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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不能越級匯報

熊貓書庫    東晉小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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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邙山上的簡易營地里,高素、何靖等人都來尋找劉牢之,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劉牢之綜合了這些日子的情報,也知道秦軍這是改變了作戰的策略,他對著眾人嘆道:“秦軍這個將領反應很及時,與之前一味橫沖直撞的徐成很不一樣。若是有機會,不妨把這人活捉了!”

  這兩天大家劃片作戰,基本上每個人的防區里面都有戰事,大家多多少少的都有所斬獲。劉牢之麾下的宿將自不必說,他們以多欺少,基本上都是全殲,期間還要馳援周邊的防區。高素、何靖這幾個人除了王荃外都是初上戰場,雖然他們自幼熟讀兵書,習練戰陣的本事,但是真到了戰場上真刀真槍的廝殺,畢竟是不一樣的體驗。這些人臨場發揮不一,這時候也趁機總結了一番。

  “看他滿山遍野的撒兵,就知道這個軍頭是個二愣子!這樣的人,軍中有的是!”何靖甕聲甕氣地道。這幾天各幢主之間比較戰績,數他和胡璉兩個的戰績最差。那日何靖在山間點火,事后又被劉牢之說了一頓,因此他的心里很不痛快。這個時候聽劉牢之稱贊敵軍將領,何靖便有些不服氣。

  劉牢之正色道:“道清可不能這么說。我們突然往北邙山增兵,對面秦國的將領并不知情。他們一開始采取這種戰法,實際上是取得了不錯的戰果。這次他們輕易地便登上了孟津渡,他們下意識的就會覺得司州軍在洛陽的兵力不足。那些逃回去的敗兵訴說戰事的情形之后,敵將自然就知道我們的兵力充足,因此便及時地改變了作戰的策略。不管怎么說,現在我軍在北邙山中的襲擾,已經難以對秦軍在主線上的行動起到阻礙作用了。這敵將的反應,也算是很迅速了!”

  高素點了點頭,對何靖道:“道堅這話說得不錯。現在秦軍已經從正面突破了七道關隘,可以說秦軍在山間的行動,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的。”

  眾人都齊齊點頭。王荃道:“聽曲襲他們說,這幾日秦軍從正面進攻,也采取了很多與以往不同的手段。看起來,秦軍的前線指揮,也換了人。”

  胡璉幸災樂禍地道:“嘿嘿,看起來徐成在北邙山受挫之后,已經謹慎了許多。他知道以他自己的本事,難以攻下北邙山,所以就干脆放權給別人,自己躲在后面保護孟津渡!”

  高素看了胡璉一眼,想要說什么,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對劉牢之說道:“道堅,既然現在秦軍的作戰方案已經變了,我們也不應該繼續沿用以前的戰法了。最起碼,正面的防守力量應該加強!”

  “才卿說得不錯。”劉牢之道,“既然秦軍已經知道我們在北邙山增兵了。若是正面的防守力量沒有加強,他們反而會疑神疑鬼的。你們四個,便輪流到正面的斷路關隘上去防守吧。倚關防守,對你們也是一個很好的鍛煉!”

  眾人盡皆點頭。這兩天他們直接領兵與秦軍作戰,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非常的折磨人,有時候情急之下會做出一些非常不冷靜的舉動。這還是在兵力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發生的。若是列陣野戰,連自己的生命都要受到威脅,誰也說不準自己能做出什么決斷來。

  高素道:“道堅所說,甚是在理。指揮軍隊作戰,與紙上談兵那是完全不同的。這些日子打了幾仗,我們幾個也檢討了自己的得失,覺得還是收獲不小的。”

  眾人齊聲說是,都說劉牢之為大家提供的這個機會非常好。

  劉牢之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話我就不忌諱了!相比于幾位叔伯輩的老將,我自然還是希望能跟兄弟們聯手作戰,所以我也愿意為幾位提供這樣的機會!”

  “不過——”劉牢之話鋒一轉,接著道,“你們幾個都是幢主,在你們之上,我是安排了領兵的將軍的。軍中自有軍中的規矩,以后沒有特別的事,你們不能越過陳爽,來找我匯報事情!”

  高素、何靖幾個人都面面相覷,登時有些不自然起來。

  劉牢之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嫌棄陳爽是我的部曲將,打心眼里看不上他。可是我告訴你們幾個,就陳爽而言,他的心里,還真是未必把你們放在眼里!”

  “什么?”胡璉等人滿臉不服氣地看著劉牢之。

  劉牢之冷笑道:“我第一次跟陳爽交戰的時候,他只是一個領著百十人護衛糧草的隊長。但是他能在兩倍于己的騎兵攻擊之下,從容應對。當年懸瓠之戰,陳爽領著數千烏合之眾,與慕容評、李洪的大軍作戰,卻鮮少失利。這樣一個人,還不配做你們的將軍嗎?”

  高素、何靖見劉牢之有些生氣了,忙上前打個圓場:“是我們想向道堅求教,并非來找道堅匯報軍情!”

  劉牢之點了點頭:“幾位兄弟,非是我不依不饒。軍中上下之分,那是何等分明!我軍中的宗旨,歷來是一句話:猛將必發于卒伍!你們初入軍中,便被任命為一幢之主,手握五百士卒的生死。今日,我不妨把話說開了,劉家這些血戰疆場多年各級軍官們,看到你們起家就是幢主,心里也不舒服得很呢!你們和我一樣,都是將門子弟,日后憑軍功升遷,坐鎮一方,乃是平常事。但是若想有所成就,還就是要放下架子,和士卒們打成一片。等日后你們有了這個能力,別說做幢主、做軍主,便是為一方方鎮,也并非不可能。”

  高素等人面面相覷,心里雖然還是不舒服,對劉牢之的這番話,也還都是聽進去了。戰場之上兇險無比,光靠擺身份可鎮不住這些軍中老卒。這些日子打了幾場勝仗,他們也能感覺的士卒們的心氣不一樣,對自己這一幢之主的態度也親近了很多。

  “道堅說的是。此事我們做得欠妥,回去之后,我們就找陳將軍謝罪!”何靖拱手道。

  劉牢之擺了擺手:“道清言重了。軍中的事,終究講究上下一心。若是存了隔閡,不但容易戰事不諧,害了性命的事也并非稀奇。戰場之上,兇險無比,想必諸位這些日子深有感觸了!”

  眾人點頭稱是。平時練武的時候,總是想象著自己在戰場上縱橫捭闔的樣子。可是真到了戰場上,看到那些血淋淋的場面,他們幾個竟然都有不同程度的異常反應。也幸虧這幾天都是以多打少的富裕仗,否則后果難料呢!劉牢之已經說的明白,到了戰場上之后,他不能能兼顧自己這些人的安危,自己這些人終究是要在陳爽的帶領下作戰的。若是和陳爽起了嫌隙,相互之間看不順眼,還真說不清楚會發生什么事。

  “道堅放心,我們知道事情的輕重!”唯一上過戰場的王荃對劉牢之道。

  “好,好!只要這次戰事中,你們能表現好。回去之后,你們就可以帶著這些兵,到各自的父輩身邊作戰。日后能取得什么成就,就看個人自己的造化了!”劉牢之笑道。

  眾人聽了,都是喜形于色。跟著劉牢之訓練,雖然學到了不少東西,卻非常的不自由。甚至在前段時間,劉牢之還帶著眾人到河里挖河泥。所有的軍官不分彼此,全部都要下場干活。那體驗,讓這些健壯的將門子弟也感覺到了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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