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之陷入了兩難之中。
自己鬧出了這么大的陣仗,難道要灰溜溜地退回去?那自己可就顏面掃地了。而且自己強行阻攔劉牢之的事日后傳到老爺子那里去,只怕自己還會受到責罰。
他娘的!袁雙之恨恨地錘了錘自己的胸,這可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旁邊一個親兵見了,小心翼翼地問道:“郎君,要不然,我們再從歷陽城里調兵?”
袁雙之兩眼通紅,瞪著旁邊的陳瑜道:“陳將軍,你能不能先頂住劉牢之的進攻?只要你能守住,我這就派人去歷陽城里調兵!”
陳瑜搖了搖頭,勸道:“三郎君,即便是守將杜向將他手上的一千兵馬派給你,真要火并起來,我們也不可能留得住這二百余騎。彭城劉家在壽春的勢力不小,在安豐郡還有大批人馬,而豫州軍府的主力已經全部北上。這個時候劉家若是做起亂來,那可就是滔天大禍!”
袁雙之指著前面的騎兵隊,怒道:“劉牢之都已經把刀加到我脖子上了,你讓我就這么算了不成?”
陳瑜安慰道:“三郎君,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中郎回來,總有為你主持公道的時候!”
袁雙之喝道:“不行,今日非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
這邊還沒有爭究出個結果來,那邊劉牢之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劉牢之一挺馬槊,指著袁雙之等人大聲喝道:“袁雙之,你若沒膽子來戰,便趁早撤開。你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鮮卑人拼命去!一個個窩在后面茍且偷生也就罷了,竟然還想耍橫阻攔小爺的去路!有膽的過來跟小爺過過招,若沒膽子,就別在這里丟人現眼,趁早回去抱著你娘哭去吧!”
袁雙之聽了,哪里還忍耐得住,當即挺起手里的長槍,策馬上前,直取劉牢之。
劉牢之陰陰一笑,若是袁雙之躲在人群后面,他還真不想冒險沖過去抓他。但是他現在自己逞能,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劉牢之策馬上前,挺起馬槊便刺,袁雙之用長槍橫砸,想要磕開馬槊。不料劉牢之手腕輕輕一抖,那馬槊像是長了眼一般,躲開了長槍,卻刺中了袁雙之的馬腿。兩馬一瞬間交錯開來,劉牢之已經把馬槊放在了掛鉤上,取下背上的弓箭,回身一箭射去。
袁雙之的馬本已受傷,踉踉蹌蹌地想要停下來。袁雙之暗罵劉牢之陰險,還沒等圈馬回頭,卻聽到胯下的馬一聲慘叫,登時癱軟了下來。袁雙之猝不及防,一下子從馬上跌落了下來。那馬沉重的身軀壓在了他的小腿上,讓他再也動彈不得。兩邊的士兵見了如此變故,頓時驚住了,竟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劉牢之圈轉了馬回來,馬槊指著袁雙之的脖子,對那些串串欲動的士兵喝道:“誰敢上前一步,我一槊給他捅個窟窿!”
陳瑜等 人再也不敢妄動。陳瑜大聲道:“劉參軍,手下留人!”
劉順之連忙招呼侍從過來,把傷馬搬開,拿住了袁雙之。袁雙之喝罵聲不絕,劉順之到底不敢像對袁佩之一樣對付他,便向劉牢之詢問該如何處理。
“把他綁了,再找匹備馬給他。就讓袁三郎送咱們一程!”劉牢之渾不在意地道。
陳瑜見劉牢之綁了袁雙之,知道他不敢隨便殺人,暗暗放下心來。此事若真能如此了結,也勝過雙方士卒大肆火拼。
陳瑜出列對劉牢之抱拳道:“劉參軍,請放開三郎君,我等給你們讓路便是了!”
劉牢之眉毛一挑:“若是我不放呢?”
陳瑜面露難色,對劉牢之道:“失了三郎君,我沒法跟袁家交代,就只能把劉參軍留在這里了!”
劉牢之哼了一聲,指著袁雙之冷笑道:“若這熊孩子在你們人群里,小爺或許還會投鼠忌器。你們這么一群烏合之眾,在我眼里,不過土雞瓦犬一般,竟然還想來攔截我!再不讓路,就莫怪我不客氣了!耽誤了軍情,你有幾個腦袋?”
袁雙之在馬上大聲叫道:“陳將軍,不用管我,快快沖殺過來!殺了這些無法無天的亂匪!”被劉牢之成為“熊孩子”,袁雙之已經氣得失去理智了。他現在只想著雙方廝殺一場,以報劉牢之對他的羞辱。至于后果,那是根本不考慮了。
陳瑜還在猶豫,劉牢之卻不愿意再等了。再等下去,天知道對面會不會再有援軍過來。在他的命令下,侍從們開始整隊,準備向前沖鋒。
陳瑜看著劉牢之的侍從們從后背上拿出來一根根的投槍,那投槍桿雞蛋粗細,配著寒光閃閃的槍頭,看著就讓人害怕。陳瑜絲毫不會懷疑,只要被這些快速奔跑的騎兵射中一根,那投槍會輕而易舉地穿透自己的身體,即便自己身上穿著鎧甲也阻擋不住。
陳瑜已經心萌退意,還未說話,身邊已經有人指著遠處對他說道:“將軍快看,劉家有援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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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瑜一馬當先,率先往歷陽城方向撤去。他身后的人見了,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袁雙之的那些親兵,剛剛打了一場敗仗,不少人連兵器都沒有,這個時候一個個的跑得比兔子還快,誰還肯掛念被擒住的袁雙之。
袁雙之眼看著陳瑜率著眾人跑了,氣得破口大罵。
劉牢之冷冷的看著他,不屑地道:“不是你高高在上,這些人就會心甘情愿的為你賣命的。這些人的命也是命,沒你認為的那么不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