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動防盜。
雖然已經探查到了一些線索,但他還仍舊不能確定那個幕后之人究竟是誰,這刀罡能夠歷經無數載不絕,足矣證明對方的實力。
最初之時,這刀罡所有者的氣息,應該在入口處都能夠清晰的感知,不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刀罡已經有所削弱,他很難辨認出這刀罡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想要揪出幕后黑手,他只能夠繼續深入,甚至需要一直抵達刀痕的底部。
易安他們只是粗略的將附近探查了一遍,
果然不出所料,并未發現高覺的蹤跡,他們也沒有再探查下去的意思,
對方十之已經逃離了這里,再尋找下去也意義不大。
想到這,他們便不再耽擱,直奔先前白稷跟他們交代的地方,不過轉眼之間,這傳承之地內便已經沒有了他們的身形。
而在另一頭,摩羅也終于離開了摩羅教的范圍,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改頭換面,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也很簡單,就是繼續收集至陽至陰的童男女,這些年摩羅教能夠安然無恙的順利進行,便是多虧了這個紛亂的世道。
對方來得迅捷,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他們便已經失去了脫身的機會,現在出去無異于自尋死路,他們唯一能夠祈禱的,
就是總教的防護陣法能夠擋住對方。
只是很可惜,
易安他們勢如破竹,在應對這陣法上,也是輕車熟路,仍舊是假借琉勉之手,青牛再暗中動用全力將這防護陣法擊潰,這其中并沒有再出現什么變故,摩羅教的眾人早在他們還未破陣之前,便全部回撤,聚集在大殿之內,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
在他們潛意識里,摩羅教高于一切,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們也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委曲求全,為神教抹黑。
一念于此,高覺的神情不禁有些苦澀,數百年的付出,數代人的心心念念,
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至陰至陽的童男女也好,
天下大亂也罷,
無非都是為初代教主的出世做著準備。
但他就算識破了對方的陰謀詭計又如何,他根本改變不了什么,只能聽之任之。
他甚至不敢揭露對方的陰謀,他敢肯定,還不等他說出來,對方勢必能夠快他一步先取了他的性命。不過,最近幾日,還沒有人膽敢涉足終南山一步,那妖王給他們帶來的忌憚,可不是說說而已。
韓淵豐說道:“這幾日麻煩兩位小友了,接下來我會順著那點蛛絲馬跡追查下去。”
高覺已經忍不住快要青筋暴起,但終究還是理智更勝一籌,暫且將心中的憤怒壓制了下去。
或許,對方自始至終都沒有將他放在眼里,也吃定了他不敢忤逆對方。
但對方未免也太小看他了,他絕不會就這樣屈服,大不了來一個魚死網破,讓對方數百年的算計全都功敗垂成。
對方用劍池控制人心,可不是絕對的可靠,最起碼,他這個教主就不受影響,他也有化解劍池控制的手段。
高覺不禁猜測,這大概是對方的不得已而為之,劍池對于心神的影響不可謂不大,他身為一教之主,每一個決策都是至關重要,一旦稍有差池,后果將不堪設想。
先前高覺還沒有察覺,現在細想之下,他擺脫劍池的控制,應該是在傳承之地,正式接任教主時候的事情。
“我知道了。”易安突然驚呼一聲,神情之中有些難以置信,但現在也只有這個才能夠解釋得通了。
青牛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追問道:“難道小友發現了什么?”
