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代吾主定南候向宋大帥問好!”一中年人,著勁服,身邊帶著幾箱珠寶。
“哦!”宋啟看著這人,頗為詫異道:“我聽說定南候如今被孫文征按著打,是也不是?如今,向我來著問好?這是錯了吧!”
“應該我向他問好才好!”
說著這話,又看著幾箱金銀珠寶,嗤笑道:“還不到過節的時候呢,定南候何必行此重禮,若是被朝廷的御史知道了,恐怕在下也得落個沒臉沒皮!”
“宋大帥,此言差矣!”這中年人聽了,面不改色,拱手說著:“吾主兵鋒銳不可當,東南半壁天下,已為吾主所有,然而,畢竟燕兵勢大,雖有成候之兵在西,牽扯唐興健部,但畢竟勉強,決勝不知幾時,現在,吾主派在下過來,聯絡宋大帥,前后夾攻,共分東南,以宋大帥之兵,進可攻洛中,退可斷孫文征退路!屆時,東南江淮,吾主與大帥共分之!”
“您看如何?”中年人說著,又指著幾箱金銀財寶,說道:“聽聞大帥之母過壽,吾主別無他物,僅有區區金銀俗物,略表心意!以為敬意,來時,吾主有言:區區薄禮,萬望宋大帥笑納,結我兩家之好也!”
說著,取出一封書信,交給身邊仆從,仆從接過書信,交給宋啟。
宋啟頗感意外,接過書信,打開之后,卻見里面寫道:“吾友伯德見字如面,今之天下,大燕以暴戾之手段,苛慢天下功勛,今弟同成公興兵,實屬不得已而為之,昔日,青陽作亂,朝廷疲于用兵,屢屢戰敗,幸吾等先祖,以微末之身,三尺之劍,平定逆亂,方有今日,陛下念功,令吾等,世鎮地方,以為國藩,然陛下怠慢,苛責功臣,自中至年間,封公候伯者以數十計,當今得有幾人?四五十年不過也!”
“至于今日,國家遭難,今上更是無情極矣,吾聞先帝本欲以宗室另擇賢良,而今上不當立也,吾等本不欲以輕動朝廷根本,故是不敢言也,然今上之昏聵,視我等如仇寇,此焉有人君之氣象,弟為兄計,請兄興兵佯攻洛中,則偽帝必然驚恐,屆時必使地方救援,吾兵則牽扯孫文征,不使北卻分毫,屆時,兄以精銳親信之軍,側擊孫文征,則江淮可定,吾與兄之兵,會師淮上,共取洛中,另擇明主,則大燕之中興可期,先帝慰懷!”
“弟東佑親筆,時永平二十四年,余州。”
“不錯,貴客先在館舍內休息一二,此事本帥幾日內必然答復。”看了這書信,宋啟內心還是有所震動的,如果真的按書中來,那么是不是說,自己真的有可能呢?
“多謝大帥。”中年人自然懂得察言觀色,看的出來,這位宋大帥有所心動了,此時心中暗喜,不過還是說道:“萬望大帥早做決斷,吾主同麾下將士,盼大帥之如甘霖久矣!”
這邊,宋啟命人安排中年人休息地方,同時,呼喚了麾下部將前來議事。
“真是刺激人心啊!”宋啟看著書信,一時難以決斷。
文書,所謂伯德者,就是宋啟的字。東佑,正是定南候的字,另他本人頗有意外的是,這位定南候,這次身段意外放的很低啊。
不一會兒,就有一人來了,卻是一白須老者,見了宋啟,連忙行禮。
“末將見過大帥!”
“文兄不必多禮,還請速速坐下,我這里有一事緊急,需得議一議!”
說著,宋啟也不等旁人了,直接將定南候的書信交給了這老將。
接過書信,這老將翻看著,很快,眉頭緊蹙,直接將書信拍在桌子上,看著宋啟,說道:“大帥,定南候狼子野心,名為主公所想,實則欲害我宋鎮上下!”
“什么?”宋啟面色一變。
“大帥您看?書信說朝廷苛刻功勛藩臣,的確,此言不假,可是,朝廷如此為之,卻是能鎮壓天下,地方上藩鎮作亂,功勛為禍,于是自嘉帝朝后,這才有了削藩之事,于是兵禍連連,但同樣有忠勇效力者,平亂致功,定南候此言,名為大帥,實在害您!雖朝廷這許多年以來,的確苛待我等功勛,然而可曾直接害了性命?多是除爵而已,何況,不談此事,當今陛下,興禁軍于魏州,雖然按兵不動,然實力雄厚,豈我等可輕易擊之?大帥,不到時候啊!”
這老將罵著定南候說道:“定南候小人也,若是大帥出兵,恐怕未必有牽扯之功,屆時朝廷禁軍出東陽關,以淮州之地,何以阻擋?徒為定南候遮掩兵鋒罷了!”
“最后此人言今上不當為皇帝,續先帝年號,更是胡說八道,當年今上即位,以定南候藩地之遠,卻是最快入京慶賀,所謂永平二十四年,說是懷念先帝,不認當今正統,其實就是誆騙大帥罷了!”
一番言語下來,令著宋啟著實冷靜了下來。
“文老將軍之言,的確是老成謀國!”想了想,看著這老將,問道:“如今,此人已經來了,我是如何為之?”
“大帥,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此人,大帥就當沒有這信來過,您不知,我不知,朝廷亦不知!那定南候又能如何!”這老將說著,又道:“若是定南候攀咬大帥,您可上書皇帝,請為先鋒請戰平賊,朝廷那邊,自然無礙!”
這一番話下來,宋啟終于點了點頭,笑道:“老將軍之言,深合我心!”
說著,宋啟起身,從一邊的油燈之中,取下燈罩,將書信丟了進去,隨著紙張燒起,宋啟露出了幾分笑容來。
“這樣吧,本帥今晚就派人做了這幾個!”
“大帥英明!”這老將抱拳,隨后又問道:“大帥,可要小心,這幾人既然來了,就要防備他們耍花招,請大帥派人監視之,若有妄動,提前下手殺之!”
“好!”說著,宋啟喚來一仆從,命著府邸內的家將去監視。
一切作罷,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