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如果單憑他的一己之力,那結果就猶如顧含光的先前所言,他與羅逵之間的懸殊,只會相差越來越遠。
“恕屬下愚鈍,還請大人明示。”陸云舒雖不明覺厲,但心里深知眼前的這位顧大人并非善男信女,更沒有濟世之心,在沒有利益驅使的前提下,對方完全沒有理由拋開點妝閣的財路,助他去復仇。
但仔細思索之后,陸云舒心里也就釋然了。
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但只要還有一線生機,他就不會放棄,他的親眷雖是來到鬼城之后才組建的,但雙方卻有著不淺的情分,他又不是冷血無情之人。
先前那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迅速做出取舍,那他們最后就一個都活不了,與其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如留得青山在,這么淺顯易懂的道理,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至于顧含光有沒有什么別的目的,其實陸云舒并不介意,心里也沒有什么不滿的情緒,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對方從他的身上牟取利益,這都無可厚非。
無論是顧含光曾經助他開設點妝閣,還是這次的未知目的,他得到的永遠都要比失去的多,不是嗎?
說白了,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鬼城的格局,還是太小了,就算拼個頭破血流,也未必能夠登臨高位,只有外面那個廣闊無垠的世界,才是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我有心組建一支商隊,讓兩界互通有無,不知你可有信心擔此重任?”顧含光眼中精芒一閃,這個想法在他的心中由來已久,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直到方才,這個想法再次浮現出來,便再也揮之不去了,跟眼前這個想法比起來,他以前的那些所作所為,都只能稱之為小打小鬧。
不過,機遇與危險都是并存的,他們這些鬼身在人間行走,可不是一帆風順的,注定了前方之路會有無數的荊棘阻攔。
當初他們這些人就是為了躲避人間的排斥,才聚集在了這鬼城,如果再讓他們重返人間,幾乎沒有誰會愿意。
但顧含光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這…”陸云舒一聽,不由的面色一怔,顧含光的這番話,讓他有些措不及防,在人間與鬼城之間行走,那與刀尖上舔血又有何分別?
不過,顧含光的口吻,分明就是不容拒絕,他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顧含光笑了笑,對于陸云舒的表現,他早有預料。
“你也不要覺得這是一份苦差事,其實你不妨細想一下,不經歷磨難,又怎會迅速成長呢?”
“你不妨換一種思路,你可以把這些當做是對自己的一種變相的鍛煉,有時候,要給予自己適當的壓力,那報仇雪恨才不會遠。”
顧含光慢慢的為他勸導著,雖然更多的還是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這番話并沒有錯,有時候拒絕不了,不妨換個方向,試著去接受。
最起碼,這樣會讓自己的心里好受許多。
陸云舒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輕輕頷首,服從了對方的安排。
“大人,人間雖然看似平和,但實則波濤洶涌,無論是異人府,還是其他的未知勢力,以及那些不可預料的未知危險,對于我們都是一種很大的阻礙,屬下…勢單力薄,只怕會有負大人的期望。”陸云舒有些為難道。
這些乃是他們即將面臨的最大困難,雖然人間的能人異士幾乎銷聲匿跡,但人間卻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簡單,否則的話,人間早就鬼怪橫行了,他們也就不至于躲避到這鬼城來了。
顧含光沉吟道:“這些你都不必擔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雖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來確保你們的安全,你只需要做好大局不亂,就一般不會出現差錯。”
“況且,我們接下來要做的乃是正經的生意,只要你們低調行事,莫要作奸犯科,應該還不至于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些潛在的危機,他又何嘗沒有考慮到,只不過,這些危機只可預防,卻做不到杜絕。
而唯一的防范辦法,只能是壯大自己,小心謹慎,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陸云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理確實是這個道理,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仍舊是一種偌大的考驗。
而且,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怕想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顧含光的想法,無非就是把人間沒有之物,從鬼城產出,然后再從人間采購鬼城稀缺之物,這就是最簡單的商道。
只不過,鬼城之中卻極少有人去嘗試,不是他們見識淺薄,而是諸多的限制,讓許多人都望而卻步。
就算是顧含光,他心里其實也沒有底,此事究竟能不能成功,還要等做過之后才能見分曉,不過,就算不能成功,對他而言,損失也不是很大。
可如果成功的話,那可就是大賺特賺了。
所以,無論從哪種角度出發,這件事情都是絕對值得一試的。
在這方小天地,想要有權,首先要有錢,而打通商道,就是他積累資本的第一步,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其實,這鬼城就是一個翻版的人間,就連這官場都充滿了驚人的相似,在人間想要快速升遷,要么就是才能過人,并且還需要一定的機遇,才有可能穩步上升,但仍舊有很大一部分具備才能,卻始終不得志的人。
他們可能是缺乏機遇,也可能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但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的升遷,相對于第二種來說,還是有些太慢了。
至于第二種,就是要有人脈,通俗點來講,就是背后有人,人間朝堂之上的那些派系之爭,多半都是因此而來。
如果沒有后臺,那就要想方設法的給自己制造后臺,這才是顧含光費盡心機擴展商道的主要目的,如果指望正常的升遷,他幾乎不可能更進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