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當于二百九十公斤黃金的獎金,這在整個的歐洲都引起了轟動。有關這件事情的討論一下子就將其他任何新聞都驅逐到第二版上去了。就連《太陽報》這樣的假新聞媒體,也忍不住跳出來裝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討論起這個問題來了。
不過《太陽報》畢竟是《太陽報》,才討論了兩句,就不知不覺地歪樓到了有關太陽的問題上去了。話題很快就變成了:“哪一位可能中獎的英才,才是廣大女性朋友最愿意與之共赴巫山的對象?”
不過在歐洲各國,這個新聞引起的具體的情感卻并不太一樣,在法國,大家已經習慣性的開始為科學院叫好了。每個人都覺得,這體現了法蘭西追求科學和進步的精神,而巨額的獎金,也體現了法蘭西的繁榮和富饒。
至于可能的獲獎者,法國人大多都認為,醫學獎肯定會給愛爾蘭人卡羅爾。不過大家并不因為他不是法國人而感到有什么不滿意的。反正卡羅爾的老師是法國人,而且他也是在法國才取得這樣的成就的。另外,數學獎,應該還是有很高的可能會發給法國人的。當然,那個叫做高斯的萊茵聯盟的小伙子的呼聲也很高,考慮到他更年輕,當然看起來也更帥氣,所以在法國還是有不少的姑娘更愿意支持他。
至于萊茵聯盟那邊,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高斯的身上,大家都在猜測他們這位小老鄉會不會得獎,不過考慮到這個獎畢竟是法國人發的,大家覺得,法國人得獎的機會應該還是要更大一點。
“不過不要緊,反正高斯還年輕,而且考慮到法國人一向表現得還是很公平的,嗯就算這次得不到,兩年之后也還有機會,就算兩年之后…四年之后也該輪到他了。”很多關心這個事情的北德意志人都這樣想著。
但是英國人那邊,在看到這個新聞之后,情況就不太一樣了。他們先是覺得新奇和興奮,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一個令人尷尬的現象。在這次評選中,似乎竟然沒有英國人什么事。
醫學倒也罷了,英國的醫學,從傳統上來說。雖然不算落后,但也沒先進到哪里去。事實上,在那個偉大的突破出現之前,全歐洲的醫生,基本上都是蒙古屠夫。所以這個拿不到,那也沒啥。反正,沒看到這個評選當中,到現在為止,大家提名出來的候選人還就只有卡羅爾醫生一個人。所以這個獎項和英國沒關系,這個真的不寒磣。
但是數學這個獎項可就不一樣了。想當初,牛頓爵爺還在的時候,爵爺一個人,就壓住了整個的歐洲大陸。(當然,爵爺的手段多少有點那個什么)甚至,牛頓爵爺最重要,最偉大的作品是什么?《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呀!如今英國的數學家竟然連入圍都做不到了,這就真的是很tm的寒磣了。
當然,明年還有物理和化學的評獎,但是,英國人盤算了一下,除非牛頓爵士復活,否則,物理獎真是一點懸念都沒有,推動了電氣化時代到來的約瑟夫只要參加,那這個獎就肯定是他的;至于化學,如果拉瓦錫先生參加,嗯,那也是一點懸念都沒有。而英國呢,還是只有看的份,甚至都沒有底氣說,這個評獎太偏袒法國人。這真是寒磣,真tm的寒磣!于是在一些報紙上,立刻就出現了這樣的靈魂拷問:
“這個國家怎么了?為什么我們在短短的時間之內,就從世界上最先進的國家淪落至此?只一定是…”
這當然不是體制問題。在這一點上,英國的媒體是相當的自覺的。無論是托利黨,還是輝格黨,還是新托利黨,都很清楚,無論怎么斗,都不能真的把這個臺子斗垮了。不能吃飯砸鍋,所以在這一點上,他們還是非常有底線的,這底線就是:聯合王國的體制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乃是歷史的終結,是終極的真理,絕不允許懷疑。
既然體制沒有問題,那就只能是體質的問題了,說得更明白一些,就是——這一屆的人民不行,居然一個數學天才都沒有出!
于是各家報紙自然就痛斥英國的年輕一代,說他們游手好閑,不務正業,你看看人家高斯,再看看你們,你們不臉紅嗎?然后這些報紙進一步指出,他們再不好好悔改,再不努力學習,馬上就要被法國的后浪拍死在沙灘上了知道不?
英國的大學生們自然是不服氣的,他們覺得,自己其實也是很認真的,而且你拿誰比不好,你拿高斯這種變態來比!這家伙在去巴黎大學之前,就已經很牛很牛了好不好?再說了,高斯的老師是誰?約瑟夫·波拿巴!再看看咱們這里的老師,哪一個趕得上他的?
對了,你們看過《柳葉刀》上的那篇劃時代的論文的前言部分沒有?啊,你們肯定沒看過。在英國,做記者的普遍沒文化,哪里會去看這樣的東西?嗯,卡羅爾醫生在那里承認了,整個構想和研究方向都是波拿巴院長提出來的。說把高斯的那個位置換成我,那我也行,這話我們不敢說;但要說把卡羅爾的那個位置換成我們,那我們還真敢說,我上我也行!可是英國有這樣的好老師嗎?波拿巴院長將這樣的榮譽都讓給了自己的學生,換了在英國,就算有了這樣的一篇論文,說不定,卡羅爾的名字也會被丟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所以,完全是你們這些前浪不行呀!
既然大學生們認定,英國在科學上落后了,主要是因為前浪不行,那么最好的,最合乎邏輯的事情當然是干脆去法國求學好了。醫學就不說了,自從“《柳葉刀》論文事件”之后,學醫的人,不到法國去學習一下,都沒有病人敢讓他們看病了。而如今,在細細的一討論之后,大家發現,不僅僅是醫學,就連數學和其他自然科學,也已經沒法在英國學了。
“如今在英國,也就能學學‘莎士比亞’和‘彌爾頓’了。至于自然科學,完全就沒法學了呀!”
隨著英國的大學生們對英國大學的水平的質疑,法國人的報紙也立刻加入了進來。他們向有意去法國留學的英國學生們介紹起了法國各個學校的情況。在介紹這些學校的情況的時候,法國人的報紙拿出了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排名,那就是基于各個學校在法蘭西科學院的官方期刊《自然》上面的論文,以及論文被引用的數量,按照一定規則計算出來的一個排名。這個排名相當的細致,既有各個學校整體的排名,也有各個學校單個學科的排名。對于想到法國留學的學生來說,這個排名實在是太好用了。
“咱們英國怎么就沒有這個排名呢?”很多英國學生都忍不住問出了這么個問題。
這個問題自然又帶出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英國的大學也參加這個排名,那么它們能排到什么位置?還真有好事者按照這個模式算了算,因為最近一兩年,英國的不少學著,在完成了論文之后,也是更愿意優先投稿給《自然》的,因為法國人雖然在審核的時候很挑剔,但是給起錢來卻相當大方。
最后計算出來的結果卻不太讓人滿意,劍橋居然都要排到法國的某個高等師范學校后面去了。這真是…當然,這不能完全說明問題,因為畢竟英國人不像法國人,什么論文都往《自然》投。所以牛劍的水平應該還是比什么高等師范要強的,大概,可能,應該和巴黎大學差不多少吧。嗯…最多就差一點點,真的,就差那么一點點。
然而雖然有這樣的強行解釋,但是大批的英國青年前往法國留學,卻成了潮流,而這,還順帶著帶來了另一個抱怨,那就是:英國的客船太沒良心了,又貴又不舒服!完全沒法和歐洲的比!“航海條例”把那些船東都養成懶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