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苦笑一聲,道:“在下倒是不通命理,不過,在下的師父,倒是精通此道,在耳熟目染之下,我倒也有幾分了解,不對之處,還請前輩指教。”
這道人本領不凡,就先前的那手制造幻境的手段,就不是他眼下的境界,所能企及到的術法,而且對方氣息綿延,仿佛生生不息,這乃是道法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高深的境界。
想到這里,燕赤霞對把道人拉攏到異人府一事,又不禁熱衷了幾分。
聽到燕赤霞的話,邋遢道人不由流露出驚訝之色,忙問道:“你方才所言,確實有理,不知你的師父是哪位前輩?”
精通命理之道的人,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這乃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傳承,不僅對資質的要求奇高,而且尋常之人根本沒有機會觸及到此項傳承。
這就是求道三難之中的不得其法。
燕赤霞如實說道:“家師杭州城外玉虛觀修行,道號玄陽,不知前輩可識得?”
“原來你竟是他的徒弟,這么說來,你此次前來,乃是為了異人府?”邋遢道人眸中不由的精芒一閃,看向燕赤霞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至于道出對方的身份,他倒是不認為有什么不妥之處,反正這里也沒有什么需要提防的奸邪之人,黃志道身為長安知府,乃是知道異人府存在的,所以,就算被黃志道知曉了燕赤霞的身份,那也是無傷大雅的。
至于易安,他早就知道對方乃是與燕赤霞一起的,早先在街上之時,他就識破了這二人修士的身份,所以,關于這件事情,他也就直言不諱了。
“原來前輩認得家師,不知前輩的名諱是?”燕赤霞聞言,又何嘗不是眼前一亮,對方與他的師父既然認識,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乃是對異人府極其了解的。
這樣一來,他倒是有些把握勸說對方投入異人府的麾下,哪怕只是掛個名,對于異人府來說,都是一種很大的助力。
“這個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快些解決黃大人的危機,這乃是刻不容緩的。”邋遢道人只是笑了笑,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賣了個關子的同時,又將話題轉到了黃志道的身上。
對此,燕赤霞也沒有深究,對方既然不愿說,他就算再問下去,也只是自找沒趣。
他想了想,若有所思道:“我們眼下對那危機,還仍舊處于一知半解的狀態,甚至毫不客氣的說,除了那危機兩個字,我們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如果仍舊不能擺脫眼前的困境,那接下來勢必會徹底陷入被動的局面。”
說到這里,燕赤霞忽然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足夠的謹慎,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躲過這次未知危機的,除此之外,我們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這件事情,基本乃是無解的,除非他們具備未卜先知的本領。
他的師父玄陽子倒是可以推演一二,只不過,玄陽子卻遠在千里之外,在短時間之內,根本聯系不上對方。
這一去一回,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所以,現在就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這件事情重中之重,可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謹慎之上,就眼下的情況來看,只怕黃大人即將遭遇的危機,并不簡單。”看著黃志道眉宇之間隱隱夾雜的灰暗且透著烏黑的氣色,邋遢道人的心里不由的凝重了幾分。
就從觀察來看,這件事情勢必充滿了危機重重。
“不妨讓異人府來介入這件事吧,對付奸邪之輩,本來就是異人府義不容辭的職責,雖然不知道黃大人的危機是什么,但相信有著異人府的保護,還是能夠確保黃大人安全的。”燕赤霞沉吟了一下,讓異人府介入,其實并不算濫用職權,先不說黃志道乃是朝廷命官,單說那個威脅黃志道性命之人,正是異人府首要鏟除的對象。
黃志道一聽,不禁眼前一亮,異人府的存在,他確實是知道的,心里更是神交已久,對方乃是當之無愧的正義之士,換句話說,異人府所做之事,甚至跟他還有許多相似之處,都是為了驅散世間的黑暗,而付諸努力。
不過,接下來邋遢道人的一番話,就頓時讓燕赤霞打消了自己方才的念頭,只見邋遢道人說道:“不妥,異人府應對一些尋常之事,還尚且可行,但是應對這件事,就未免有些有心無力了,這件事情可不是人多便可行的,最有效的辦法,乃是有一實力高強之人,跟在黃大人的身邊,原本,老道倒是可以擔當這個人選。”
說到這里,邋遢道人忍不住苦笑道:“只不過,先前制造那場幻境,對于我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就算老道想保護大人,也是有心無力了。”
那些尋常修士,其實很難能夠護衛得了黃志道的周全,一些筑基境,歸元境的修士,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哪怕數量再多,都不過是螳臂當車,只會徒增傷亡。
“不知前輩是何境界?”燕赤霞忽然問道。
“呃…老道慚愧,苦修數十載,也不過只達到了夜游的境界。”邋遢道人聞言,神情不由一怔,緊接著,他又似乎想到了一些什么,不禁大感意外。
“如果是夜游的話,我這里倒還真有一個合適的人選。”燕赤霞說道。
“當真?難道異人府之中,還有其他人突破了夜游之境?”邋遢道人詫異的問道。
仿佛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他的面色不禁一變,直到看到對方的臉上并無異色之后,他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燕赤霞搖了搖頭:“這倒不是。”
“哎呀,你就快別賣關子了,這件事情可經不起拖拉,如果再晚一步,黃大人的危機,可就要應驗了。”邋遢道人倒不是不耐煩,只是心里急切,這才顯得有些緊迫。
“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