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張縱現在對這句話的理解也越發的深刻,之前他幾乎是一夜之間就病倒在床,而現在身體雖然開始恢復,但恢復的卻很慢,畢竟這次疾病對他的身體打擊太大了,整個人也瘦的厲害,想要恢復估計最少得幾個月。
隨著張縱的病情好轉,李弘等人也紛紛前來探望,家里光是禮物就堆滿了一個房間,薛紹除了有一次是與妻子長孫元怡來探望過他外,其它時間都是和李重業和李旦一起來,他們三個與張縱十分聊的來,而且也給張縱講了一些最近京城的奇聞異事,也讓張縱的心情好轉了不少。
也許是心照不宣,所有來探望張縱的人,都沒有和張縱提過他與太平賜婚的事,估計是怕再刺激到張縱,而張縱也沒有問,因為他現在從心底里排斥這個女人。
只不過這段時間寧兒卻再也沒有出現,張縱向薛紹打聽過寧兒現在的情況,不過薛紹卻似乎有什么難處,也不愿意多說,估計是被城陽長公主下了封口令。
不過薛紹雖然明面上不告訴張縱,但他卻在私下里告訴了婉兒,然后再由婉兒轉告給張縱,這樣他即避開了城陽長公主的禁令,又可以幫寧兒和張縱傳遞一些消息。
也正是通過薛紹,張縱得知寧兒已經將她的住處改為道觀,正式成為女冠,而且每天抄寫道經為張縱祈福,特別是在她得知張縱的病情好轉后,也變得更加虔誠,而且也曾經想來探望張縱,但卻被城陽長公主禁止出門,嚴禁她再與張縱接觸。
雖然城陽長公主的做法看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其實卻是最為理性的選擇,畢竟張縱成為駙馬的事已經無法更改,寧兒再與張縱接觸非但不能改變什么,反而可能壞了她的名節,所以還不如不見為好。
張縱理解城陽長公主的做法,也從來沒有怪過對方,而且理智上告訴他,他也不能再與寧兒有太多的牽扯,所以在得知寧兒沒事后,他也沒有再提過寧兒的事。
這天上午,陽光明媚,婉兒扶著張縱來到院子里,然后讓他坐在躺椅上曬太陽,現在已經是秋天了,前幾天也開始降溫,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張縱也再次有種昏昏欲睡之感。
婉兒手拿著團扇坐在張縱身邊,幫著他驅趕蚊蟲,家里種的花草太多就會有這個問題,之前張縱會自己做藥噴撒,只不過這段時間他生病了,婉兒又不會配藥,也沒有時間理會這些,再加上氣溫合適,所以蚊蟲一下子爆發出來。
“家里的花草也該修剪了,等我病好了,咱們把家里的花草好好的修整一下,另外暖棚也該整理一下,等到氣溫降下來,就該用上了。”張縱打量著滿院子的花草自語道。
婉兒這時似乎有些心事,只見她猶豫了片刻后,忽然開口道:“公子,有…有件事我想向你稟報一下!”
“什么事?”張縱轉頭微笑著問道。
“其實…”婉兒這時還是有些遲疑,不過最終還是一咬牙道,“其實在公子生病的期間,公主她也曾經來探望過幾次。”
“她來做什么?”張縱聽到太平竟然來過,當即也臉色一沉道,如果不是她,自己與寧兒也不會被強行拆開,他更不會生這場大病,可以說他就算沒被對方害死,也被她毀掉了下半生的幸福。
看到張縱臉色不好,婉兒再次變得有些猶豫,片刻之后這才再次道:“我知道公子不喜歡公主,不過在我看來,公主可能真的很喜歡公子,她見到公子的病容時,竟然流下了眼淚,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為其它人流淚…”
“好了,婉兒你不要再說了,以后她要是再來,就說我沒空見她!”張縱卻擺斷了婉兒的話道,他實在不想聽關于太平的任何事情。
看到張縱不愿意聽,婉兒也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同時心中也暗自嘆氣,她是個很理智的人,現在張縱與太平的婚事已經無可更改,既然如此,還不如想辦法改善兩人的關系。
太平雖然有錯,但在婉兒看的出來,對方對張縱是有一定感情的,當然這種感情很復雜,并不像寧兒那么單純,只不過張縱對太平卻只有厭惡,這讓婉兒也十分擔心,萬一兩人婚后不睦,再傳到皇帝陛下的耳中,到時恐怕會怪罪到張縱身上。
想到上面這些,婉兒也更加的擔心起來,她并不在乎自己,但卻害怕張縱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特別是經過這次的大病之后,婉兒也更害怕失去張縱,她也并不貪心,只想這么靜靜的陪在張縱身邊就足夠了。
快中午的時候,陽光開始變得有些刺眼,于是婉兒將張縱扶回臥室休息,現在張縱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不但飲食沒有問題,而且還能在婉兒的攙扶下走上一段路,甚至他還想自己走幾步,只不過身體還是太虛弱,給他診治的御醫也叮囑他不要操之過急。
吃過午飯后,婉兒怕張縱無聊,于是就拿了本書給張縱讀,而張縱也閉著眼睛,慢慢的也有了幾分困意。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只聽外面傳來敲門聲,婉兒急忙放下書去開門,張縱也并沒有在意,以為是薛紹等人可能又來了,不過這次婉兒去的時間有點久,竟然足足將近一盞茶的功夫才回來,而且臉上也帶著幾分為難的神色。
“怎么了?”張縱睜開眼睛看到婉兒臉上的神色也有些奇怪的問道。
“公子,外面…外面…”婉兒這時也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吞吞吐吐的道,“外面是公主來了,她…”
“不見,讓她回去!”張縱眉頭一皺立刻道,上午他已經說過了不想見對方了。
“我…我已經勸過公主了,可是公主根本不聽,現在就在外面。”婉兒這時也十分為難的再次道,她之所以去那么久,就是為了勸太平回去,可惜卻沒什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