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恍惚間,風曦似乎聽到了什么東西在疾馳而過。
與此同時,還順帶著有轱轆狀的事物,從他臉上碾了過去。
女媧造人。
有一千個觀眾,便有一千種對此事的看法理解。
智者見道。
圣者見仁。
一些陰謀家,揣度媧皇給人族開了多少外掛。
同樣,還有一些八卦家…他們琢磨著,自己似乎看破了什么掩藏在冰山下的驚天秘密,知道了絕頂人物的個人生活內幕。
像是風曦,這被女媧器重、等著待會撒幣的家伙。
他便覺得,眼下更加深入詳細的了解了自己上司,那是公事之外的個人私事方面,是媧皇鮮有人知的一面。
這,沒有實實在在的證據。
但,可以通過間接的表現去推測。
深入到方方面面,每個細節都很認真,整體操作下來又行云流水,胸有成竹一氣呵成。
任何一個器官的構造、功能、使用方法…對人族的了解,女媧說第二,又有誰敢成第一?
而人族呢…
這是一個劃分陰陽雌雄的族群。
所以…
要去品,去細品。
‘女媧大佬,深不可測,絕非是什么單純懵懂的小白花啊!’
風曦斜著眼,用一種批判的、理智的、藝術觀賞的眼神看著快要完工的人族,那每一個人體構造都應和著洪荒天地運行的規律,充斥諸多玄奧。
骨骼、肌肉、血液、臟器…每一寸的血肉,都蘊藏著造化需玄奇的神韻。
自然而然的,便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氣,獨立守神,肌肉若一…因此能壽敝天地,無有終時。
遵循宇宙的道理,契合大道的規則,身體靈性的完美協調,配合那加點加滿的悟性…那第一代的人族,能有這樣的根基,實在是不足為奇。
當然,這些都是旁枝末節。
種族根基,在風曦眼中算不了什么。
真正讓他感慨的,是人道萬靈誕生時赤條條的來…而女媧仍然能老神在在的繼續操刀鼓搗真人手辦,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甚至,偶爾還信手削上一兩刀,在一些需要和諧的地方。這讓許多男性的大羅天意面色嚴肅,窺伺圍觀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幾下。
對此情此景,風曦還能說什么呢?
‘也對…女媧大人,修有造化道。’
‘這條大道包羅萬象…即使入門,那也是涉及到物質元氣構造重組,生命體征表現。’
‘在技能樹上,肯定是把醫學給點滿了,從理論知識到具體觀察,再到細致研究…更別說,娘娘她還兼修有廚藝。’
‘任何一個種族、任何一個生靈在她眼中,心肝脾肺腎的功能搞不好比當事人還要清楚得很…’
‘見識了那么多,女媧大人在某些領域的理論知識儲備,完爆這世上九成九的大羅。’
‘這樣的女神,有什么是不懂的?’
風曦肅然起敬。
他聯想到一些癡言狂語。
——有人想泡女媧!
也不好好想想,人家的主修專業是啥?
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去招惹的嗎?
就憑女媧的道行。
她真要有心,隨便看上你一眼,瞬間就在心中來了一手虛擬解剖,由小見大,由局部見正體,全部身體數據就出來了。
順帶著,還能附上全面的診斷書…身體哪里有缺點,最薄弱,能一刀斃殺,行庖丁解牛之舉。
又有哪里感覺最敏感,特殊手段神通觸及,便可以死去活來。
還有其他的什么耐久力、長短、深淺…順手送上藥方,打發圓潤的滾蛋。
風曦越想,嘴角越是抽搐。
惹不起。
真的惹不起。
幸好,他也從來就沒想過招惹。噺⒏⑴祌文全文最快んττρs:/м.χ八㈠zщ.còм/
雖然時不時在大表忠心,但都是追求事業上的提升。
別的?
萬萬不敢。
‘唉,這么算的話…我輩男性大羅中,有人受苦甚多啊!’
風曦看向了鳳棲山的方向。
有那么一位存在,與女媧朝夕相處,還被窺伺地位,屢次遭到挑戰。
雖然說,媧皇很多時候都正經無比,行為端莊鄭重,一點都不出格。
但,一旦她出格了?
