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開太乙觀,眨眼之間,已經過去了六十幾個春秋。
這些年,他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向那邪道人復仇,可是對方就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跡。
他一日都不敢懈怠,終于達到了師父昔日的高度,可仍舊是報仇無望,那道人的實力,又不可能一成不變。
除了相貌之外,他對那邪道士可謂是一無所知。
因此,就算見到了對方,他能夠報仇的希望,也充滿了渺茫。
不過,他卻從未氣餒,他是不知道對方不假,可是對方又何嘗知道他的存在呢?
他的當務之急,乃是首先找到對方的下落,再緩圖之。
只有找到對方,才能有大仇得報的希望,如果連對方的下落都不知道,那也只能是空想。
這些年,他跋山涉水,幾乎踏遍了大半個雁北王朝,似這般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他只要遇到了,自然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那老嫗一聽,頓時恢復了幾分神采,正當她以為自己暫且逃過一劫的時候。
那道人又接著說道:“如果大人信得過貧道,不妨將這二人暫且收押,貧道這里還有一門時光回溯之術,可以重現當時的情景,貧道只需要恢復七八日,便可以施展此術了。”
這時光回溯之術,比起先前制造那場幻境的消耗,還是要少上不少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先前老嫗與壯漢在講述之時,并沒有道出準確的作案地名,不然的話,就猶如方才黃志道所說,只需要從那幾個作案的地點入手,便可以順藤摸瓜,查明事情的真相了。
黃志道點點頭,道:“無妨,就按照道長說的辦吧。”
雖然需要多等七八日,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況且,眼下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不知可否讓我一試?”
就在黃志道正準備下令收押老嫗與壯漢二人之時,突然有人說道。
他循聲望去,只見對方乃是一個俊俏男子,不禁眼前一亮,忙問道:“你可有把握?”
他雖然不認識眼前的男子,但對方既然敢說,就勢必不會信口開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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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那農夫向邋遢道人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方才他本來都陷入了絕望,直到邋遢道人的挺身而出,卻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我且問你,不知你傷到的乃是哪條腿?”邋遢道人朝著老嫗問詢道。
老嫗雖有些不情愿,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拒絕,只好說道:“這條。”
說罷,還指了指自己的左腿。
道人突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臉上更是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戲虐。
“老道這里有一個小術,名曰再生術,別管傷得多重,都可在此術之下恢復如初。”
聽了道人的話,在場的眾人不由的大感好奇,紛紛請求道人施術救治這老嫗。
“好說,好說,不過嘛…此術,倒是有個小小的弊端。”道人顯得有些遲疑,仿佛遇到了什么為難的事情。
“道長但講無妨,現在救人要緊,些許弊端,跟一條腿比起來,孰輕孰重,一看便知。”
就連那農夫,也是滿臉的喜色,看向邋遢道人的目光,也充滿了感激,道:“多謝道長仗義搭救,不知那弊端究竟是什么?”
“再生之術,顧名思義,乃是需要在完全斷絕的情況下,施術才能有效,如果這斷肢仍在,那又如何再生呢?”道人笑了笑,然后看向了地上的那老嫗。
那老嫗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有些慘白,失聲叫道:“這如何使得,你這道人莫要妖言惑眾,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又哪有再生之理?”
“如果各位信得過貧道,不妨替貧道做個見證人,只要這老婦人肯按照貧道所言去做,貧道自有萬全的把握助其恢復如初,如若恢復不了,那貧道則甘愿以自身這條左腿,用來償還此舉之責。”
邋遢道人話音剛落,那老嫗頓時就不樂意了,連忙喊道:“不行!”
“你這害人的破道士,少在這里妖言惑眾了,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那害人之術,更是無稽之談。”
說到這里,老嫗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那農夫的身上,惡狠狠的道:“今天這事,我勸你還是快些賠了五十兩了事,否則的話,等鬧到官府,可就不僅是錢財的事了。”
老嫗話音剛落,在場的眾人不由的面面相覷,他們已經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看那老嫗的模樣,又哪有身受重創的模樣,那股精神勁,讓在場的不少人都自愧不如。
一個路人說道:“老人家此言差矣,我且問你一句,你的左腿,是否當真斷了?”
“沒錯。”老嫗肯定的點點頭。
路人又問:“是否還有救治的可能?”
老嫗不耐煩的說道:“骨頭已碎裂,斷然沒有愈合的可能。”
“既然沒有了救治的可能,那就算失去這條腿,也與現在的狀態無異,反正也沒有再壞的可能了,倒不妨讓這位道長盡力一試,還尚且有一線生機,大家說,我說的可有道理?”
路人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場上眾人的紛紛響應。
那老嫗眼見場面已經失去了掌控,不由流露出了一抹急色,緊接著哭喊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吶…嗚嗚嗚…可憐老婦人命運凄慘,孤苦伶仃…今日竟被人欺凌到這般地步,這世間可還有王法?”
突然,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壯漢,只見那人一把推開了方才仗義執言的路人,指著農夫怒道:“簡直就是一派胡言,這件事情理應他負全責,這老人家又何必遭受那般斷腿的苦痛,依我之見,你還是快些賠償這老人家五十兩銀子,大家相安無事。”
“你…”那路人想要爭辯,可當他看到對方的滿臉兇相之后,身子還是不由的向后縮了縮,選擇了避其鋒芒,獨善其身。
“哼。”那滿臉兇相的壯漢冷哼一聲,又把目光看向了那滿臉膽敢的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