易安微微頷首,先是將自己最初猜測的依據講了一遍,這才緊接著說道:“就猶如你所說,眾仙神消失一事,本就充滿了撲朔迷離,黃角大仙的那番說辭根本站不住腳,有一句話對方說得不錯,經過這一百多年,大多數仙神體內的仙元已經所剩無幾,黃角大仙同樣不例外,身處于絕境,難免會做出一些什么過激之舉。”
“這一切的關鍵,還是在黃角大仙的那門秘術之上,如果這秘術不能直接完成從仙界本源到仙元的轉換,那這一縷仙元的由來,就只能是從仙元之中煉化出來的了,但如果是這樣,對方先前的那番說辭,就有些古怪了。”
就猶如對方所說,當初紛爭結束后,那團仙界本源便不知所蹤了,按照黃角大仙的性子,絕不可能無動于衷,如果按照正常發展,對方勢必尋找無果,甚至對方還極有可能在之后的數十年里仍舊堅持找尋那團仙界本源的下落,對方這么多年都沒有找到,先不說那團仙界本源是否還存在,就算果真存在著,這也不是他們一時半會能夠找到的。
他并不覺得自己的運氣會比黃角大仙好過多少。
當然了,這些都是他的假設,單論這一點,黃角大仙方才的反應就充滿了反常。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基本確定了他們先前的猜測。
相信用不了多久,那團仙界本源便會主動送到他們眼前。
不過,一切還要等到塵埃落定后,他們才能下最后的定論。
接下來的時間里,易安跟青牛同黃角大仙開始四處找尋那團仙界本源的下落,他們心里雖然并未當真,但這件事情還是不得不配合一下對方的。
按理說,昆侖圣地本來就沒有多大,除了深淵之下,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他們幾乎將整個昆侖圣地都里里外外的探尋了一遍,可是仍舊毫無所獲。
“這…會不會是那妖魔已經離開了昆侖圣地?”
蜀山掌教面色有些凝重:“按理來說,昆侖山門一直都有人嚴加把守,妖魔幾乎不可能做到悄無聲息的離開,但那妖魔詭計多端,手段更是詭異莫測,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所以,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他們并沒有去外界搜尋的打算,這樣做不僅會極大的分散他們的力量,而且還無異于大海撈針,那妖魔如果離開了昆侖圣地,勢必不會在昆侖附近逗留。
但就憑現如今這個仙道凋零的時代,可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切。
“是龍族,還是地府,又或是那些隱世不出的仙山圣地?”易安說到這里,又聯想到了先前剛進城之時遇到的摩羅教探子。
難道這件事情跟摩羅教有關系?
但這樣的話又有些說不通,如果摩羅教真有這般本事,又怎么可能會跟雁北朝廷一直僵持不下。
總而言之,這件事情充滿了撲朔迷離,事情的真相還需要他進一步的探查,才有可能尋求到一些蛛絲馬跡。
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際,一道清脆的嬌聲突然在他的耳邊響起。
“你又在說我們龍族的什么壞話,難道你對我們龍族果真意圖不軌,先前的那番話也都只是用來哄騙我的?”
易安頓時為之一驚,連忙轉身向身后看去,直到看到敖秀秀那俏麗的身形,他緊揪著的心這才終于放了下來。
只是讓他有些難以置信的是,對方又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邊的?
不過,他在想到對方的身份之后,心里也就釋然了。
龍族寶物眾多,有那么一些隱匿身形的秘術,或者是寶物,也是不足為奇。
事實上,也正猶如易安猜測的一般,敖秀秀這可是第一次離開龍宮,她雖然不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兇險,但從一些典籍,還有長輩的一些只言片語中,她也了解到了一些外界的險惡。
所以,對于這一次離開,她可謂是做足了準備,她這一次就是利用了一件寶物來隱匿身形的,這叫寶物名叫琉璃鏡,乃是她前年生辰之時,母后送給她的禮物,這件琉璃鏡雖然沒有達到靈寶的層次,但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寶了,琉璃鏡非除了有著不凡的防御力之外,這隱匿氣息就是最大的妙用了。
上一次在跟蹤易安之時,她也是一時間沒有想到琉璃鏡這一茬,這才不慎暴露。
