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修改補充,不計入。
首先向讀者大人們猛虎落地式道歉!
這個,之前電腦屏幕突然出現花屏和黑屏,然后又恰逢春節期間…之后又遇到了大家都知道的疫情…父母不允許我出去,網上快遞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到——萬幸的是最后還是設法把它修好了…現在就希望別再出問題了…現在快遞都不允許進小區了…電視網絡上也在一直呼吁非必要不要出門,商場也不知道開門了么…
總之真的很抱歉,不好意思,讓讀者們久等了,接下來的一周會每章增加一千字(免費)作為補償,九魚在這里鞠躬了。
最后,年還沒過完,所以祝愿大家萬事如意,身體康健,財源滾滾!
讓路易沒有想到的是,在孔代親王之后,前來勸說他最好不要給自己的王弟,也就是奧爾良公爵菲利普更多權利與功績的是拉里維埃爾主教,這位紅衣主教一向是以墻頭草而聞名的,他能夠披上主教肩帶也完全托了國王的福,按理說,他都不應該出現在直言相諫的人群里——不過路易只是稍一思忖,就理解了主教如此作為的緣由——拉里維埃爾正是因為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誰,才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了國王這一邊。
想起在敦刻爾克的變故中,這位紅衣主教竟然也按捺住了自己的本能,沒有急切地傾向奧爾良公爵,國王就愿意聽聽他想要說些什么,果然,這位主教大人即便提出了勸誡,言語之中還是相當婉轉和溫和地,簡單點來說,他建議讓奧爾良公爵留在巴黎鎮守,而不是與國王一同出征,這也是為了波旁王朝的傳承著想。
這也很有道理,雖然說御駕親征——國王與公爵同時殞命的情況很難發生,一般來說,這都只會是意外,若是被俘,國王和公爵也只會受到符合他們身份的待遇,而不會被處死,甚至不會受到傷害和羞辱,但意外就是人們所無法預料到的情形,誰也不能保證,在混亂的戰場上,國王和公爵都能安然無恙,何況針對他們兩人的刺殺從來就沒有停止過。
路易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就在拉里維埃爾主教以為他已經改變主意的時候,他還是搖了搖頭:“下次,”他說:“下次,我會讓奧爾良公爵留在巴黎,但這次,我已經答應了他,讓他和我一同出征佛蘭德爾。”
“但是,陛下…”拉里維埃爾主教可以說是相當難得地堅持了一下,路易望著他微微一笑,他可不會自作多情,認為這位主教先生有多么忠誠,他只是…很有自知之明,因為除了路易之外,在宮廷中欣賞他的人并不多,他確實平庸,無能,膽小如鼠,孔代親王甚至王弟菲利普都對他頗為不屑,但路易的想法與這個時代的人并不同,他從不奢求自己的下屬要有多么出眾的才能,或者說,比起智慧與道德,他更看重那個人是否適合他的位置,就像是他力排眾議讓一介小小商人柯爾貝爾成為了大臣,讓他的女人成為公爵夫人,一個溫順而尋常的紅衣主教才是他需要的巴黎總主教。
實話說吧,如果拉里維埃爾有著黎塞留或是馬扎然主教的能力,他可能早就和富凱成為最親密的室友了。
所以說,拉里維埃爾確實是為了自己而來的,因為他是最不愿意讓除了路易之外的人成為法國國王的,別說成為紅衣主教就可以安枕無憂了,作為巴黎的總主教,在國王做出了圍攻圣天使堡,差點重演阿維農事件的時候,他就注定了無法再從羅馬教會取得哪怕一點點的支持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徹底的蠢人,國王這么說,他也只得嘆了口氣,向國王保證他會在他們出征前為他們祈禱,就離開了房間,去和王太后商量究竟要舉辦幾次大彌撒幾次中彌撒幾次小彌撒的事情去了。
拉里維埃爾主教先生離開之后,天色依然全黑,國王的房間里已經點起了不下十二枚蠟燭,它們讓這里如同白晝一般明亮和溫暖,國王一邊讓邦唐熄滅其中的大部分,一邊親手將一些重要的文件放進匣子——在這個時代,書記官們已經學會了用不同顏色的盒子來裝載重要性與緊急性不同的文件,國王親手裝起來的文件當然是放在紅色匣子里——然后國王俯下身,將幾支信筒放進一個精美的皮匣里,這個匣子看似尋常,但事實上它是一個魔法用具,箱蓋上的小鎖里有著一根細針,除了路易的血,誰也打不開這個箱子,若是要使用暴力,這個箱子就會自動焚毀,這里面就有路易與孔蒂親王數次往來的信件內容。想到心驚膽戰地回到了巴黎,私下里不止一次地說再也不會離開自己的官邸半步的人是他,但等到佛蘭德爾戰略初步確定,不斷地在國王面前出現,百般阿諛的人也是他的時候,國王就不禁莞爾。
這也是為什么路易一定要在出征的名單中加上菲利普,這是路易.迪厄多內.波旁第一次御駕親征,意義絕對不會與之后的任何一次相同,可以說,在這次出征中有幸出現的人,都是國王的心腹與密友,不愿意放過這個機會的何止孔蒂,幾個月來巴黎的人們紛紛揚揚,鉆營處處,不都是為了這個?
