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這刺客,不對勁。(第1/3頁)
李煬走后,坐在房門口的張仲,開始檢查自己的戰斗力。
縣令賞賜的甲胄已經穿上,縣尉給的長劍也掛在腰間。
但右胸以及右手上的傷勢還未曾痊愈,劍技的話,大概是不能指望了。
腰間強弓雖然力道出眾,但需雙手而持,即便不顧傷勢,頂多也只有一箭之力。
還射不準。
唯有盾牌,才是自己的殺手锏。
無論對方有多強,只要沒有達到百里豹那樣的速度,他就有絕對的自信,在二十步左右的距離擊中他。
而攜帶萬斤巨力的盾牌,就算是百人敵恐怕也不會好受。
還有,一只十人敵的熊貓。
以猛獸體格的強壯,即便不能敵,做個肉盾也是能夠勝任的,就像當初張仲打死的那只老虎。
尋常百人敵要是讓他抓住,以神力砸上幾下,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但那老虎,足足叫了兩三刻鐘,才真正死去。
“吱吱。”剛剛想到這里,一只粉紅色的舌頭便舔上了張仲的左手,在張仲回頭的瞬間,它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
這還沒干活,就餓了?
還想著借助這只萌獸的耳力和勇力,現在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招人帶熊貓去尋找食物之后,張仲站起身,想了想將長弓取下,放進了房間。
蠻人擅射,若是一個不慎,被其奪弓而逃,恐怕會造成大麻煩。
左右自己也開不了弓,放在房間里更保險一些。
準備妥當之后,張仲靠在梁柱之上,緊閉雙眼,開始細聽周遭的動靜。
除了賊曹附近遍布的百余材士的呼吸,以及偶爾路過的巡邏甲士的腳步聲外,他未曾聽到任何可疑的動靜。
直到,一聲暴喝響徹全城,張仲的雙眼才猛然睜開。
來了。
進入城中的黔首越來越多,此時的聲東擊西,是他最后的機會。
“停下!”
“賊曹重地,擅闖者殺!”
門口甲士的呼喝聲響起,伴隨著狂猛的蹄聲。
張仲剛剛回頭,便看見兩匹渾身是血的健馬沖進了院落。
而健馬身后拉著的,是一輛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馬車。
難怪這馬匹這么慌張,連身上的傷勢都不顧。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行刺的賊人,他在哪兒?
不過,吸引注意力的東西來了,他應該也不遠了。
念頭急轉中,張仲環目四顧,開始尋找敵人的蹤跡。
而埋伏在左右房間的材士們,他們的 157,這刺客,不對勁。(第2/3頁)
百將愈,應該和張仲是同樣的想法。
所以,除了在門口守衛的幾名甲士急忙上前攔截之外,并沒有任何人對著那兩匹受驚的健馬出手。
哪怕,它們已經沖進了賊曹,正在朝著沙摩玨所住的房間沖去。
“吼!”人可以克制,但猛獸不行。
隨著這震耳欲聾的咆哮聲響起,沙摩玨所喂養的九月,已然帶著呼嘯的狂風,合身撲上。
猛虎的戰斗力本就強悍,更何況,這還是一只即將成為異獸的猛虎。
不過一撲一咬,一抓一掏之間,血液便如同泉涌,將地面染成了鮮紅。
而兩匹健馬恐懼的嘶叫,也變成了將死的哀鳴。
張仲深深看了一眼九月,腦海中念頭急轉。
以老虎守衛門口,自然有其好處,但壞處就在于,它暴露了沙摩玨的位置,讓賊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判斷,便能直接找準目標。
如果我是賊人的話,行動必在此時。
剛剛想到這里,一道黑色的身影便從車內一躍而出,趁著九月剛剛襲殺馬匹,還來不及反應之時,直沖曹舍。
那賊人,竟然躲在著火的車內。
他不怕被燒死嗎?