她這次也算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成功的跟蹤易安來到了這里,別忘了,她同樣也是一個修士,雖然修為不及易安,但憑借著琉璃鏡的神妙,只要瞞過了易安,那其他人就更沒有可能發覺她的行蹤了。
這一路上,她一直都跟著易安一行人的不遠處。
反正一路上就是易安到哪,她就跟到哪里,她倒是要看看對方究竟有什么隱秘,竟然不帶著她一塊前來。
甚至,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這段時間易安對她的疏遠之意,這讓她心中氣惱的同時,又充滿了無奈。
對方的實力比她高出不止一籌,她就算有心強迫對方,那也是有心無力。
對于龍族,易安自始至終的想法都是敬而遠之,他可不想跟對方扯上什么關系,這從他先前選擇妥協,將萬龍甲歸還給對方的這件事情上,就能夠看得出來。
如果再跟敖秀秀糾纏不休的話,接下來勢必會釀成什么不可預估的后果。
別忘了,敖秀秀可是東海龍王最寵愛的小公主,她私自離開龍宮,龍王勢必不會無動于衷,一旦龍族追查到這里,可難免會將他牽連。
龍族可是一個龐然大物,他現在跟龍族對上,可就麻煩了。
他可沒有自大到沒有將龍族放在眼里,在自己還沒有成長起來之前,一切還是低調行事為妙。
所以,他從最初之時,就一直在有意無意的躲著對方。
他相信憑借著對方的冰雪聰明,在察覺到這件事情之后,很快就會自動選擇離開,這對他們來說,都可謂是一個很好的結果了。
可誰曾想,敖秀秀見狀,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開始有意無意的時常在他的身邊出現。
對此,易安心里頗為復雜,他總不能動用武力將對方驅趕,對方終究是沒有惡意的,更何況,他也不愿意把他們之間的關系搞僵,憑借著對方的性子,不是做不出假借龍族來對付他的這種事情。
直到林詩茵請他前來渭南,他才終于看到了擺脫敖秀秀這個麻煩的希望。
敖秀秀玩心重,他是知道的,這渭南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對方在知道了渭南這里的現狀之后,只怕就沒有了跟隨的心思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并沒有當面跟敖秀秀說明這件事情,他只是托人帶去了一封書信,便直接毫不猶豫的帶著禁衛軍離開了。
殊不知,敖秀秀最近可都在暗中一直跟隨著易安,人間雖好,但一個人待久了,倒也挺無聊的。
不知為什么,她每次跟易安待在一起的時候,都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心安,這種感覺很是奇妙,但具體是什么,她又很難形容。
總而言之,跟在外面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比起來,他還是更愿意待在易安的近前。
“敖姑娘,我可沒有說你們龍族的壞話。”易安心里有些無奈,說著便將自己方才的猜測簡單解釋了一下。
“這件事情不可能是我們龍族的,我們龍族早就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龍宮。”敖秀秀說到這里,話音不禁弱了幾分,她自己就是擅自離開龍宮的,現在她的父王只怕已經震怒了吧?
一念于此,敖秀秀心里頓時充滿了憂慮,憑借著龍族的手段,她只怕在外面逍遙不了多久,龍族隨時都有可能找過來。
對于敖秀秀的說辭,易安倒是沒有懷疑,龍族乃是主修水系功法的,這里的一切,可不像是某一位龍族做出來的。
“敖姑娘,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這里除了遍地的荒蕪之外,也就只剩下了數之不盡的難民,你不妨先回長安,等處理完這里的事情之后,我自會返回長安。”易安企圖勸說敖秀秀,他知道敖秀秀玩心重,對方之所以來到這里,十之乃是因為好奇心所致。
這里的現狀相信敖秀秀也親眼看到了,這里跟他先前的描述,也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相信敖秀秀已經沒有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我覺得跟在你身邊一起調查這件事情也挺有趣的,本姑娘暫且不走了,你開心嗎?”敖秀秀美目流轉,說到這里,她的臉上也早已忍不住充滿了笑意。