想到孔蒂,路易就想到了遵照他的命令,前去迎接或說是援救孔蒂的拉瓦利埃爾夫人,又從拉瓦利埃爾夫人身上想到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也許正所謂想著誰誰就會到,就在果國王陷入沉思的時候,房間的窗戶忽然輕輕一響,而后伴隨著一陣無形的狂風,窗帷被推向室內,蠟燭的火焰晃動了一下,熄滅了,打開的窗戶里傾瀉而下的月光頓時取代了人造的光明,而后仿佛就在一瞬間,銀白色的月光成為實質,一股來自于荒原的氣息籠罩了下來。
“啊,”路易說,“我正在想你什么時候回來。”他說。
拉瓦利埃爾夫人,也就是狼人露易絲,輕輕地抖動著身上蓬松的毛發,在房間里轉了一圈,而后慢慢地坐了下來。
距離露易絲第一次在國王面前展露狼人的真身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也不止一次,但每次看到這樣一只漂亮的野獸匍匐在自己面前,那種感覺即便是路易也很難抗拒的,他沒有召喚邦唐,自己去關上了窗,回到銀色的巨狼身邊的時候,他的手里已經多了一把梳子——要說工匠還很奇怪國王為什么會需要一把大到可以用來給馬梳鬃毛的梳子,而且這還是一把精美的銀梳,鑲嵌著珍珠——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拉瓦利埃爾夫人喜歡珍珠更甚于寶石。
當國王親力親為,為巨狼梳理毛發的時候,巨狼原先緊繃著的身體逐漸慢慢地放松了下來,她親昵地伸出頭,濕潤的鼻尖探入路易的懷抱,欣慰地發現里面并沒有太多屬于其他女人的氣味,她知道這恨不應該,無論作為狼人,還是作為王室夫人,她都不應該有嫉妒之心,而且從一開始,國王和她之間就是一個交易,但她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她該怎么控制自己呢?在干渴的人面前放上一杯水,在饑餓的人面前放上一塊面包——她與國王身份懸殊,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她現在能夠得到一個王室夫人的位置完全是僥幸,國王那時候手上幾乎沒有可以用于里世界的力量,而塞爾維亞狼人在遭受了兩次背叛和驅逐后已經再也沒有再次尋找棲身之處的力量和勇氣。
但作為魔鬼的眷屬,狼人生來就與貪婪相伴——在露易絲還是亨利埃塔公主的侍女時,牌局上偶爾的對視,游戲時指尖或是肩膀相觸,就足以讓她滿心甘美,萬分愉悅,那時候她所祈禱的也不過是亨利埃塔公主能夠成為法國王后,而她可以留在宮廷,侍奉王后與國王,也許王后要有什么口信給國王的時候,她也能夠與國王說上一兩句話。
亨利埃塔公主沒有成為王后,她倒是成為了被認可的第一位王室夫人,這讓她欣喜若狂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地渴求起國王的愛來。
路易為自己的王室夫人梳理皮毛的時候,發現露易絲比第一次他見到的時候又長大了很多,它橫臥著的時候,幾乎占據了房間里所有的空地,甚至將椅子都推到了房間的角落里,厚重的銀色毛發鋪在地上,就像是一張巨大的毯子,國王現在要給她刷背上的皮毛,都需要舉起雙手來了,她的長吻很少在國王面前張開,但路易一點也不懷疑,她可以一口吞掉他的整個上半身。
為這樣的一頭巨獸打理實在是件危險而又吃力的事情,但那種成就感也是為可愛的貓狗梳理所無法達到的,路易也將這件事情當做了案牘勞累后的消遣與放松,還有著鍛煉的功用——說真的,如果不是路易的劍術課程與武技課程始終沒有斷過,要完成這項工作還真是不容易,他將這只可怕的野獸打理的足夠光鮮后,才走到里面的房間里,取出一件寬松的絲緞斗篷,讓它輕輕地落在巨狼身上。
“好啦,”他摸了摸那只大耳朵:“變回你原先的樣子吧,”他說:“不然我怎么和你說話呢?”
