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燭龍口中這明顯有些無奈的解釋后,眾人再度面面相覷。
這實在是一件讓我們沒有想到的事情。
其實遠不止是我們沒有想到,從燭龍的口中我們可以聽出,即便是神話時代那些修為絕頂的大能們,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連他們都無法左右的事情,最終居然會被那時依舊無比孱弱的太古人族所改變。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天意難測,看來天道所為之事,果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過在知道了這一隱情之后,我們也終于明白了,在羅睺做出的這番舉動之中,到底包含著多么狠毒的用心。
羅睺以心魔將能夠帶領人族走向正規的蚩尤蠱惑,然后操縱蚩尤成為軒轅帝眼中的魔王,試圖通過蚩尤的雙手達成毀滅人族的最終目的。
以人族的希望去造成人族的絕望,如果羅睺真的依靠蚩尤毀滅了人族,那么便不會有后續千百年的人族歷史,整個神州或許也會因為此事而受到極大的影響。
毫無疑問,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這樣的趨勢發展,那么這無疑是對于那高高高在上的天道最好的嘲諷。
不過,盡管我們已經知道了羅睺的狠毒用心,但是我們對此事卻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擔心。
因為生于后世的我們早已知道,蚩尤早已在那場涿鹿之戰中被軒轅帝所擊敗。
無論蚩尤是否真的死于應龍之手,也無論蚩尤最終的真正下場到底如何,只要他在涿鹿失敗,那么也就意味著羅睺這番惡毒的謀劃毀于一旦,人類在不知不覺間,避免了那場足以滅族的危機。
正因如此,所以我們才很快便恢復了冷靜,不僅沒有露出緊張的表情,反而面色平靜的準備聽燭龍講述后面所發生的故事。
“盡管禹帝對軒轅傾囊相授,可是蚩尤畢竟是人族天資最為卓絕之人,即便他被羅睺的辛默鎖蠱惑,可是他卻同樣從羅睺的心魔中有所領悟,而我剛才便已經告訴過你們,論及天資,蚩尤其實要強于軒轅,這乃是不爭的事實。”
在感知到我們的情緒恢復平靜之后,燭龍再次開口,對我們說起了他認知中的軒轅黃帝與蚩尤。
“正因如此,所以在二者都從修為強大的存在身上有所領悟之后,論及修為,軒轅依舊不是蚩尤的對手,在他們之間依然有著一線不大不小的差距。”
“可是你們應該知道,有的時候,所謂天才比起常人多出的就是那一線,而正是這一線卻如同天塹一般無法逾越,無論落后的人多么努力,都永遠無法觸及到前者的衣角,在軒轅與蚩尤之間,所面臨的正是這樣的一種處境。”
聞聽此言,眾人彼此對視,目光中滿是驚訝。
盡管我們剛才便已經聽到了燭龍的介紹,但是直到現在我們才發現,蚩尤遠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強大,除了對于人族所做出的的重大貢獻意外,在修為方面他居然同樣一騎絕塵,將所有人拋在了身后。
“對于二者之間的差距,禹帝自然心知肚明,而正當禹帝因為這件事情焦頭爛額之時,他所繼承女媧娘娘的這番造神計劃,也正式宣告完成。”
似乎是感知到了我們若有所思的模樣,所以燭龍不等我們詢問便再度開口,語氣中絲毫沒有掩飾對于大禹的尊敬。
“換句話說,我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這方天地之中,禹帝對于我來說,其實是如同父親一般的存在。”
聽到這里,眾人終于明白了燭龍為何只要提及大禹,語氣就會變的那般尊敬。
最初我們認為,是因為大禹為人族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為神州的安寧費盡了心血,所以燭龍才會對其如此敬佩。
可是很快我們便發現這并不是一個正確的答案。
毫無疑問,燭龍本身并非人族,正因如此,所以無論大禹對人族做出了怎么樣的貢獻,這都與燭龍沒有太大的關系,并不能讓燭龍產生如此濃烈的敬仰之情。
與此同時,我們也早就已經知道,燭龍乃是造神計劃的產物,甚至可以好不夸張的說,燭龍其實都不能算作是神州大地中的生靈。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可以負責任的說,無論神州大地一片安寧,四海升平,還是赤地千里,民不聊生,這都與燭龍沒有太大的關系。
而正是因為這一切與燭龍都沒有什么關系,所以我們才會一直好奇,燭龍提到大禹時所表達出的那份絲毫不加掩飾的尊敬之情,到底是從何而來。
直到如今,燭龍終于對我們給出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毫無疑問,燭龍乃是造神計劃的產物。
而到了現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造神計劃是由女媧娘娘所想到,大禹所繼承的一番計劃,因為大禹最終將這番計劃圓滿的完成,所以燭龍才能出現在這番天地。
這便意味著,其實是大禹創造出了燭龍這樣一個存在超過千年的生靈,若是沒有大禹繼承這番計劃,那么世間便不會有燭龍的存在。
盡管我們知道燭龍并非人類,無法完全理解人類不同于其他生靈的喜怒哀樂,但是毫無疑問,大禹既然選擇了人類的軀體作為造神計劃的載體,那么在創造燭龍之時,定然為其添加過一些人類的思維。
毫無疑問,人類最不能割舍,最無法忘懷的感情便是血脈親情,這是銘刻在每個人的心靈最深處,無論發生什么都無法更改的事情。
正因如此,所以燭龍在有了一絲人類的思維之后,便會同人類一樣顧及到血脈親情的存在,盡管他并沒有真正的父母,但是很顯然,將他創造出的大禹無疑就同他的父親一般。
所以我們先前的猜測都是錯誤的,在大禹和燭龍之間,存在的并不是一種君臣間的從屬關系,也不是一種英雄之間惺惺相惜的關系,他們之間存在的,是那種藏在人類血脈最深處,讓人最無法割舍的情緒。
那便是世間最復雜,最難以言表的親情。