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繞彎子了。”呂不韋當然知道面前老狐貍的心思,這老家伙的心思之深,要是玩虛的今天一天都不用干什么了。所以他也不打算和默然玩那種虛招,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朝中你占據一個重要的位置,所以呂某不會讓你離開的。你我只能站在一起,同生共死。”
“若我不應呢??”
默然握緊了茶杯,昏暗的眼睛盡是憤然之意,逐漸加大的力氣甚至讓人懷疑這個脆弱的茶杯會不會在下一秒破碎。虎死余威在,想當年默然也是秦國響當當的人物,殺伐果斷,死在他手中的人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即便如今默然老了,可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綿羊。
“默大人身體已經一日不如一日了,今日若你敢與我斬斷聯系,那么就手底下分個高低吧。呂某倒是想知道,是自己被趕走朝堂早,還是·········默大人先入土??”
呂不韋的話說完,周圍的溫頓一下都降低了許多,若不能成朋友,那么就是死敵。你和我之間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性。默然和他合作了多年,若是投靠了嬴政,那么自己很多弱點就會展現出來,這是呂不韋不愿意承受的。
所以他必須要拉回默然的心思,不讓他投靠秦王。本就沒有優勢的他經不起風浪了,不逼他一把自己就沒有一點希望了。
“呂相莫以為老夫是好欺負的??”默然瞇著眼睛看著呂不韋,蒼老的臉龐上面寫滿了歲月的痕跡,然而誰又敢小看這個老人呢??“若是你我現在相拼,你呂家恐會受到滅頂之災,你雖然不在乎,可是··········家中老小性命豈非枉然??”
“默大人說笑了,憑你········呂某還是拼得過的,秦王雖然想除掉我,可是現在的秦國缺少不了我,所以,現在的我并不存在與大王為敵一說。沒有的大王,你覺得·······自己有幾分勝算??”
呂不韋站起了身子,來到了默然的身邊,拿起了茶壺親自給默然的茶杯之中添了少許的茶水。細弱的水流如同陰線一般流了下來,一滴卻也沒有漏出來,茶水的流速,茶壺的高度把握的可謂是恰到好處。
默然沉默不語,低著頭看著手中重新滿上的茶水,內心再次糾結了起來,他老了,失去了年輕時候的果斷,失去了當初的血氣,失去了勇氣,如今的變得懦弱,變得優柔寡斷,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呂不韋才敢和他玩恨的。
“聽聞默大人長孫資質上佳,而且聰明伶俐,若是朝中為官,呂某也能幫忙稍微表表心意,歷練數載,擔任縣令也并無不可,日后郡守之位也不是不可能。默大人以為呢??”
恩威并施,呂不韋并不擔心默然拒絕,以他對默然的了解,這個老頭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沒有了之前的雄心壯志,現在的他只想著明哲保身,可憐的······讓人想笑。
“呂相既然如此有心,老夫也不多言,就此別過。”
默然拄著身邊的墻壁艱難的站了起來,只不過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來時的勇氣,失去了拼死一戰的力量,經此一役他就再也沒有了反抗的機會,就像是一只被鐵鏈拴住的·······老狗,除了蹲在角落里唯唯諾諾,除了為呂不韋盡最后一點余熱。
“默大人不留下來用膳了??”
見默然要走,呂不韋笑著扶起了這個老頭,一臉“真誠”的勸了一句。
“不用了,家中想必留有飯菜了。”
默然在這一瞬間顯得老了許多,就連腳下的步子也小了很多,出了房門,身邊的小童快速走上前來,接替了呂不韋的位置,扶著默然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一會將那白虎皮給默大人送去府中。”
注視著默然離去的背影,呂不韋并沒有親自相送,而是讓下人代他送人去了。
“遵命。”
身邊的管家點頭應下了此事,虎皮乃是珍品,而且有很多的講究,白虎更是老虎之中的珍饈,數量少之又少。
這么一張完整的虎皮可是身份,地位和榮耀的象征,更是貴人們爭奪的物品。
若是賣出去,單單這么一張虎皮可值千金。
“主子,外邊來信了。”
管家說著悄悄的趴在了呂不韋的耳邊說起了悄悄話,良久之后才說完。
聽完管家的報告呂不韋臉上稍微變了少許,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那么事情就有意思了。天牢那邊的線人給他提供了一個消息,“李華拿著秦王的詔書去天牢看望了寶兒。”
若是天下還有呂不韋不想為敵的人,那么李華絕對是其中一人。商人出身的呂不韋更是對李華十分欣賞,但自從知道李華是嬴政的人之后,這種欣賞就變成了恐懼。
此人天縱奇才,行為之事更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以百兩黃金作為起步資金,不到一年的時間里,竟然創造出來了百貿聯合馬車,酒樓,水泥,會所等吸金的場所。如今這些東西賺的銀子已經比整個大秦的國庫更多,如此驚天的杰作,誰能小瞧他??
若是此人只會斂財之術也就罷了,可是此人朝堂之上更是光彩奪目。小小的一鳳蘭縣,不出數月的時間竟然整治的如同新生,現在人口更是翻了幾番,數萬難民更是已經劃為鳳蘭縣的居民。
殺伐果斷的他殺起人數千人竟然毫不猶豫,說殺就殺,就連自己家族的人也絲毫不留情面,如此心智的人太可怕了。
此妖才不僅得到了先王的賞識,竟然還在彌留之際將一道將朝堂翻天覆地的遺詔交于了他,若不是李華的話,現在自己根本就不會這么被動,朝堂之上有自己和姬太后里應外合。
嬴政?
他根本就翻不起風浪。
在李華這里吃了這么多虧,呂不韋早就想將此人除之而后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