“我倒寧愿是這個樣子,”露易絲在恢復成人類的樣子后,說道:“因為我感覺陛下似乎更喜歡我的狼型。”
路易罕見地心虛了一下,事實確實如此:“別這么說,”他的視線落在露易絲身上,我們前面說過,露易絲并不是人們通常認知中的那種美人,她的面容若是放在一個男性身上,可能與拉羅什富科公爵或是奧爾良公爵不相上下,但在一個女性身上,這就成為了一種悲劇,關鍵在于,對于路易來說,他是可以接受這種奇異的美感的,畢竟在幾百年后,中性美也同樣大行其道,而且隨著時光流逝,露易絲的身軀愈發有了一種特殊的野性之美——強壯的身軀,修長的四肢,有力的腰肢,飽滿的胸房,這對于男性來說,也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路易輕輕移開了眼睛,露易絲神色黯淡,因為她時常需要消失很長一段時間的緣故,對于不知情的人們來說,她就是因為腹中的孩子不幸夭折,而去獨自傷懷和休養了,但誰又知道,直到幾天,國王和她之間,還只是如同朋友一般的關系。
路易聽到了一陣悉索聲,而后露易絲走到他的身前來,已經衣著整齊,“坐吧,”國王說,沒有讓邦唐進來點起蠟燭,因為狼人的眼睛更喜歡月光,蠟燭的光會讓她感覺不舒服,就算她戴著用于遮掩身份的魔法用具也是如此——看到露易絲已經恢復了平靜的臉,路易也在心里輕輕說了一聲抱歉,“孔弗朗如何了?”
在將孔蒂親王送回巴黎之后,狼人們就繼續去做之前的那項工作了——也就是國王授意的,清理與逼迫法國的巫師們——他們在國王最需要的時候沒有出現,對國王的召喚更是置若罔聞,國王當然也不會允許他們就這樣繼續隨心所欲地在自己的領地上繁衍生存,加約拉島讓國王知道,里世界并不是實質意義上的另一個世界,只是里世界的魔怪,魔法生物以及巫師們從表世界劃分出來的一個地區罷了,他們的法術遮蔽了凡人的眼睛,但事實上它依然屬于法蘭西或是任何一個國家。法國并沒有島嶼可以讓這些巫師們棲身,所以他們所在的地方可能還在內陸,所以國王的狼人們就如同驅趕地里的田鼠那樣,將這些巫師一群群地翻找了出來,在這方面狼人有優勢,因為狼人和巫師從很早開始,就是敵人。
“是的,陛下,”露易絲停頓了一會,好像一時間無法找到合適的詞語,“她們,我所見到的,都是女巫。”也許也有男性巫師,但即便有他也不曾處于主導位置,無論是使者還是首領,都只是女性。
“她們如何向你解釋之前的瀆職?”路易問,別說巫師們是沒有責任的,雖然他們一向以不同于凡人的天賦自得,但他們也不會愚蠢到無視世俗間的權勢,或者說,在里世界還能支持的時候他們還能自我蒙蔽,但等到里世界無法繼續滿足他們的索取時…曼奇尼家族與羅馬的科隆納家族一直有牽系,可惜的是科隆納家族無法提供給他們足夠的容身之所,而那不勒斯也有著自己的巫師,他們幾經輾轉,才終于找到了馬扎然,而后通過馬扎然接觸到了法國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