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齊一開始只是覺得,劍一帶他來的地方,就是一處山巔,遠離世間喧囂,是那么的樸實無華且枯燥。
卻沒想到,山腹之中另有乾坤。
果然,不能自己覺得!
透過山巔裂縫,來到山腹之內,眼前的景象,讓落在山壁內平臺上的李齊瞪大了雙眼,雙腿都忘記了顫抖,尿濕褲子的尷尬也被拋到了九霄云外。
只見山腹內,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劍,尖尖朝下,劍柄向上,懸浮在虛空之中。
與前世看的電影不同,這里的劍沒有銹跡,也沒有斷裂,每一柄都寒芒四射,散發著濃郁的殺氣,像是在訴說著,它們殺過多少人,染過多少血一般。
場面極為震撼人心。
尤其是劍中心,有一柄長劍,無論是長度,還是氣質,都與眾不同,如鶴立雞群,是那么的出眾,那么的耀眼。
“這里有千劍,皆是劍祖飛升前所用之劍。”劍一盯著浮空千劍,激動無比的說道:“李齊,你要在其中選擇百劍,尤其最中間,最特殊的那柄劍,必須要拿到,唯有那柄劍在,方才可以發揮出劍宗千劍術的真正威力。
劍宗千劍,劍心為尊。
想要將千劍術修煉到巔峰,達到千劍合一之境,劍心不可或缺。
別看這千劍品級并不是最高的,但卻是最為默契的,最為切合的,是劍祖千百年蘊養的劍。
李齊,動手,收劍。”
“哦。”
李齊應了一聲,看向距離最近都有十多米,懸空的劍,以及見下方,深不見底的深淵,深吸了一口氣,手中出現了兩個水球。
趁著劍一和廖自在不注意,一個拍在了自己的褲襠,一個拍在了自己的胸口,然后繼續施展水球術。
一個又一個水球術拍在自己身上。
“…”
劍一。
“…”
廖自在。
發現李齊遲遲沒動靜,二人從千劍上收回目光,看向李齊,而此刻的李齊卻已經成了一個落湯雞。
這也就罷了,他還在往身上拍水球。
“齊兒,你這是在做什么?趕緊取劍啊。”廖自在一陣無語,“你就別再掩飾了,我們都看到你又把褲子尿濕了,不過,我們是不會取笑你的。”
“…”
李齊本以為他們沒看到,結果…
但他能承認自己是在掩飾自己又一次尿濕褲子嗎?
不可能!
“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尿急尿濕褲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需要掩飾?”李齊一臉嚴肅而又神圣的說道:“這些劍都是劍祖飛升前所用,跟隨劍祖大殺四方,這是何等的神圣之物?
劍要取,但必須要有儀式感。
沐浴更衣,焚香叩拜,必不可少。
這里條件差了點,我只能施展水球術將就一下沖個澡。”
說著,李齊旁若無人的,將身上的濕衣服脫掉,又換了身衣服,“現在澡洗了,衣服換了,接下來就是焚香,外公,掌門,你們誰帶香了?”
“…”
劍一!
“…”
廖自在。
“都沒帶?”李齊搖了搖頭,說道:“取劍,神圣無比,要必須虔誠,不焚香如何能取劍?不焚香,就不虔誠,這劍我取不了。我們下次再來吧。”
取劍?
怎么取?
劍浮空,下方就是深淵,距離又太遠,伸手抓不到,連個梯子什么的都沒有,哪怕有繩索,在繩索一頭打個圈,套劍也行啊。
什么都沒有。
取毛?
難為誰呢?
至于飛…
沒看到我都尿兩次了嗎?
“我們劍宗雖然不講究這些,但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現在就去取香。”劍一丟下一句話,化作一道殘影,快速消失不見。
“帶,帶繩…”李齊真是服了。
好歹也是劍宗掌門,性子怎么就這么急呢?讓人把話說完怎么了?
片刻后。
“香已經點燃,取劍吧。”劍一一臉期待。
“好。”李齊點頭,心里那叫一個難受,要不…咱不裝了,直接攤牌,說自己恐高,不敢飛?
可褲子都尿濕兩次了,還可以說是尿急,要是攤牌了,那自己被嚇尿的事情,不就暴露了?
丟不起這人啊。
“沐浴更衣,焚香叩拜。”李齊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了,“在取劍前,我需要叩拜,叩拜則是三拜九叩,這是最基本的尊重。
掌門,外公,我修為太弱,你們誰愿意幫我以靈氣鋪路,將千劍下方都用靈氣凝結成一條路?”
“我來吧。”劍一對李齊也是無語了。
只是取個劍,哪那么多事?
再說了,這對你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好事,是天大的機遇,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怎么就你這么不樂意呢?