這也是林詩茵一直都沒有特意拉攏鎮北侯的顧慮,尤其是她還沒有一舉擊潰那些奸佞的把握之前,這個想法還是暫且推遲為好。
或許,在那些奸佞看來,現在的狀態乃是一種穩固的平衡,一旦打破了這個平衡,那些奸佞可就坐不住了,勢必會使出各種卑劣的手段,當然了,他們自然不會從明面上對付鎮北侯,畢竟鎮北侯鎮守著北部重中之重的邊關,如果讓蠻族趁虛而入,那他們身上的罪名,可就徹底洗不清了。
這種事情只能夠從暗地里來,就比如他們可以從糧草之上入手,一旦鎮北軍的糧草出了問題,那鎮北軍自然不攻自破。
讓糧草出現問題,而且又不牽連自身的辦法有很多種,就比如他們可以裝扮成蠻族之人,然后將運糧的隊伍洗劫一空,到時候,他們便可以將一切的罪名都推給蠻族,反正蠻族本來就是雁北王朝的對立面,到時候陛下就算是懷疑這件事情的真相,也根本無處求證。
到頭來,這件事情也只能成為無頭冤案。
至于沒了鎮北軍的防御,蠻族會不會攻來,已經不是他們要考慮的事情了,在他們看來,蠻族不過是鄙陋蠻夷,就算沒有了鎮北軍的震懾,也無非就是丟幾座州城而已,蠻族還動搖不了雁北王朝的根基。
自從發生家里的變故之后,她就再也沒有來過這胭脂鋪子了,哪個女子不愛美,只是殘酷的現實,讓她不得已將自己的內心封存。
直到易安的出現,才讓她冰封的內心,有了一絲融化的跡象。
易安感受著自己左手傳來的冰涼觸感,不禁怔了怔,直到進入店鋪,他才恍然如夢。
這種異樣的感覺,前所未有,易安感覺自己的心跳緩緩的跳的快了起來,尤其是再配合胭脂鋪的清香,更是讓他的心神險些失守。
沈雨沁此時忽然轉回頭,只見她手里拿著一款胭脂,道:“易郎,你看這個顏色如何?”
與此同時,沈雨沁握著易安的手也不動聲色的松開了。
除此之外,更讓玄陽子滿意的一點,就是易安的狡黠,讓燕赤霞跟在他的身邊,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從來不認為老實與淳厚是一種優點,尤其是身處于這個亂世之中,稍有不慎,你就會被邪惡化身的黑暗蠶食。
“道長,這照拂二字又是從何說起,我的功力尚淺,你又不是不知,小道長幾乎與我不相伯仲,理應互相扶持才是。”易安沒有把話說得太死,相互照應是沒錯,但依他之見,這老道字里行間,仿佛略有深意,擺明了就是想拉他下水,就如同上一次的繆士海一事,數之不盡的麻煩。
對于這般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可不想介入其中。
必須把苗頭扼殺在搖籃。
“對對對,互相照應,是老道口誤了。玄陽子干笑一聲,總有種被識破的感覺,不過,他卻仍舊面不改色。
接下來,幾人又商定了一番具體的出行之日。
玄陽子師徒,就這樣暫且在魏良這里住了下來。
李之河大大咧咧,倒是與燕赤霞打成了一片,二人性格,更是出奇的相似。
李之河逐漸發現,這燕赤霞,竟然也是一個先天高手。
對于這點,燕赤霞并沒有矢口否認,畢竟,他總不能說自己乃是修仙者吧?
因此,與易安一樣,先天境就成了最好的托辭。
倒不是他有意欺騙,而是仙道之事,最好不要輕易示人,否則,很有可能會帶來數之不盡的麻煩。
這都是玄陽子再三叮囑他的。
對此,燕赤霞深信不疑。
再說李之河,起初,在得知這個消息之時,他的內心是極其復雜的,啥時候先天高手這么不值錢了,他遙不可及的夢想,在別人眼中,可能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對于李之河神情的變化,燕赤霞盡收眼底。
經過一番詢問,燕赤霞在成功打探到其中的緣由之后,竟毫不猶豫的傳給了李之河一部練氣的法門,雖然不是仙道法門,但卻超出了尋常的武道功法不止一籌。
對于李之河眼下的這個階段,乃是不二之選。
他探查過李之河的根基,對方根基穩固,并且真氣雄厚,如果是別人,燕赤霞不敢保證對方什么時候能打破桎梏,但如果是李之河的話,他敢斷言,不出一年半載,對方勢必突破先天。
其實,原本的李之河,根基是不如現在深厚的,多虧了易安先前傳授于他的那些方法,成為了今日之鋪墊。
原本易安是想著等他的根基徹底穩固之后,再傳下突破先天的法門,卻不曾想,被燕赤霞給搶了先。
不過,這卻并不重要,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又過了兩日,易安已收拾好行囊,整裝待發。
離此不遠處的西門外,一男一女正緩緩的進入了城內,男的俊朗不凡,女的仙姿玉質,好一對金童玉女,引得好多路人紛紛側目。
不多時,他們就達到了目的地。
敲門。
見開門之人,來人抱拳道:“易兄弟,好久不見了,道長他可還好?”
