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魏良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把玄陽子迎進了屋子里。
把李之河與易安無情的“拋棄”在了外面。
李之河撇了撇嘴:“神神秘秘的,兩個大男人能有什么秘密。”
“那可說不定。”易安不禁啞然失笑。
別看李之河平日里一副粗礦的模樣,實則粗中有細,比一般人可要精明許多。
魏良安排玄陽子落座,笑著問道:“老家伙,你不去追求你的仙道,怎么今天有閑心到我這里來了?”
“來城里處理一樁舊事,順便來你這里看看。”玄陽子說道。
“那你可要多住幾日,我們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了。”魏良雖然知道對方不會留下,但還是忍不住說道。
從認識對方的那天起,玄陽子的心里就只有修行。
他以前挽留過,只是玄陽子卻說,城里的靈氣太混雜了,能少待一刻,就絕不多待一時。
“好,那老道就叨擾幾日了。”玄陽子笑著點了點頭。
魏良正準備道出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話都要到嘴邊了,才反應過來玄陽子方才說了什么,不禁愣了一下,問道:“什么?”
“老道同意了,難不成,你方才是說著玩的?”玄陽子疑聲道。
“沒有,沒有,只是年紀大了,沒有聽清楚而已。”魏良干笑了一聲,連忙否認。
玄陽子沒有跟他在這個問題上較真,而是認真的問道:“最近,你可有什么特殊的經歷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魏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這個老道雖說本事不怎么樣,但卻是個烏鴉嘴。
還在長安的時候,對方說他有血光之災,然后很快就靈驗了。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有著李之河的護衛,那他可就兇多吉少了。
還有一次,對方又跟他說,他最近印堂發黑,恐有災厄纏身。
于是,不久之后,他就被奸人陷害,如果不是陛下知道他是被栽贓的,并未降罪于他,反而將計就計,他可就慘了。
反正跟玄陽子認識以來,只要對方語氣不對,就準沒好事。
“哈哈,你可不要會錯意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你最近運勢不錯,一改先前的衰氣,才忍不住問問的。”玄陽子看著對方那雙警惕的目光,仿佛意識到了什么,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才衰氣呢。”玄陽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好啊你,我說你以前怎么老避著我,我看不是因為城里靈氣混雜,而是你唯恐燒身吧!”魏良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以前玄陽子就跟他說過:你衰氣纏身,能走到今天,屬實不易。
當時,他也沒怎么在意,畢竟玄陽子整天神神叨叨的,就仿佛一個神棍。
子不語,怪力亂神。
對于他那一套,魏良從來都是不信的。
直到方才,他才幡然醒悟,玄陽子究竟是在打著什么算盤。
對方先前分明就是因為他的“衰氣”,才一直退避三舍的。
“額,老道跟你認識那么多年了,你自己捫心自問,老道可是那種人嘛?”玄陽子一臉無辜的說道。
“哼,惺惺作態。”魏良不跟他一般見識。
“你可真是急死老道了,先前老道觀你運勢,乃是急轉直下的大衰之相,就連跟你相近之人,都可能會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牽連。”
“而老道我的命理,跟你天生犯沖,如果跟你待久了,勢必會受到不小的影響。”
“如果不是你有著文氣的護身,二者之間,又相互制約,只怕你…”
“可是今天,我從外面看到的,乃是一副霞氣沖天,仿佛有祥瑞降下的大吉景象,本來我還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以為是自己看走眼了。”
“可是,當我看到你之后,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縈繞于你命宮的衰氣,竟然被打壓了下去,取而代之的,乃是一副欣欣向榮、急轉直上的趨勢。”
玄陽子娓娓道來,本來這些事情,他是不能瞎說的,命之一道,玄之又玄,如果他泄露太多天機,可是要折壽的,不過,魏良命理已變,也就沒有什么忌諱了。
