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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李尋歡是誰?

熊貓書庫    逍遙初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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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來由的一股氣充斥著李世民心肺,在場都是人精,看到李世民這副樣子,哪還猜不著了?但誰敢問吶,問了,不但得罪皇帝,還得罪李牧,李牧雖然沒考中狀元,但人家還是逐鹿侯啊,還說內務府的總管大臣啊,而且他還是一條瘋狗,見人就咬啊,誰頂得住他啊。

  眾人紛紛錯開視線,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似的。只有魏征出聲道:“陛下,不知頭名是誰,還請陛下告知。”

  李世民鐵青著臉看了一眼,道:“一個叫李尋歡的,哈,真是可惱也,竟以尋歡為名,有傷風化!此人心術不正,不能用,開革了吧!”

  “陛下使不得啊!”群臣慌忙勸諫,開什么玩笑,人家十年寒窗苦讀,好不容易考了個頭名,你不給狀元也就罷了,還開革了,這像話嗎?就算是最昏君的昏君,也干不出這等事吧?陛下這是讓李牧給氣糊涂了!

  在魏征說出難聽話之前,長孫無忌率先站了出來,道:“陛下不可如此沖動,孝經有言,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名字也是受之于父母,作為子女又怎敢更改呢?這怪不得他,科舉為國選材,陛下當看他的才能才是啊。”

  眾人皆道:“陛下三思!”

  李世民是一時氣話,就算長孫無忌不說,他也不可能那么做,他嘆了口氣,低頭去看這位李尋歡的考卷。明經科,貼經,大義,全對,時務策上等,評為第一。進士科,詩,第一,賦,第一。竟然是雙榜的頭名!

  這讓李世民不得不重視起來了,貼經沒什么可看的,大義是口試,他也只能看個結果,重點是時務策三題,李世民看的非常認真,可是越看,他越覺得眼熟,這一字一句,跟李牧說話的口吻語氣,何其的相似?但看這書法,宛如王獻之再世一般,與歐陽詢的字完全不同,而李牧是師法歐陽詢的正楷,對不上號啊!

  再看進士科考卷,懷才不遇詩,李世民看了一遍,不由叫了聲好。

眾人一聽,也按捺不住,李世民便把卷子遞  給高公公,讓眾人傳閱。高公公把卷子遞給長孫無忌,長孫無忌直接念了出來:“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好詩,果然是好詩!”

  王珪接話道:“此詩是何等妙也,又是何等的悲愴,全詩不見一字寫懷才不遇,但這種慷慨悲吟之感,卻讓人不禁心生憐憫,此等大才之人,竟然無人賞識,只能獨自垂淚,嘆哉,惜哉!”

  話音未落,只聽李世民又道:“諸公,看看這一篇賦吧。”

  眾人看過去,只見李世民面色嚴峻,大家不明其意,李世民把考卷遞給高公公,讓他遞給長孫無忌,道:“輔機,你為諸公念一念,尤其是最后兩段,大聲的念。”

  “諾。”長孫無忌接過來,粗略地看了一眼,也是正色了起來,念道:“阿房宮賦。”

  “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余里,隔離天日。驪山北構而西折,直走咸陽…”

  “妃嬪媵嬙,王子皇孫,辭樓下殿,輦來于秦,朝歌夜弦,為秦宮人…”

  “燕、趙之收藏,韓、魏之經營,齊、楚之精英…”

  “嗟乎!一人之心,千萬人之心也。秦愛紛奢,人亦念其家;奈何取之盡錙銖,用之如泥沙?使負棟之柱,多于南畝之農夫;架梁之椽,多于機上之工女;釘頭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縫參差,多于周身之帛縷;直欄橫檻,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嘔啞,多于市人之言語。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dufu之心,日益驕固。戍卒叫,函谷舉;楚人一炬,可憐焦土!”

  “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乎!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復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

長孫無忌念完,殿內鴉雀無聲。他把考卷還給高公公,高公公又交還李世民手中,李世民把卷子  抹平整,吩咐道:“這樣的人才,竟懷才不遇,發出了“天地悠悠,愴然涕下的感慨,實乃朕之過也!朕因為他的名字,而說出了開革之語,亦是朕之過也!把此人定為頭名狀元,諸公可有異議否?”

  眾人皆道:“臣等無異議,此子大才,當得狀元。”

  “傳旨:點李尋歡為頭名狀元,馬周為榜眼,韋湛為探花,發榜吧。”

  說罷,李世民擺了擺手,道:“朕乏了,要歇息一會兒,輔機,殿試的事情你來安排,朕過會兒再去。”

  長孫無忌領命,眾人退下。

  剛出大殿,就聽殿內傳來李世民的吼聲:“去,把李牧的卷子給朕找來,朕看看他每次都提前交卷,到底答成了個什么樣子,竟然連前三十都沒有他的名字,他就是這么自信的?”

  長孫無忌心道,陛下這是真的有點掛不住臉了。他把長孫沖叫到跟前,問道:“你師父到底打什么主意,他不能考不中進士?秦懷道都進士及第了。”

  長孫沖心情正低落,唉聲嘆氣:“父親,別問我了,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覺得,恩師絕不比那個什么李尋歡要差。”

  王珪這時在旁邊接話道:“輔機,這不是很正常么?逐鹿侯是有才,這不假,但他的才,都是劍走偏鋒,反觀這李尋歡,才像是一個讀書人做學問的樣子,別的不說,就說那筆字,如二王再世一般,頗有先輩古韻啊。”

  王獻之是他的祖宗,說起來也是頗有得色。

  長孫沖不忿,便要與之理論,被長孫無忌拉住了,長孫無忌冷冷道:“王珪,你這是在冷嘲熱諷么?你別忘了,李牧就算是沒考中,他也不過就是丟點臉面,輸點錢罷了,他還是內務府的總管大臣,還是逐鹿侯,還領著工部,你這些話要是傳到他的耳朵里,會有什么后果,自己掂量。”

  “呃…”王珪心里一突,趕緊找補:“我、我就是隨口一說,可不能害我啊。”他看向長孫沖,央求道:“孩子,可不能害我,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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