看到他們,易安略顯意外,連忙將他們二人迎了進來,笑著說道:“繆兄,沈姑娘,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緊接著,玄陽子也聞訊而至。
來人正是繆士海與沈白玉,只不過,在見到易安與玄陽子的時候,她的臉色,略顯尷尬,有點不自然。
其實,這次之所以前來,完全是繆士海所愿,她又拗不過,只好遂了他的愿。
繆士海雖然結合了前世的記憶,但占據主導權的,卻仍舊是這一世,受先前記憶的影響,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先前玄陽子與易安,為了他的事情,可謂是付出了很多,他又不是狼心狗肺,在身體痊愈之后,就立即帶著沈白玉上門來了。
一來是為了感謝當日之事,二來嘛,就是帶著沈白玉來賠罪了。
易安笑著說道:“看繆兄的樣子,身體十有是已經恢復如初了,真是可喜可賀,恭喜你們夫婦二人,重新團聚。”
繆士海看了沈白玉一眼,一舉一動都夾雜著濃濃的愛意。
當日,沈白玉直接馬不停蹄的帶著他回到了天臺山,找到了師父無月老母,可是據師父所說,這神魂受損,最難根治,如果是嚴重一些的,就算是有治療之法,但最后的效果也微乎其微,當時在聽到這里的時候,他們二人的心都快涼了半截。
還好無月老母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而是故意嚇他們一嚇,對于他們二人的數年未歸,她心里沒有埋怨那是假的,尤其是在得知事情的經過之后,無月老母即是心疼,但更多的卻是氣憤,那摩羅教簡直是不知死活,難道只有他九杌道人有后臺,她的徒兒就沒有嗎?
于是,在一個月后的某日,江浙一帶的某個摩羅教分舵,猝。
雖然無月老母的話,恐嚇的成分居多,但確是事實,神魂乃是每一個修士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旦受損,要解決起來,極為不易,治療的高昂成本暫且不提,其中治療的繁瑣,就能將無數人拒之門外了。
因此,無月老母想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利用雙修之法,慢慢的溫養神魂。
而且,雙修之法的妙用還不止于此,在恢復神魂的同時,或多或少還對修為的提升有著顯著的助力。
半年下來,繆士海的神魂不僅恢復了大半,而且還成功的打開了仙道的第一步,邁入了筑基期。
繆士海與沈白玉之間,乃是生與死的情意,一切的一切,可謂是水到渠成,在師父的見證下,二人喜結連理,這段跨越了數百年的愛戀,終于修成正果。
易安驚嘆道:“繆兄與沈姑娘神仙眷侶的生活,真是羨煞旁人。”
沈白玉聞言,唇角微揚,露出了一絲淺笑,這一瞬,曾經的過往,仿佛化作無數的片段,在她腦海之中慢慢的回放,有艱險,有甜蜜…
這一刻,她感覺自己這數百年的等待,都值得了。
他明明記著,昨天是在醉花樓睡下的,可是怎么一覺醒來,竟回到了自己家中?
陳清文突然回想起了昨天婉兒的反常。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陳清文呆愣了少許時間,連忙沖出了房間。
如果不去把事情弄清楚,他可就要被憋死了。
“清文,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陳老爺見狀,急忙攔下陳清文,焦急的說道。
“爹,你放開我。”
陳清文掙脫了幾下,沒能脫困,這可把他急壞了。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這幅鬼樣子,還有幾分人樣!?”
