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軍來了?”
葛喬面色凝重了起來。
抗燕聯軍剛剛離開了不到一個時辰,燕國大軍便來了,這說明豐宮他們在進入據點之前,向懸瓠城下報信了。如果劉愿沒能當機立斷把那些人全部拿下并緊急撤離,這個時候,抗燕聯軍四五千人,就要被燕軍圍在這小小的塢壁之中了。葛喬只覺得自己的后背發涼,先前對豐宮的那點同,霎時化為烏有。
喬秀在望遠鏡里,看到了燕軍把塢壁團團圍住,并迅速地在塢壁門前,擺上了拒馬。他“嘿嘿”冷笑道:“燕軍這是想要徹底地把我們困死在里面啊。可惜,來遲了一步!”說罷把手里的望遠鏡交給了邊的葛喬,說道:“葛隊長,如果我們落在了燕軍的手里,不知道豐宮會不會跟你講同鄉之!”
葛喬雖然能看到燕軍圍了塢壁,卻看不清具體的形,這個時候接過了喬秀遞過來的望遠鏡,往眼上一放,登時看到了燕軍正在準備往塢壁里面火箭。倘若此時聯軍未退,外有火箭干擾,內有豐宮領著燕軍作亂,后果不堪設想。他放下了望遠鏡,使勁地拍著大腿,大聲咒罵著豐宮禽獸不如。
“葛隊長,戰場之上,各為其主,那是講不得面的,還請看開些!”喬秀勸道。
葛喬哪里聽得進去,聽了喬秀的話,他雖然不再咒罵,心里卻依然憤憤不平。
對面的燕軍圍攻了一會兒,沒有遇到任何反抗,這才意識到里面沒有人了,這時候整個塢壁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燕軍將領眼見已經無法取得戰果,只好率軍退走了。
卻說劉牢之和劉愿他們一路走了三十多里地,抵達了朗陵的一個據點。劉牢之部多為騎軍,行走起來不費什么力氣,汝南這些子弟兵,卻多為步卒。這些人沒來由地多走了三十多里地,無不對豐宮暗暗咒罵。
剛剛安頓下來,劉牢之便命人把劉愿叫了來,吩咐道:“愿叔,你馬上把豐家的那些部曲甄別出來,送到我這里,我有用處!”
劉愿連忙答應下來,又問道:“郎君,那些燕軍俘虜怎么處理?”
劉牢之道:“殺俘不降,讓劉強把他們送回安豐郡,安置在那里屯田吧!你回去以后,把這些人的頭目找出來,下次行動之前把他們和豐宮一起拿來祭旗!”
這些子作戰,也有一些燕軍俘虜,劉牢之都是攢夠一定的數量,便派人送回安豐郡,所以劉牢之這么安排,也在劉愿的意料之中。
劉愿答應了一聲,自下去安排。
不多時,劉愿派人送來了豐家的部曲,一共是三十二個。這些人都被幫著雙手,每個人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木制的號牌,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不過這些人既然能被豐宮帶出來,說明這些人是比較受豐宮信任的,只怕大多數都是豐家的子弟或者是“家生子”。
劉牢之拿過這些人的口供,約莫看了看,對邊的劉順之和孫乾道:“你們各審一半的人。辦法就是讓一個人在房間里受審,其余的人全部站在院子里不許說話。讓受審的人,詳說其余十五人的況,包括家庭信息,宗族信息以及在塢壁中的地位。另外,讓他們檢舉其他人平里做的壞事!”
劉順之和孫乾點頭應喏。
劉牢之對這些豐家的部曲道:“你們這些人竟然敢前來詐降,包藏禍心,本來是應該全部斬首祭旗的。念在你們都是為人所誤,不由己,便暫且饒你們一命,許你們戴罪立功!接下來還要對你們進行訊問,你們要如實回答,但有敢撒謊或者隱瞞的,我們立斬不赦,絕不姑息!”
那些部曲連忙七嘴八舌地道:“小的們不敢欺瞞郎君!”
劉牢之冷笑道:“你們這些賊坯,看著就不像老實的樣,不殺幾個,終是不肯老實!”說罷轉出去了,留下了劉順之和孫乾仔細審理。
那些人下面聽了,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哪里回答的不如這些人的意,被稀里糊涂地砍了頭。于是便戰戰兢兢地聽著劉、孫二人的安排,開始慢慢交代起來。
走出后院,劉牢之正好碰見張渾帶著人,押著一個人過來。
張渾見了劉牢之,忙上前行禮道:“郎君,此人名為刁遜,這三百人歸他統領。”
那刁遜抬頭看了劉牢之一眼,輕蔑地一笑:“小毛孩子!”
張渾大怒,回頭就狠狠地踹了他小腹一腳,只把刁遜踹得弓著子,痛苦地說不出話來。張渾還要接著踹時,被劉牢之攔下了:“這已是將死之人,何必跟他一般見識。把他和封宮關在一起,等我們離開這里的時候在拿他們祭旗!”
張渾連忙應了下來,與劉牢之告辭,就要把刁遜帶下去。
那刁遜見劉牢之連招降的話都沒說,直接就判了他死刑,不由得心中大悔。他如此作態,本來不過是想顯得自己忠勇,沒想到適得其反。眼見地劉牢之轉就要走,刁遜連忙大聲喊道:“我 愿降…我愿降——”
張渾聽他如此喊,連忙停了下來,眼看著劉牢之,等他發落。
劉牢之有些摸不著頭腦,詫異地看著刁遜,問道:“我…向你招降了嗎?”
刁遜連忙向劉牢之跪下:“郎君饒命!小的本事渤海刁氏的子弟,因不為上峰所喜,才被安排了這么一個差使,并非有意來冒犯郎君。若郎君肯饒小的一命,小的從此鞍前馬后地侍奉郎君,不敢背叛!”
我靠!遇上這么個貨,貪生怕死到這樣,沒招降都求著活命的。
“我邊…不缺人手啊!”劉牢之笑道,“你且說說,你有什么本事我能用得上?”
刁遜頓時緊張起來,論武藝他說不上多高明,論才識也不能說多拔尖,何況是面對一個武將子弟,他忐忑地道:“小得擅長吹奏樂器,可以供郎君消遣!”
一句話說得眾人嗤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