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不過是為了接下來那冠冕堂皇的說辭做鋪墊。
昆侖圣地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異寶跟自己失之交臂嗎?
到時還不是出手爭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昆侖圣地究竟有何目的,很快就會公之于眾,他們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只聽昆侖掌教又接著方才的話說道:“現在仙道式微,我等修士的處境本就舉步維艱,可再也經不起什么大風大浪了,如果我們再挑起這偌大的紛爭,那仙道也勢必會隨之傷筋動骨,我想在座的各位應該也不想看到仙道就此一蹶不振吧?”
場上眾人不禁點了點頭,就連那三大仙門也同樣表示認同,這種結果,確實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一種情況,到了那時,仙道徹底落寞,只怕用不了多久,仙道便會成為過去式,甚至斷絕傳承。
“這…老身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便斗膽喚一聲黑山兄長。”樹精躬身一拜,但目光之中,卻露出一抹狡黠,黑山打著什么心思,她心里一清二楚。
但那又如何?
對方想收服她,但她又何嘗不是想借對方的勢,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哈哈哈,好。”黑山一笑,眼中精光一閃,試探道:“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如果仍舊沒有什么打算的話,不妨跟我前去陰界,一展宏圖。”
“多謝黑山兄長看重,只是我閑云野鶴慣了,實在無心爭權。”樹精搖搖頭。
“那真是太可惜了。”黑山有些失望道。
“不過,日后黑山兄長有事的話,盡管來差遣,老身愿效犬馬之勞。”樹精連忙說道。
反正現在她無論說什么,也只是空話而已,至于到時候究竟要不要答應,還要視情況而定,她方才拒絕了黑山,對方表面上雖然不會說什么,但心里勢必不會對她再產生親近之意。
不過,這當然不是樹精愿意看到的,如果把黑山邀來就是為了疏遠對方,那她又何必多此一舉,所以,她才及時的做出了補救。
或許沒有達到黑山的預期,但她這種表面上的投奔,相信已經讓對方心動不已了。
黑山求賢若渴,樹精也是心如明鏡,她要借助對方的勢,而不是把自己推向火坑。
果不其然,樹精話音落下之后,黑山的眼睛再次神采奕奕,大叫了一聲“好”字,看向樹精的目光,也增添了幾分喜色。
他眼下在枉死城中的權勢才稍有起色,他必須要在短時間內迅速的穩固自己的權勢,才能坐穩如今的那個位子。
現在的枉死城之中,雖然明面上還是卞城王主管,但實際上卻已經擁兵自立,而他黑山便是如今枉死城的實際掌權者。
但他的底蘊終究還是太弱了,在整個地府雜亂的勢力之中,他估計只能排名末流,且隨時都有被別人吞并的可能。
對于權柄的留戀,黑山乃是癡狂的,在沒有得到的時候還好,但在得到且見識了權柄的美好之后,想要再割舍可就真的難了。
就在這個時候,枉死城之中卻突然從外界開辟進來了一條通道,黑山立即就坐不住了,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機會,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仿佛雪中送炭一般。
雖不知那通道之后是怎樣的一個世界,但在機遇面前,黑山絕不容許自己錯過,他能走到今天,單憑勇武兩個字,當即他就下定了決心,要探索前方的未知空間。
那通道可能通向任何一處,卻唯獨不可能通往人間,首先就是人間的規則完善,非大神通者不可改變其形,還有就是從人間來往地府,但凡是有識之士,都知道此事再簡單不過,對方完全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而未知的空間,就意味著無數的資源,陰界的資源雖多,但都被各大勢力把持著,黑山想要迅速擴張自己的勢力,卻唯獨需要海量的資源。
因此,這未知的領域,才讓黑山這般的熱切。
只可惜,到頭來終究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雖然不是什么收獲都沒有,但跟他原先想象之中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直到第二日,沈雨沁才輾轉醒來,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神情之中竟夾雜著一抹復雜之色。
良久,她才嘆了一口氣,轉而恢復了常色。
她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推門聲,只見是易安與燕赤霞回來了,沈雨沁霍然扭頭看向易安,目中有歡喜之意在閃爍。
不過,她的眸光轉而又黯淡了下去。
“哈哈哈,我就說沈姑娘你吉人自有天相,沒事就好。”燕赤霞本來就是大條的性子,見沈雨沁無事之后,笑的十分歡暢:“沈姑娘你可能有所不知,我的這位易兄弟呀,先前在你昏迷之時,可是流露出了自從我認識他以來的第一次驚慌。”
以前的易安,無論遇到什么事,在燕赤霞看來,好像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哪怕是在初到鬼城之時遇到那個近在咫尺的日游之境的厲鬼,都仍舊沒能讓他感到慌張。
沈雨沁淺淺一笑:“我又欠了你一條性命。”
她指的乃是先前易安帶她一起離開鬼城,回想起先前毀天滅地的那一幕,她仍舊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易安有些意外,他總感覺今天的沈雨沁有些反常,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許是他多慮了吧,半開玩笑的說道:“雨沁,一日不見,你竟都開始跟我見外了,莫不是毒氣還未祛除干凈?”
