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捕頭的眼中的,眼前二人就仿佛是救世主的化身,前來拯救于他的。
古寺是他們最后一個遺落的地方。
本來,在捕頭看來,古寺乃是兇手最不可能出現的地方,可謂是樹大招風,古寺如此龐然大物,官府又怎么可能遺漏?
在其他的地方藏匿,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反之,那跟自投羅網有什么區別。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在這最不可能之處,卻有了意外收獲。
看來歹徒之狡猾,非常理可度之,竟跟他玩了一手反其道而行之。
況且,就算歹徒另有其人,捕頭也不準備再找下去了,這里不就有兩個現成的嗎?
而且這兩人的出現,又與王紹才事發出奇的吻合,再結合對方那一臉惡人相,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就算他說這二人不是兇手,只怕都不會有人相信。
只要保住他頭頂的帽子,他愿意付諸任何手段。
反正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哪個衙門沒有屈打成招,抓人頂缸之事?
小小縣城,出了命案,本就是頭等大事,更何況出事的還是知縣老爺的公子爺。
這件事情牽扯甚廣,一個不慎,就會帶來數之不盡的麻煩。
因此,不僅是他,幾乎除了王知縣以外的所有官差,都無不想著快些了結這個兇殺案。
別管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重要的是王知縣相信了,那便是真相。
“你說什么?”燕赤霞黑著臉,聲音冷厲。
“大膽兇徒,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還不快給我將他拿下,收監,候審!”捕頭有些被燕赤霞的兇相嚇到了,連忙吩咐手下抓人。
萬一對方真是那個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歹徒,那他與之離得那么近,可謂是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他可不想遭受這般無妄之災。
十幾個官差,在老大的一聲令下,紛紛撲上前去抓捕。
下一刻,讓所有人都定格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原本待人宰割的歹徒,瞬間化身成為人形兇獸,三下五除二,便將他們十數人掀翻在地。
頃刻之間,局勢瞬間反轉。
“砰!”
捕頭頓時驚呆了,就連手中的刀,從他的手中脫落,都仍舊不自知,他很想擦亮雙眼,然后告訴自己,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假象。
“兩位大俠,饒命啊!”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兩位大俠,還望恕罪,大俠大人有大量,不要與自己一般見識。”
捕頭頓時嚇得面如土色,一個勁的求饒,他混跡江湖數十載,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對于保命之道,他更是深得要領,區區尊嚴面子,又算的了什么,只有活到最后的,才是勝利者。
“我且問你,先前為何不問青紅皂白的阻攔道爺,又為何嚷嚷著道爺乃是什么歹徒?”燕赤霞雙眼一瞪,看上去充滿了兇煞之氣。
捕頭定了定神,故作鎮定的說道:“大俠有所不知,這都是一場誤會呀,并非在下冤枉好人。”
“實在是大俠出現的時間太巧合了。”
緊接著,捕頭就將事情的前因后果,連忙又添油加醋的解說了一遍,反正字里行間,都是在為自己開脫,試圖撇清關系。
燕赤霞眉頭一皺:“如此說來,那王紹才的死,大有蹊蹺,似乎不是人為,而是死于妖禍。”
捕頭遲疑道:“不會吧…我們郭北縣人杰地靈,從來沒有妖邪作祟,況且,王紹才尸身保存完整,如果他真是死于妖邪之手,只怕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吧?”
燕赤霞又瞪了他一眼,喝道:“你懂什么,妖邪害命,主要乃是為了那一口精氣,而是據你所說,那王紹才臉色慘白,分明就是精元潰散的癥狀,如果道爺所料不錯,那王紹才分明就是死于妖邪之手。”
撲通一聲,捕頭竟跪在了地上,朝著燕赤霞求助道:“道長神通廣大,這樣說來,一定是有辦法對付那妖邪的對吧,道長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千萬不要與在下一般見識,如果那妖邪不除,郭北可就永無安寧之日了,定然會有無數百姓因此落難。”
在聽到妖邪作祟四個字之后,捕頭心里頓時涼了半截,同時又夾雜著幾分驚慌。
首先,就眼下的情形來看,眼前的這兩位大爺,不難為他,他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至于將他們抓回衙門,充當殺害王紹才的歹徒,他是不敢再有這個想法了。
除非,他是嫌自己命長了,才會想不開去繼續招惹這兩個煞星。
但是就這樣回去的話,他又該怎么交差?
難道說,公子的死,非人力而為,乃是出自妖邪之手?
別開玩笑了,就算這是事實,但王知縣他又豈會相信,指不定會將這番言論,當做是他無能的表現,自己查不出來真兇,就把一切都栽贓嫁禍到了未知的妖邪身上。
除非他能拿出鐵證如山的證據,來證明那一切都是妖邪所為,但與妖邪打交道,捕頭寧愿選擇被革職。
燕赤霞沉吟道:“我需要驗尸之后,才能下定論,否則的話,一切都只是空談而已。”
“這…這樣吧,兩位大俠還是隨我見過王知縣,然后再商量妖邪之事,不知兩位大俠意下如何?”捕頭干笑一聲,驗尸一事,并不是他能擅自做主的。
如果是尋常人,他自然當仁不讓,可是那王紹才乃是知縣的公子。
除了王知縣本人之外,無人能夠主導此事。
“哼!”
燕赤霞冷哼一聲,又道:“你回去告訴你們那個知縣,就說讓他親自到這里來見我,否則的話,那可就別怪道爺我不管不顧了,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他那個知縣,別怪道爺沒有提醒你。”
他雖然沒有見過郭北的知縣,但從捕頭的行事來看,就給他留下了非常惡劣的印象。
首先,對方為了一己私利,就擅自調用官差,可謂是傾巢出動,在得到了王紹才死訊之時,更是變本加厲,將整個官府完全變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如果出事之人,乃是另外一個人的話,只怕今天就是另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