驚訝一閃而逝,因為來不及多想。
他所沖向的目標,正是王女沙摩玨的房間。
而且,已經沒有老虎守衛了。
“放箭!”這一剎那的變動,讓愈措手不及。
緊張的大吼伴隨著強弩的箭失,將門口的猛虎以及馬車,全部納入了攻擊范圍。
不過瞬息之間,毫無防備的九月便身中數箭,它發出一聲暴怒的吼叫,并開始攻擊院內的甲士。
這百將,真是豬一樣的隊友!
張仲心中暗罵,但反應卻絲毫不慢,跨步而出的同時,左手盾牌已經先一步砸了出去。
宛如房梁倒塌的動靜中,賊人身形一頓,隨后猛然一側。
正對張仲的方向,露出了一塊玄黑色的盾牌。
這人,居然還帶了盾牌?
盾牌與盾牌相互交擊,發出一聲炸響。
賊人腳下不穩,連退數步,砰的一聲撞在了曹舍門口的梁柱上。
隨后他身形一側,隨著巨大原木的悶響聲,幾根無羽的箭失,緊緊的釘在了他先前所靠的位置。
“我雙腿經脈已通,汝等大可以賭一賭,是你們射中我,還是被我躲開,射中房內的沙摩玨?”
宛如鋼鐵磨動石塊的沙啞聲音響起,帶著些嘲諷和自負,但其內容,卻讓賊曹的材士,有些投鼠忌器。
“看來,地方沒 157,這刺客,不對勁。(第3/3頁)
錯。”蒙著面的賊人發出一聲輕笑,隨后,他將目光投向正在發瘋的老虎。“哈哈哈,沙摩玨當真是養了一頭好虎。”
對于自己的盾牌被擋住,張仲并不意外,沒人見過的底牌,才叫底牌,見過的那叫明牌!
對方可以見招拆招。
若是賊人絲毫不防備他的投盾,他恐怕還有些擔心。
如今,不過各憑本事罷了。
“以足下之勇力,軍中可為五百主。”張仲一向信奉能動手,就絕對不要多逼逼,但此時,卻不得不以嘴炮拖延時間。
因為那個小女孩,死不得。
“財富美人一念可得,何以行此必死之事?”
對于張仲拖延時間的話,賊人卻似乎并不在意,他看了看張仲年輕的面容,略有訝異,隨后平靜的說道。“黃口孺子,安知其中利害?”
眼見對方配合,張仲心中一喜,順口接了下去。“愿聞其詳。”
本不過是隨口一說,想要勾起對方身為反派的嘚瑟,但讓張仲十分意外的是,那賊人竟然真的接了下去。“若一人之死,而全蜀郡三軍之戰功,當死否?”
當死嗎?
當死。
秦國的軍人是沒有選擇權的,即便作為棄子,也不得不死。
“蜀郡地處偏遠,小戰不至于勞師遠征,而每臨大戰,涉足千里卻眾登城,死傷甚眾。”
“是故爵位難得,而傷死易也。”
隨著賊人再次開口,其中內容讓張仲頓時一驚。
“蠻王若降,皆郡縣守丞之功,將尉甲士之功何來?”
“更允其為黔首,此絕蜀人之戰功也。”
“再以十萬之眾,入關筑渠,渠成,蜀郡更敗,如此,不出十年,關中黔首乘車騎馬,而蜀中黔首衣食無著。”
這意思?
難道…
有人要養寇自重?
如果這人說的是真話,這件事情包括之前的案子,恐怕麻煩大了。
“此與汝之刺殺有何關系?”
愈不過剛剛開口,張仲就知道要遭。
這分明就是給對方送助攻啊!
果然,那人發出一聲長笑。“蠻王沙摩邪,生得二子一女,若其皆死,必怒而反之。”
“率眾攻城,廣都難下,必有一番大戰。”
“其勝,則舉國震怒,蜀中甲士便有用武之地。”
“若敗,遁入山林,則數十年不得安。”
“秦蠻征戰首級無數,屆時,去發髻而著板冠,棄私車而架公乘…”
“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