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視頻從魏無羨在云深不知處和金子軒打架,導致江氏和金氏退婚這一劇情開始播放。
畢竟,之前的劇情都是他在玩鬧和除祟的喜劇,沒什么好說的,這是他的悲劇合集,又不是喜劇回憶錄。
在精神世界里,視頻播放和群員觀看的速度都非一般的快,不一會兒,諸如蓮花塢被毀,江楓眠夫婦被殺,江澄為了救他引開追兵,被溫逐流化去金丹,他拜托溫情把自己的金丹剖給江澄,然后被溫晁打入亂葬崗,修習鬼道等畫面盡數被魏無羨深深的刻入了自己的腦海中。
因為在點開視頻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魏無羨雖然拳頭越握越緊,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好歹還能堅持住,心神還能勉強保持鎮定,沒有崩潰。
可是。
當他看到他孤身一人強闖不夜天城的誓師大會,與以蘭陵金氏為首的各大世家開戰,他的師姐為了救他,被一劍貫穿喉嚨的那一刻,魏無羨徹底崩潰了。
“不,師姐!!!”魏無羨滿臉淚水的大聲喊道,下意識的抬起手,對著面前的空氣,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卻什么也抓不住。
雖然從群主發出來的文字消息中他已經知曉了在自己原本的命運軌跡里,師姐會為了救自己而死,但那種悲痛與親眼目睹這個畫面所帶來的悲痛是完全比不了的。
親眼看到師姐被劍貫穿喉嚨的那一刻,魏無羨只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仿佛自己的人生已經被黑暗所籠罩,徹底沒有了希望。
是的,對魏無羨而言,他這一生重要的人有很多。
江楓眠,虞紫鳶,江澄,他的那些師弟都是他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存在。
可是,要論最重要的人是誰,那毫無疑問是江厭離了,沒有之一。
在魏無羨的心中,江厭離有著誰都無法取代的地位,是這世上最好的師姐。
現在,自己在群里親眼目睹了自己師姐慘死的畫面,這讓自己如何冷靜?
完全冷靜不下來了啊!
“啊啊啊!!!”
魏無羨在林中聲嘶力竭的大喊,不斷揮舞著手中的鬼笛陳情,揮打出一條又一條黑色的匹練,將周圍的樹木全都破壞得支離破碎,一塌糊涂。
“魏無羨,安靜點,這只是你原本的未來,還沒有發生呢!”飛在空中,聽到從魏無羨那邊傳來的震耳欲聾的尖叫和一連串爆炸的聲音,夜時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在群里對他艾特道。
接著,屈指一彈,一束紫光從指尖蹦出,朝正在發狂的魏無羨暴射了過去。
“嗖!”紫光擊中穴道,涌入體內,下一刻,魏無羨通紅的雙眼恢復了清明,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大口呼吸,額頭上盡是冷汗。
他剛才…差點入魔了?
魏無羨心中一陣后怕。
他沒有像原著中一樣,將怨氣吸入體內,所以用失控這個詞來形容自己有些不太合適,他又沒有什么需要控制的東西。
但入魔…
這同樣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修仙者講究道心穩定,若是不穩便容易入魔,原本自己的道心還算比較穩固,最起碼可是傲視同齡人,但…
入魔這種事不能光看道心,也得看事,自己在群里親眼目睹那么多自己原本會遭遇的慘劇,還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師姐慘死的畫面,這要是心境還能保持清平,那自己還是人嗎?
我修仙,但我還不是仙,我還是一個人,我還有七情六欲,無法做到上天那樣無親,無情,無家。
所以,差點就入魔了。
“呼!”魏無羨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深深吸了口氣,慶幸道:“是啊,那些事還沒有發生,還來得及阻止,真好!”
夜時秋:“冷靜下來了?”
魏無羨:“嗯,多謝群主,剛才是您出手幫我將心神拉了回來吧?”
夜時秋:“只是點了一下你的痛穴,算不得什么。”
“多謝您了。”魏無羨對夜時秋謝道。
夜時秋:“客氣,不過你現在應該明白自己錯在哪里了吧?”
“嗯,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強出頭,是我害了江叔叔,是我害了師姐,是我連累了云夢江氏。”魏無羨一臉懊惱的說道。
雖然他還沒有做出大義滅親的事,但看了視頻的他非常自然的把自己代入了進去,認為視頻中的那個人就是自己,所以他的心里很是自責,恨不得把自己活活打死,免得坑害家人。
夜時秋:“不該強出頭嗎?你能反省到這一點倒也不錯,但你的反省還不夠深刻,還有嗎?”
“還有?”魏無羨正要抹眼淚的動作猛地一頓,我還有什么錯?
殷素素:“魏公子,你不該那么沖動,得罪那么多人的?”
同樣看完了這個經過裁剪的視頻,殷素素站出來說道。
魏無羨的人生悲劇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云夢江氏被滅。
第二階段,師姐為救自己而死。
第三階段,自己被人圍剿,遭到惡鬼反噬而死。
這三個階段的悲劇的發生,各有各的理由,但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太會得罪人了,遇到和自己有關的事,躲不開,那得罪也就得罪了,沒有辦法。
但不關自己的事,他也喜歡插上一腳,然后這腳就收不回來了,連帶整個人都掉入了泥沼之中。
你說你要擁有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實力,你這么隨性也就算了,可你沒有,那你還那么隨心所欲,到處得罪別人,那你要是不遭殃,這世上還會有人遭殃嗎?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也需要考慮一下后果的!
而且,這家伙之所以會得罪那么多人,也不都是因為路見不平,也有很多是因為他的行為失禮,和人家說話的言語輕浮,態度囂張,動作放浪形骸。
這樣的舉動,在觀眾看來很有個人魅力,但對站在他對面的人來說,則是完全不懂禮數,一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樣子,這如何能忍?
所以一有機會,痛打落水狗是免不得了的,這也是大多數人的人性。
就拿處置無辜的溫情一脈來說,其實這種事好好談談是可以得到解決的,畢竟他和清河聶氏的二公子聶懷桑交好,又與姑蘇藍氏的二公子藍忘機交好,自己也是云夢江氏的二號人物,蘭陵金氏的少宗主也就是金子軒那傻球,那時候也喜歡上了他的師姐。
有這么多關系在,他好好操作一下,完全可以不起沖突的保住溫情一脈,不說釋放,最起碼生命無憂。
可他呢?
在金麟臺,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大逞威風,一副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架勢,你說,這能不得罪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