“掌門,麻煩你把路凝實一些,最好不透明,看上去像真正的泥路。”看著劍一很快用靈氣在千劍下方凝結成路,卻他么的透明的,李齊連忙提醒。
御獸宗的挑戰臺,也就十幾米高,就是因為臺面是透明的,李齊不敢上去,而千劍下方是深淵啊。
李齊就更不敢了。
就算鼓起勇氣,勉強上去了,李齊也絕對會一屁股坐在那里走不動道。
“…”
劍一真的是服了,但還是快速凝實,最后千劍下方的路,真的就變成了如同平地,土黃色的路。
有了路,深淵看不到了,李齊的心情好多了,直接邁了上去。
踩著靈氣凝結的路,李齊心里還是很踏實的。
“你不是要三拜九叩的嗎?”看到李齊上去之后,走到最近的一柄劍,伸手就要去取劍,劍一皺了皺眉頭。
說好的三拜九叩呢?
“…”
李齊。
“咱們劍宗不講究這些,我們做了這么多,劍祖已經感受到了我們的誠意和虔誠,而且,我已經在心里叩拜過了。”李齊伸手抓住一柄劍,“你看,劍取下了,說明我已經得到了劍祖的認可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撤掉了,凝結你說的路,對我消耗可是不小。”劍一見到李齊成功取劍,大大松了一口氣。
讓李齊取劍太他么的事兒了。
“別,別…”李齊被嚇了一跳,連連說道:“掌門,你要收回了路,我便無路可走,這劍便取不了了。”
“你不能凌空飛行嗎?”劍一真的被李齊搞的頭大。
“能,當然能,我剛突破到金丹期的時候就能,現在都元嬰三層了,凌空飛行還不簡單?但是…”李齊話音一轉,“凌空飛行固然瀟灑酷炫,帥氣逼人,可這卻是對劍祖的一種不尊重。
我覺得,我們劍宗就要立下規矩,劍宗內禁止御劍飛行,凌空飛行。
劍宗禁飛!
當我取完劍,我們上去之后,就要徒步下山,不可凌空飛行。
無規矩不成方圓。”
“掌門師兄,我覺得齊兒說的有道理。”廖自在深以為然的說道:“很多宗門都禁飛,我們劍宗也應該如此。”
李齊真想沖過去,給廖自在一個愛的擁抱。
“嗯。”劍一點了點頭,“其實我也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沒找到契機,李齊的出現,就是這個契機。”
因為李齊恐高,先后被廖自在,劍一帶飛,嚇尿兩次,為了防止第三次的出現,便提出了禁飛的建議,結果就這么莫名其妙的通過了。
劍宗禁飛!
就這么的敲定了。
要是讓后世之人知道,劍宗禁飛是因為李齊恐高,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把李齊的祖宗十八代罵個底朝天。
你恐高不敢飛,還不讓別人飛。
這就過分了。
收完劍,在李齊的提議下,劍一用靈氣凝聚成一道階梯,眼睜睜看著李齊和廖自在一步步的踩著樓梯,走出裂縫,登上山巔。
而他…
取出兩把劍,插入巖壁,開始向上攀巖。
劍一!
劍宗掌門。
不能飛。
用李齊的話來說,一切規矩要從我做起,作為掌門就要起到帶頭作用。而對李齊的話,劍一是百依百順。
搞的李齊都莫名其妙。
五大宗門之一,劍宗的掌門,修為比悟道期的廖自在還高深,竟如此的好說話?
之后…
劍一,李齊,廖自在三人,開始徒步下山。
沒人飛。
李齊心里美滋滋,也極為踏實,劍一和廖自在卻很不習慣,怎么都覺得別扭。
“掌門師兄,我覺得禁飛這種事,還值得商榷。”廖自在終于忍不住了,“掌門師兄,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劍一對廖自在使了個眼色,“此事重大,需回大殿,召集所有長老,從長計議。”
“嗯。”廖自在一把抓住李齊,騰空而起,化作一道殘影,快速離去。
“從來沒覺得飛行好,但今天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發現能夠自由自在的凌空飛行,竟是如此享受的事情。”凌空飛行的劍一,飛的并不快,他要享受來之不易的飛行過程。
以后在劍宗內,怕是沒機會飛了。
畢竟,這是李齊提議的 同樣,在劍一看來,作為能夠讓劍宗重回巔峰,擁有絕世之資的李齊,猶如劍祖降世。這樣的人,提出劍宗禁飛,必然是有原因有道理的,也是冥冥中注定的,更是在預示著什么。
不能不重視。
有廖自在帶飛,那速度極快無比,很快,李齊就來到了廖自在的院落,李齊顧不上自己顫抖的雙腿,一頭扎進了院落的一片池塘之中。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他就是單純的想洗個澡。
池塘中,李齊陷入了沉思,他覺得有必要研究一下,前世的尿不濕是用什么做的。
有了尿不濕,以后就不怕女兒尿濕褲子了。
還有…
以后出門在外,盡量少喝水。
“齊兒,你這身子骨有點虛啊,你要節制才行。”池塘邊的柳樹上,廖自在取出一個玉瓶說道:“這里有一些腎寶丹,效果不錯,記的經常服用。”
“…”
水中的李齊抬頭看向廖自在,“外公,你出門在外,還隨身攜帶腎寶丹的?還有…效果不錯?你怎么知道?你吃過?”
“咳咳…”廖自在干咳了一聲,有些無奈的嘆息,“哪方面像我廖家人不好,偏偏這點像…”
說完,廖自在飄然而去。
“???”
李齊。
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