“我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你要想過去,不如先把我殺了,到時你想怎么就怎樣。”
陳老爺不為所動,指望他迷途知返,無異于異想天開。
“爹,求你不要逼我…我離不開她…”陳清文苦苦哀求道。
“我不妨跟你明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那位婉兒姑娘,已經離開了杭州,昨天晚上,也是她把你送回來的。”陳老爺冷聲說道。
話說,這件事情還是多虧了易安,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感謝對方。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只要那姑娘肯主動離開,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騙我對不對,婉兒不會拋下我的。”陳清文仿佛癡傻了一般,愣住了原地。
他心里瘋狂的對自己說,這一定是父親用來騙他的權宜之計。
但他騙不了自己,他知道,父親不可能用如此劣質的謊言。
陳老爺搖搖頭,嘆息了一聲,沒有說話。
良久,陳清文的眼睛里才恢復了幾分神采,懇求道:“爹,我知道這段時間,讓你費盡了心思,但我必須要確認一下,否則,就算我的人在這里,心也留不下來。”
“好,那我就讓你死心,陸升,你跟著他,切記,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快點回來,可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陳老爺微微頷首,跟旁邊的管家吩咐了一下,就不再阻攔了。
陳清文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醉花樓,可是卻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對方告訴他,在昨天晚上,婉兒就為自己贖身,連夜走了,不知去向。
這一刻,陳清文仿佛感覺天都要塌了。
如果不是有著管家的照顧,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
看著自己的兒子恍恍惚惚,陳老爺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只能祈禱,隨著時間的淡化,陳清文能走出這段孽緣吧。
比起之前,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不過,這份筆記,對于易安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他沒有推辭,畢竟婉兒能主動離開陳清文,他也算是功不可沒。
萬松齡的筆記,跟魏良的截然不同,雖然都是有關于經義的筆記,但卻包含了不同的感悟,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而且萬松齡又是今年鄉試的主考官,對方出題的影子,多少能從這份筆記里面探尋出一點蛛絲馬跡。
他首先粗略的看了一遍,萬松齡的筆下,多有批判之意,而不似魏良那般,領悟意境。
易安看著兩份筆記,心中感慨萬千。
這兩本筆記,可不是能輕易看到的,魏良的不用說,只怕普天之下,也就他一個人看過了,至于那個萬松齡的,只怕也是陳老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得到的。
這兩本筆記,乃是無數讀書人,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萬松齡的筆記,相比于魏良的要粗淺一些,也更好理解一些,易安通讀了一晚,就了解了個大概。
萬松齡認為,一個人,道德才是最重要的,映射著讀書人,要如何明心,不可以生出歹念,除此之外,他還認為,法不容情,應該更加重視法度,唯有在嚴明的律法之下,才能減少、清除世間的罪惡。
易安沉思了一下,覺得萬松齡的想法,雖然有可取之處,但仍舊有不少不足。
豎日,易安很早就起來了,他前幾日答應了李之河,要抽空為他指點修為的,只是忙著鄉試的事情,才一直抽不開身。
他雖然不修武道,但也有所涉獵,曾經的武者,可不似現在這般弱小,在上古時期,武道修煉到極致,是可以突破自身界限,肉身成圣的。
只是現在這個世界,無論是天地之精華,還是天材地寶,都不復上古的榮光,一些稀有的靈草、奇珍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武者的修煉,同樣也需要很大的消耗,準確來說,是一切修煉,無論是武者還是修仙者,都需要從外物中汲取能量,反饋自身。
只是二者之間,修煉的方式不同罷了。
李之河見到易安出來了,立即迎了上去,感激的說道:“易兄弟,聽了你的建議之后,我這段時間的修煉速度,果真快了很多。”
他總算明白了易安究竟為什么能年紀輕輕就擁有這般修為,功法固然是一方面,一些技巧也是至關重要的因素。
就在前不久,易安隨便提點了他幾個地方,改變了幾條小經脈運行的路線,他的修煉速度,就比起先前快了三倍都不止。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無望于先天了,但是易安的出現,卻又再次讓他重拾了希望。
易安的隨便指點,都能讓他受益無窮,如果悉心指點的話,那他還不得馬上達成心愿?
