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湖鐵礦,現在是陳奭主管生產煉制,宗魁負責開礦粉石和護礦。平時運營正常還看不出什么來,真遇到了官府強力介入,劉牢之發現他們還是存在一些問題的。于湖鐵礦是劉家獨營的,意義重大,因此劉牢之準備在當地派遣一名督導專員,負責處理公共關系。他還準備加派些家族的部曲過去,以增強鐵礦的防衛。
安排完了鐵礦的事,劉牢之松了一口氣,對兩人說道:“既然已經決定了人選,你們趕緊發布出去,以期盡早部署,早一日完成對鐵礦的改造升級,也能早一日緩解目前的窘困!”
馮喬和陶素連聲稱是。安融、劉平、趙瑞龍等人平日里并不常駐南山莊園,他們需要時常下去走動,以協調各方面的關系。如今劉牢之要離開京口,安融就需要坐鎮京口主持大局。
“從南山書院畢業出來的那些劉家的學生里,選一些人進入總部,讓他們協助你們管理家族的產業。另外再從各地的產業里,遴選一批人,充實到總部!這兩天你們先把名單準備好,等副總管回來之后,由他主持選人!作為劉家的總部,這里這么幾個人委實有些寒磣!”劉牢之道。
馮喬有些詫異,人事安排的事,劉牢之可是從來不假手于人的,不知道他這次為什么會這么決定。他與陶素答應了下來,心里卻打定主意,一定要在劉牢之走之前,先把名單交給他過目一次。
又商討了幾件小事,劉牢之便從前廳出來。南山書院還有好多好友,出發之前他想去見一見。哪知道他剛出門,就碰到迎面走來的兩個人,前面一個乃是東莞郡的劉爽,劉仲道的父親,右面跟著的,竟然是在既陽剛剛認識的孫無終。
劉牢之趕緊打招呼:“子明、無終,什么風把你們吹來了?”這條路的終點就是劉家的別院,只要是走在這條路上,就是要到劉家來的,倒不是劉牢之自作多情。
劉爽笑道:“昨日無終從既陽趕過來,到家的時候天色已晚,不宜訪友。今日一早我等一起到劉府拜訪,哪成想道堅已經到了南山。無終催得緊,愚兄無奈,便只好到劉家別院來做不速之客了!”劉爽三十來歲年紀,和劉義之兄弟是兒時的伙伴。后來因劉仲道和劉慶之的關系,劉爽也時常和劉牢之打交道,兩人之間也算熟識。
劉牢之笑道:“貴客臨門,那是請也請不到的,兩外快快請進吧!”說罷,他當先引路,請劉爽和孫無終往前會客廳走去。
劉家的別院并不求奢華,但圖一個干凈利落,各房之間層次分明,孫無終見了,并沒有多大感覺。劉爽對他說道:“道堅持家有方,赤手空拳打天下。短短數年的功夫,劉家便成了京口的首富。無終,這南山上目力所及,都是劉家的產業。”
孫無終暗暗乍舌,沒想到劉家有這么多產業。他這才知道劉牢之說看不上既陽的土地,不是一句空話。
劉爽接著道:“難得的是,劉家這些年在鄉間口碑極佳,不但幫助老百姓看病,修建觀光園、動物園與民同樂,而且修橋鋪路,為京口的百姓做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好事。咱們這一路行來,走過得這些硬化的路,叫做水泥路,就是劉家耗費巨資修建的。”
劉牢之笑道:“子明言過其實了!牢之在商言商,也是無利不起早的。”
劉爽正色道:“富貴而能堅持本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些年劉家的所作所為,京口的老少爺們都是看在眼里的。劉家發財,可沒有吸京口爺們一口血。不像渤海刁家,哼!”
說話間,幾個人進了前廳,劉牢之在主座相陪,請劉爽和孫無終落了座。
劉牢之聽劉爽提起渤海刁氏時,滿臉激憤之色,問道:“一直聽說,刁家兄弟在京口橫行霸道,到處圈占土地,經常把別人家的地據為己有。怎么刁家兄弟膽大包天,竟然敢欺負到子明頭上不成?”
劉爽氣憤地道:“刁家兄弟仗著父親的威勢,竟然想要侵占東莞徐家的土地。我們豈是那么好欺負的,當即召集人手跟他們理論。刁家兄弟見犯了眾怒,我們又是人多勢眾,這才灰溜溜地撤走了。”
劉牢之正色道:“子明,不管是誰,只要是別人欺負到我們頭上,我們絕不退縮。人手不夠的時候,南山莊園里隨時能撥出個三、二百人!”
劉爽連忙拱手致謝。京口這地方民風彪悍,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真有劉家這個一個實力強橫的大外援絕對不是壞事。劉爽雖說不是愛招惹是非的人,奈何總有不長眼的想要拿著自己當軟柿子捏,好脾氣也要給折磨瘋了。
孫無終聽劉牢之說起與渤海刁家作對時,眉頭都不皺一下。想想在既陽劉牢之的克制,暗暗搖頭。他見劉爽忘了自己讓他辦的事,只好自己親自上陣了:“自那日與道堅一戰,無終深知自己武藝未足,特意想要前來求教。”
劉爽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指著孫無終道:“我這個外弟,自幼好武。聽說這次是敗在了道堅的手下,這些日子他寢食難安,只想著來京口找道堅,看看能不能學學這門拳術!”
劉牢之奇怪地道:“互相切磋罷了,有什么可敝帚自珍的。不過,無終,我們劉家派遣的墾荒隊,很快就會到達既陽。這個時候無終不在家里盯著自己的產業,卻凈想著舞槍弄棒,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孫無終理所當然地道:“非也非也!對小弟來說,武藝自然比產業更加重要。再睡小弟已經把墾荒的事交代給管家了,他自然會辦的妥妥帖帖的。”
劉牢之一怔,覺得孫無終說得也有道理。既然有下人可以代勞,何必非要事必躬親呢。那樣不但會把自己累壞了,還可能會遭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