絕對能讓人下不來臺。
而那位存在,面對可能使用危險姿態的女媧,到現在還可以端著兄長架勢,死死的壓制女媧…可見其能力。
盡管眼瞅著,現在的媧皇很飄樣子,將要翻身,將要崛起。
‘嘖,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兄妹兄妹,其實沒有哪一個是省油的。’
‘在女媧面前,遮掩的再厚實,整個人依舊是赤身裸體…但面對羲皇,又能好到哪去?’
‘天機術算,伏羲八卦獨步古今未來…只要他有心,什么隱私內幕都能給你扒拉出來。’
‘從抱團密謀,到三歲尿床…什么黑歷史在他的眼中,怕是都一覽無遺吧?’
‘也算是個人思想、精神隱私上的窺秘者。’
‘而且比之女媧,還要更可怕的樣子…’
對付女媧的專業,靠不要臉其實就能解決——我都敢去裸奔了,還在乎你報數據嗎?
而羲皇那種精神上的迫害…想要能抵御承擔,臉皮厚度可要比前者要提高太多了。
風曦偷偷摸摸在心底八卦著頂尖大能的陰私。
當然,八卦雖八卦。
讓他說出來…那卻是萬萬不敢的。
畢竟,那純屬活膩歪了。
哪天媧皇在小金庫里一查過去的錄像?
哦豁!
那風曦差不多就可以考慮一下身后事了。
“嘶!”
用力倒吸了一口涼氣,讓自己提神醒腦,驅趕雜念。
而后,他緊緊的關注女媧造人的實況,同時一些程序步驟開始了啟動。
那山。
那海。
在這一刻動蕩了。
“咔嚓!”
山在破碎,一塊又一塊的巨石崩解脫落。
“轟隆!”
海浪洶涌,玄色的浪花橫擊長空。
“嗡!”
山、海,開始了碰撞,開始了交融。
玄者為海,黃者為山。
當山河合一,便見玄黃!
真正的玄黃,為天地源質,是無比珍惜的特殊材料。
以其為根基,為稱贊,才能完美無瑕的承擔功德。
最終。
有了玄黃功德。
這一幕,是壯觀的。
玄黃色似氣似水的物質在涌動著,無形無質的功德融入,讓之彌漫出了一種金燦燦的光芒,掩蓋了本來的色彩。
無窮無盡的金光,讓風曦都恍惚。
土豪金,土豪金…此刻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土豪金。
“數不清,辨不明…這就是女媧大人的財富家產嗎?”
風曦羨慕無比。
有那么一瞬間,他萌生了邪念——他覺得這些玄黃功德都應該是他的,要直接揣在兜里,管甚個媧皇指示!
真的。
這種念頭太強烈。
強烈到,他似乎夢魘了,恍惚間看到奇異片段——他兜里裝著無量大數的功德,卻在某一天被女媧跳出來砍翻,并且還進行了摸尸,成為一個辛勤的搬運工。
“我這也是財迷心竅了么?”
風曦啞然失笑,輕輕松松從那種幻夢中掙脫,略有感慨,“財帛動人心,果然不假。”
“我輩大羅,在無數仙神眼中高高在上,似乎什么都不稀罕。”
“什么神金,什么仙料,什么靈丹,什么法寶…都如過眼云煙。”
“但那都是因為,沒有這么多的玄黃功德擺在面前。”
風曦輕嘆,搖了搖頭。
然后,立在時空至高,俯瞰蒼茫洪荒,看著女媧完工人族的時刻,嘴角一翹——
“走你!”
他開閘了。
女媧造人族,手工成型一十二萬九千六百,正合元會之數。
不過到后面,她似乎有些累了。
所以,改換成了批量化生產。
手辦嘛,都這樣。
有著十二萬多的數據信息儲備,也足夠媧皇隨意重組折騰倒模了。
于是。
她抽出一根葫蘆藤,沾染那些玄黃色的熔煉材料,開始信手揮灑。
葫蘆藤,就像是一根鞭子,抽得虛空炸裂,抽得時光斷流!