當初,他只是隱晦的提醒過幾句,并沒有詳說,只是魏良從不信這些東西。
“我可不吃你這套,直說吧,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只要不過分,我應允你就是了,可不要再提什么衰氣。”
魏良滿臉黑線,說完又覺得有點不解氣,于是又補充了一句:“我看你長得倒是很像衰氣。”
真不知當初陛下是相中了這神棍什么,竟然委以重任,擔任了雁北的國師一職。
雖說國師之位,自從第二任國師以來,就沒有了什么實權,但仍舊沒人敢小覷。
第一任國師創建的異人府,里面奇人無數,在雁北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國師,就是異人府的府主,就連皇帝,都無法直接調度異人府。
異人府的主要職責,正如同異人府的名字一般,就是處理一些超脫常人認知的事件,比如,武者作亂,邪祟作惡等。
異人府這個機構,平常并不出現在公眾的視線里,因此,并不是廣為人所知,只有一些權貴才有機會知道異人府。
“哎,老道真是太難了,罷,罷,罷,你既然不信老道,那老道不再問便是。”玄陽子苦澀的說道。
“哎,你難道是認真的?”魏良有些狐疑,有些搞不懂這是不是對方的欲情故縱之計,不過,看樣子倒是不像。
“老道可從來不信口開河,只是你不信罷了。”玄陽子淡淡的說道。
“自從致仕,我就一直在這里待著,平日里除了看看書,吟詩作對以外,并沒有做過什么特殊的事情,不過,倒是收了半個徒弟,不知道算不算。”魏良回憶了半晌,配合了一下玄陽子的“表演,就算給他一個面子吧。
“什么叫半個?”玄陽子詫異的問道。
他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先前在院中見到的那個小修士,難道魏良指的就是他?
“我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魏良苦笑一聲,把事情的經過說與對方聽。
“原來如此,那小子我方才見過了,確實不凡,那位選擇他,或許會有什么驚喜,也說不定。”玄陽子點點頭,心里隱約有了一些猜測,只是他完全看不透易安,讓他無法去證實自己的猜測。
不過,易安的古怪,再與魏良的轉變聯合起來,事情瞬間就清晰了十之八九。
一個人的命理,雖說不是一成不變的,但古往今來,卻少有幾個人能夠完成逆天改命之舉。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
天地之間,事物的運行和發展規律總共有五十,只能衍生出四十九,被遁去的其一便是天機!
可惜,有多少人,正是因為那一線生機,苦苦難求。
難道那小子乃是一個身具大氣運之人?
因為有著天道的眷顧,才讓他無跡可尋,無法推算命理?
也只有這個說法能夠解釋得通了。
玄陽子不禁暗嘆一聲,蒼天不公吶,有的人,生來占據了得天獨厚的優勢,讓他們這些苦苦掙扎的修士,還怎么活。
天道:“…”
接下來,玄陽子就在這里住下了,只是有意無意的老往易安那邊跑,讓易安有些摸不著頭腦,莫非這個老道真如李之河所說的那般,對他有什么不良的企圖?
一念于此,易安有些不寒而栗,趕緊把這個想法驅逐出去。
他一定是被李之河帶歪了。
不過,這個老道還是有幾分本事的,竟然到了陰神出竅的境界,這是在易安的一番旁敲側擊之下,才打聽到的。
院子中。
易安正被玄陽子拉著閑聊,首先,對方打聽了一番他的來歷,又說了一番沒有營養的廢話,反正,在易安看來是這樣的。
“玄陽道長,有什么話,不妨直講。”易安說道。
玄陽子笑道:“沒什么,只是看到小友倍感親切,才忍不住嘮叨幾句,哎,人老了,就是話多。”
易安“…”
玄陽子看向易安的目光,就仿佛是發覺到了一個大寶庫,他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竟能引起天道的眷顧。
玄陽子看著易安那滿是戒備的眼神,并不在意,而是說道:“你無師走到今天這一步,屬實不易,老道我雖說不是高人,但尚有幾分見解,如果在修煉上碰到了什么解不開的難題,不妨找老道一試。”
易安聞言,心里倒是活絡了起來,只不過,他可不是為了修煉上的問題,而是想要探知一些其他的隱秘。
“什么都能問?”
“不錯。”玄陽子點點頭,別的他不敢說,但指導一個筑基的小輩,還是綽綽有余的。
“道長,天庭哪里去了?”易安問道。
“天庭?”玄陽子有些詫異,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天庭消失那會,他還尚未出世呢。
只是異人府里,關于那段歷史,有點記載罷了,他的了解也不是很深,他有些搞不明白易安問這個做什么。
易安看到他的神情變化,問道:“難道就連道長你也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