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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出口創匯

熊貓書庫    一九八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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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出口創匯不是這么算賬,國家有外貿補貼,還會在原材料供應、稅費上給予出口創匯的企業傾斜,這單生意“新風服裝箱包廠”能賺不少。

  人家要貨要得急,“新風服裝箱包廠”在加班加點趕工,剛剛上班的張慧芬也加入到了趕工的行列,她能夠頂一個熟練工。

  “自強服務公司”的干部有高于本公司平均標準的基本工資和獎金,但是主動參與生產獲得的計件算額外收入,不封頂。

  會計也是干部,張慧芬現在不僅僅拿本職的工資獎金,還能夠獲得不菲的計件工資,收入遠高于三水縣平均水平,日子過得富足。

  五月份新建的第二棟住宅樓就會交付,分給張慧芬一套三居室完全沒問題。

  “自強服務公司”的絕大多數職工都認識一直在“新風服裝箱包廠”兼職的張慧芬,第一批縫紉工上崗前的培訓就有張慧芬這個老手參與。

  在不少干部、職工眼里,張慧芬就是“新風服裝箱包廠”的元老,連現任廠長何愛鳳以前都喊她張師傅。

  張慧芬的資歷在那兒放著呢!又是擁有接近二十年工齡的正式工,分房子理所當然。

  八三年除夕,東北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國的大案。

  兩個姓王的劫匪持槍作案打死打傷多人逃竄,一時間謠言四起眾說紛紜。

  三水縣一時間風聲鶴唳,領導們高度重視,沈建華親自值班巡查,民警、聯防隊員都被動員起來。

  黃瀚知道這件大事,心里暗笑,因為這兄弟倆逃竄了超過半年,確實到過蘇南省,但是沒有進入揚州地區,三水縣的民警想抓賊立功恐怕是白忙一場。

  他根本沒想著利用先知先覺的優勢去蘇南江陰設伏緝捕或者擊斃“二王”,這事兒太大,有太多不確定性,即便僥幸成功了自己也說不清,干脆靜觀其變。

  臘月、正月,雙方家長多次溝通后定下了秀兒和陳春松的婚期。

  八三年三月六號秀兒風風光光出嫁,這天正巧是星期天,陳春松家邀請到了副書記秦昆侖做證婚人。

  這年頭國內的年輕人結婚絕無可能穿婚紗,也沒有車隊結親,胸口戴上大紅花的新郎陳春松和液壓元件廠的青工、家里的親戚三十六人騎著自行車接新娘。

  三十六輛自行車組成的迎親隊伍繞著不大的三水縣城轉了一圈,每經過一道橋都會燃放一串鞭炮。

  這動靜不小,太多人民群眾圍觀新娘、新郎,不少大姑娘、小伙子羨慕不已。

  婚宴當然是在“事竟成飯店”辦,雙方的親朋好友一共坐了十一桌,這場面在此時肯定屬于大操大辦!

  面子、里子全有了,農村戶口沒人提及,雙方的家長喜氣洋洋。

  黃瀚面子大,被一對新人強烈要求坐主位,秦昆侖這個主婚人把黃瀚按在他身邊的位置上不讓走。

  三水縣從上一次的文藝搭臺經濟唱戲中嘗到了甜頭,又因為去年就在京城、滬城、廣州、深圳布局,大量農村剩余勞動力有序輸出,經濟發展的形勢喜人。

  秦昆侖年底有望進入縣常委,有可能擔任副書記,他喜歡和黃瀚聊天,把黃瀚按住后就開始聊三水縣深圳辦事處的事兒。

  黃瀚得知深圳那邊現在可以買地皮,建議秦昆侖關心這件事,盡可能湊出資金買一塊地皮蓋三水縣聯絡處,不要怕花錢,地方越大越好,弄幾十上百房間都可以。

  秦昆侖在部隊里就是政工干部,他當然支持這種做法,他告訴黃瀚,縣里正在做這件事,用不了三個月,廣州、深圳就會有屬于三水縣政府的地皮和房子。

  黃瀚明明知道可以買深圳的地皮也無能為力,他沒有辦法跑去深圳跑馬圈地,投資房地產。

  曲進初來乍到,目前要壯大隊伍,今年就闖深圳不太現實,那是拔苗助長。

  因此他一有機會就提醒沈建華、秦昆侖、錢國棟別忘了三水縣必須在直轄市、特區布局,萬萬不能租房子,要買房子或者弄地皮自己蓋房子。

  誰不希望家鄉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有機會讓三水縣的國資大幅增值,黃瀚當然不遺余力。

  以后三水縣的干部職工、農民工去深圳、廣州辦事、做工就有枝可依,就能得到家鄉政府的關懷和幫助。

  張禹根已經康復,神清氣爽,這一天還喝了三小杯白酒。

  他現在特別相信黃瀚,特意跟黃瀚談起老五張秋生。

  他家六個兒女,就數張秋生書讀得最多,高中肄業。

  張禹根想讓學車工已經滿師的張秋生去液壓元件廠做個農民合同工,可是張秋生不樂意。

  張秋生心里有想法,他想買一臺車床干個體戶。

  原本軌跡,張秋生就是借了一千多塊錢加上自己的積蓄買了一臺舊車床,后來發展成為村辦工廠,哥哥張月生、弟弟張吉生也參股參與經營。

  再后來調整產品結構制造波紋管、膨脹節,村辦廠發展成為鎮辦廠后又改制為股份制公司,九四年產值排名三水縣前十,一時間風光無限。

  張月生和張吉生就是在那時開始自我膨脹,一個拋妻棄女讓小三上位,最后又被小他十幾歲的小三出軌了,落得個孤家寡人。

  一個把老婆當擺設,養了小蜜,眾叛親離。

  三水縣有句俗話“吃是真功,賭是兩碰,嫖是兩空。”

  這倆人自我膨脹時沒想過自己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素質、修養、文化都搭不上邊,年紀輕輕的大姑娘為什么會瞧上你?

  花青春在你身上就是為了錢,要維持這種關系就得不斷砸錢,當你的錢還沒她多的時候,人家肯定棄如敝屣。

  老六的小女人出軌后根本沒有一絲羞愧,反而嘲笑老六,“你就是一個撞大運發了點財的農民,除了有點錢一無是處。

  我好歹也是大專生,憑什么你成天在外面吃喝嫖賭,我在家里獨守空房,你是個什么東西?配嗎?”

  說實話,絕大多數發家早,美其名曰“鄉鎮企業家”的大小老板真不是東西,有責任心、懂得自律的絕對不會超過一半。

  所以九十年代末,兩千年初期的社會風氣壞得令人發指。

  共患難未必能夠同富貴,張秋生弟兄三個各有想法,誰都不肯妥協,只能分道揚鑣,再后來這個股份制公司利稅排名恐怕連進入三水前五百都夠嗆。

  現如今發生了太多改變,然張秋生計劃買車床干個體的軌跡居然依然如故。

  張秋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黃瀚愿意主動予以幫助,但是不想對他的前途指手畫腳。張秋生很自覺,認為黃瀚已經為父親治病花了不少錢,哪里好意思開口借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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