女媧,神通無上,法力無邊,覆蓋、影響無盡時空,皆是永恒自在。
因此,現在她揮鞭,影響也是深遠的。
那些被揮灑的材料,除了有落在這祭壇周圍,化出一個個人族來。
更有落入時光長河、諸天萬界!
甚至,落入了大道的概念中,落入了天地自然生靈演化的規則中!
那神通,匪夷所思。
最本源的洪荒世界之外,那無窮無盡的時間線、宇宙天地,這一刻都莫名衍生出了人族的存在…他們的時間空間都不固定。
玄黃材質,落入了未來,那便是在種種巧合之下,自然衍生。
落入了過去?
那原本的發生過的歷史,就要為媧皇的意志讓道,自發的修繕改變,加入了本地人族的參與。
媧皇的實力,太可怖!
竟是在賦予人族這整個族群一點大羅的特質,讓他們能無盡時空都在演化誕生!
當然,這只是賦予,不是把人族給推到大羅的境地。
那些無窮世界中的人族,誕生是誕生了,可并不代表能屹立在巔峰,還需要自己去拼搏。
他們有的成功了,人族獨昌,蓋壓萬族。
但絕大多數失敗了,有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有的雖然是強族卻并不是天地唯一主角。
有大羅的部分特征,通行萬界,諸天皆有。
卻沒有大羅的實力表現,與道為一,執天行法。
需要自強不息,去奮斗,去爭取。
直到最終,整個人族的文明總體,立身在永恒的境界中。
這并不容易。
因為,這個時代有妖族。
妖族的代表——天庭,在抵制!
因此,最本源的洪荒世界中,人族眼下還無法修改最底層的數據,將人族概念打入,重置起源,正位天地主角。
也因此,還只能在不周山這祭壇的周圍誕生落下,環繞祭壇,虔誠孺慕的朝拜看到的光輝萬丈生靈——女媧。
一個又一個的人族誕生,朝拜叩首,數量一直在增加。
直到四億八千萬時,女媧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再揮動鞭子,創造人族。
她立在祭壇上,深深的俯視周圍,眼底情緒很復雜。
有期待,有猶豫…種種重合在一起。
最后,都化作一聲嘆息,震動了蒼茫洪荒。
此刻,女媧像是戲精附體,演技上身。
“這便是大道嗎?”
“我悟了。”
“今朝功參造化,造就族群…”
女媧似乎是自言自語。
但偏生,她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洪荒天地,努力塞進每一個生靈的耳中。
想不聽都不行!
大羅的威嚴和霸道,此時體現得淋漓盡致。
遑論她還是這個層次中的巔峰人物,等閑大羅都無法阻攔抗衡,只能任其在那里作秀演戲。
而女媧的演戲,很成功,達到了吸引所有生靈關注的目的,讓它們不得不聆聽媧皇的發言。
“此族,便喚作人族罷。”
最浩大的廣告宣傳展開了。
單看這些,其實一點問題都沒有。
——不就是悟道嗎?不就是造了一個族群嗎?
那有什么?
天地,至高又至公,不會主動親睞于誰,也不會特意去針對誰,多一個族群也好,少一個族群也罷,都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動靜。
天地祝福?
天降異彩?
其實并沒有。
而如果真有…那多半是背后有人在操控。
就像——現在!
“轟!”
當女媧正式宣布人族誕生的剎那。
那天地…變了!
無窮無盡的金光在泛起,為整個洪荒披上了一層絢爛的霞衣。
金光,從莫名的時空高處傾斜,流淌世間,最后若萬川歸海,沖向了女媧!
這一幕,震撼世人。
別說世人了。
哪怕是三千大羅,此刻都瞠目結舌。
他們知道這是在演戲,知道是女媧在努力的宣傳推廣,會狠命的“曬”功德,展現自己的壕,從而吸引那些逐利者參與到人族建設。
“可這…太多了吧!”
天庭之中,羲皇之外所有的妖皇、妖帥、妖神,盡數起身了,眼底盡是匪夷所思。
“女媧,我知道她很富有…但這已經是富有的離譜了!”
白澤眼角抽搐,長嘆了一聲,非常感慨。
“早知道…”
“早知道!”
“我就跑到巫族去跟她混了啊!”
“怎么會像現在這樣,死心塌地在妖族里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