沈雨沁長長的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道:“你這人,就會胡言。”
易安淡淡笑道:“這可不是胡言,那妖孽的毒氣,可謂是詭異莫測,先前為你化解那一縷毒氣之時,更是驚險無比,所以你可千萬別不在乎,還是自己仔細排查一下,以防疏漏。”
沈雨沁垂下了頭,易安雖然說得輕松,但她卻感受到了易安神情之中的那一抹心有余悸。
就猶如方才燕赤霞所言,易安可一直都是一個遇事淡然自若的人,能讓他被稱為驚險的事情,其兇險程度也就顯而易見了。
“雨沁,你的魂體還是有些虛弱,看來得休養一段時日之后,才能痊愈了。”易安的面色有些沉重,沈雨沁乃是識海受創,雖然處理的及時,但那一縷毒氣終究還是潛入了沈雨沁的識海,難免會造成一點創傷。
雖然危及不是很大,但識海重地,哪怕只是一點微乎其微的創傷,都有可能會給今后帶來難以估量的危機。
這危機不會在短時間內體現出來,但究竟會在何時體現,又會造成何種危害,易安現在也無從得知,在將來的某一日,可能會是破境之時增添一些阻礙,也可能是修行到后期之時,致使自己的進境變緩。
對于那些山賊的一舉一動,易安都看在眼里,如果說原先他只準備當做一個旁觀者的話。
那么現在,他已經對那些箱子里面的東西產生了一絲興趣,既然好奇,那接下來要做的就要揭開那箱子里的秘密。
至于那些山賊,易安從頭至尾都不曾放在眼里,先前他只是感覺沒有必要罷了。
而現在他改變主意了,這件事情沒有對與錯,只有想與不想,反正那些山賊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存在,他也不怕得罪了對方,冥冥之中,他有種直覺,就仿佛是前方之路與他有緣。
當然了,他指的不是那些箱子里的東西。
而是他接下來行為會產生的一系列連鎖反應。
他的直覺不一定準確,甚至希望渺茫,但他卻是很少會生出這般異樣的感覺。
反正這件事情的危險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大不了白費一番功夫。
想到這里,易安看了一眼燕赤霞,沉吟道:“那些箱子里面只怕裝有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我們不妨上前一觀,然后再做打算。”
燕赤霞聽了,若有所思道:“確實,那些人行為反常,或許正在醞釀什么陰謀也說不定,我們既然撞見了,不妨管上一管,或許能有什么意外的驚喜呢。”
“殺雞焉用牛刀,你們兩個就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易安笑了笑,那些人說到底只是一些普通人,他們或許有些詭異,但在面臨超凡的力量之時,一切的陰謀詭計,都將煙消云散。
這不是自大,而是絕對的碾壓,至于這件事情,他從不認為自己是正義的一方,或許更準確一點,他接下來的實施的行為,乃是一種變相的殺人奪寶。
借用一下那些江湖人士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殺人者,人恒殺之,身處于江湖這個混亂的漩渦當中,他們早該想到這一天的。
易安很快就出現在了那些正在搬運的山賊視線之中。
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一排詫異的目光齊刷刷的投視到了他的身上,那些山賊頓時如臨大敵,其中的頭領,更是揮劍指向易安:“閑人勿近,再往前一步,殺無赦。”
可是易安卻充耳不聞,那頭領只覺得眼前一花,那頭領吃了一驚,連忙轉身,不知什么時候,對方便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后。
伴隨著一道風聲,他連忙一劍斬去。
然而就在他以為要砍中之時,可誰知給他留下的只是一個虛影,真假莫測。
那頭領見狀,頓時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對方的存在簡直猶如鬼魅,而且對方的出現又充滿了詭異莫測。
“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一起出手,出了差錯,我們全部都要玩完!”那頭領猛然驚醒過來,朝著那些還仿佛身處于夢中的山賊大喝一聲,掉頭便直接朝著易安沖去。
眼下乃是緊要關頭,哪怕是明知對方詭異,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那頭領終究是武林高手,已達到了后天之境,一身的實力,在武林之中已是不弱,在察覺到易安來者不善之后,他并沒有慌張,而是做好了與之背水一戰的準備。
“看來你是蔡金老賊安排的后手,我承認我失算了,但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就算你是后天巔峰之境,那又如何?”那頭領怒目圓睜,別看他只是初入后天,但他如果沒有底牌的話,那先前與那些黑衣人對峙的時候,他們可不會反敗為勝,現在地上躺著的也就是他們了。
唰唰唰!
數十個山賊排列開來,眨眼之間,便將易安團團包圍,讓他沒有了再逃離的可能。
“蔡金?”易安呢喃了一句這個陌生的名字,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只是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聽到過。
看對方的模樣,仿佛是誤會了什么。
不過,易安并沒有打算解釋,就讓他們帶著這個執念離開吧。
那些山賊也沒有遲疑,在將易安團團圍住之后,揮劍便斬。
至于結果,自然就顯而易見了,無論他們如何砍殺,哪怕是幾人合圍,也仍舊無法奈何感知力超乎常人的易安。
易安看準時機,施起控火術,只見一道火光隨風而起,散發出幾縷耀眼的光線,讓直面他的幾個山賊都險些睜不開眼睛。
砰砰砰!
只聽幾聲金屬的碰撞聲,猛地一點赤紅色火焰沾染到了他們手中的刀劍之上,竟然遇金不滅,反而順著刀劍焚燒了起來,迅速向把柄的方向蔓延而去。
幾人無一不面色一變,連忙丟掉手中的刀劍,生怕那詭異的火焰燒到自己的手上。
可是他們卻小覷了那火焰的速度,早在他們丟掉之前,那火焰就已然攀上了他們的手掌。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幾乎之時眨眼之間,那幾縷火焰便迅速將幾人吞沒,就連片褸衣衫都不曾留下。
“都分散開,那賊人手段詭異,不可與之力敵。”
那頭領見狀,連忙做出決斷,如果繼續采取合圍的策略,造成的后果將難以估量。
那頭領一咬牙,目光閃爍,在眾人退后的那一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