”
綠衣說道:“十七。”
風九離贊嘆,他說道:“十七歲就這么厲害,你的武功是跟誰學的啊。”
“…”
綠衣不回話,風九離也不覺得無聊,他仍舊在問,問各種各樣的問題,因為太冷,說話的時候牙齒打著戰。
綠衣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家伙為什么話會這么多,總之她很煩,因為她本就很少說話,這么一個話特別多的孩子,本就不是她擅長應付的類型。
不過只要是公主下的命令,就算是要她去死,她也不會違抗。
綠衣說道:“你不害怕嗎?”
風九離嘻嘻哈哈的說道:“害怕啊,我簡直怕的要死,所以綠衣姐姐,你要好好教我劍法,可不要藏私啊,不然一個月后我就嗝屁了。”
綠衣心道那樣最好,我也少了一個麻煩,她說道:“城外的馬賊不是一般人,都是些走南闖北的游俠,武功不說頂尖,走江湖卻也夠用,別說一個月,就算練上一年,你過去也只是送死。”
風九離說道:“這么說,我豈不是必死無疑?”
綠衣點頭,他沒有說話。
風九離嘆了口氣,他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那群馬賊可要加油努力爭取早日歸西了,否則的話,一個月后我就見不到漂亮姐姐你了。”
綠衣停下腳步,指著前面的一間房子說道:“好了,這里就是你的房間,要練劍的話,明天早上去后院兒。”
風九離說道:“不急,明天早上我還有事,不如下午再練?”
綠衣皺了皺眉頭,說道:“隨你的便,不過公主說了,你要學什么,我就教什么,可沒說你要什么時候學,我就什么時候教。”
風九離笑了笑,說道:“知道知道,我想學劍的時候,自然是綠衣姐姐有空的時候,天色也不早了,綠衣姐姐早點兒回去休息。”
送別了綠衣,風九離也進了屋,躺在了那張軟軟的大床上,風九離只覺得自己像是飄在了云端。
他緊張嗎?
他當然很緊張,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如果他不緊張的話,剛才就不會和綠衣說那么多話,畢竟平時的他就是一個連話都懶得說的人。
今天下午,花斑虎就跟他講過,練劍有所成,風雨十年功。一個月的時間,要把武功練到可以殺光那群游俠,他自己也知道絕無可能,所以他也不著急練武,打算先休息一下,好好理清一下形勢,之后再做計劃。
可是他太累了,剛躺到床上,他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