一念于此,李之河不禁想到了先生說的那三個難題,其中難遇的名師,正是他缺少的。
當初,傳他武道的師父,在收他為徒之后沒多久就嗝屁了,死于江湖仇殺,除了修煉之法外,沒有留下其他有用的東西,可以說,他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自身的摸爬滾打外,運氣也占了很大一部分成分。
當初如果能有一位似易安這樣的名師,他早就步入先天了。
易安說道:“你的根基不錯,也算是厚積薄發。”
接著,易安讓他施展自己的功法,大毛病沒有發現,小問題倒是有一點,武道功法本來就局限性很大,如果強行更改經脈路線,就很有可能會對經脈造成不同程度的損傷。
因此,這就又回到功法的問題上去了。
但這點小問題的更正,對于李之河來說,可謂是受益無窮。
很快,一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
就在這時,從外面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李之河去開門。
只見一個看上去頗有仙風道骨的道人,朝著李之河拱了拱手,說道:“無量天尊,李居士,別來無恙啊。”
“原來是玄陽道長,您是來找先生的吧,快快有請。”李之河熱絡的說道。
“正是。”
玄陽子一邊回復,一邊把目光投到了易安的身上,不禁露出了幾分不解與困惑。
與此同時,易安也同樣在打量著對方。
此人雖年過花甲,氣質卻凌然出塵,一身氣息內斂,不染風塵,乃是一位有真本事的人。
魏良竟然認識這般高人,易安同樣也有些不解。
“易兄弟,這位可是城外玉虛觀的觀主,玄陽道長。”李之河介紹道。
其實,對于玄陽子,他也了解不深,沒見過幾次。
不過,魏良倒是對這個老道很客氣,李之河相信,對方一定是有著什么過人之處,不然的話,又怎么會與魏良相識?
李之河還是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的。
易安覺得玉虛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細想之下,他才終于回想起來,原來是從沈白玉那里。
“小友很是不凡吶,不知師承哪位,也許老道認識呢?”玄陽子有些好奇的問道。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穿了易安的修為,對于同道之人,他自然很是好奇,只是細算之下,竟無法探出對方的跟腳,這就讓他不禁有些奇怪了。
他的卜算之術,可是很少失靈,除了一些比較忌諱的事情外,也就是修為比他高的人算不得了,可是易安明明不如他,又怎么會仍舊無果呢。
不過,當他聯想到另一件事情后,莫不是…
“我沒有師承,乃是意外得到的傳承。”易安解釋道。
心里有些納悶,難道外面的那些人,都特別喜歡打聽別人的師承嗎?
先前的沈白玉如此,玄陽子亦是如此。
其實,在杭州地界,甚至整個江南,一共就這么大,修道之人,基本都是相互認識的,大家有空一起論道,慢慢的就形成了一個圈子,就跟武者的圈子一樣,只是相對來說要比較隱秘一些。
突然冒出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修士,玄陽子自然忍不住多問幾句。
“原來是這樣,看來小友也是福緣深厚之人。”玄陽子點點頭,并沒有懷疑,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機緣,強求不得。
他雖然不愿意得罪奸黨,但他更不愿意得罪陛下,他現在的一切,可都是陛下給的,如果惹得陛下不喜,陛下隨時都可以收回他現在的一切,反正他軍權在手,那些奸佞也暫且奈何不了他。
果不其然,按照林詩茵的交代,就在祝柏云跟木劍升正準備離開渭南城門的時候,昭勇將軍突然率人攔住了他們,二話不說便將他們攜帶的一切物品,全部都扣押了下來,包括對方的私有之物。
反正已經得罪了他們,昭勇將軍也不怕得罪的更狠。
看著來勢洶洶的昭勇將軍,以及對方身后的那些將士,祝柏云跟木劍升都不禁陷入了沉默,他們現在如果執意跟對方交惡的話,那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對方敢做出這般膽大包天的舉動,勢必是有著什么依仗,他們現在除了選擇妥協,可謂是別無他選。
你是天才,一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